门口处一个女人身着淡紫色长裙的女人,一头披肩长发如瀑布般倾斜而下,再加上她那如陶瓷般莹白如玉的肌肤、如水般的眸子,在屋中如一道耀眼的光芒,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眸光。
再加上她那优雅的步伐,不急不许的脚步,每走一步仿佛走在云端,让人忍不住心神摇曳。
这,这不是那个贱人,夏绵绵吗?
冯浩兰脸色煞白,双目瞠圆,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今天白天,她还刚刚与她见过面,她们还交过手。
她是怎么说她的,说让她滚出京都,让她认请自己的身份,不要对傅天佑心存幻想,不要在京都丢人现眼。
她记得,当时有一个胖点的男人对她很是紧张,应该是她的爱慕者者。
也是,只有这种男人才跟夏绵绵相配。
可是,今天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还跟阮三秋一块?
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突然,脑海中想起父亲说的话,那天在派人截夏绵绵时,被一辆黑色车子将夏绵绵带走。
由于隐蔽身份做得很好,至今也没有查出车里人的真实身份。
如今看着出现在这里的阮三秋和夏绵绵,冯浩兰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个女人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傅天佑没有攀附上,这一转眼便跟了阮三秋,还真是好样的。
阮三秋,她的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这是说好听的。
说的不好听的,那便是她父亲抛弃在外的野孩子。
因为自己的父亲从来没有拿他当自己儿子。
非但如此,她还知道,父亲一直拿他当耻辱看待。
只要一见到他,父亲那原本和善的面孔便如同炸了毛的公鸡,可以随时对人发起攻击。
虽然她不太清楚里面的原因,可是,这却是她乐意看到的。
在她的心中,只有自己和弟弟冯浩宇才是亲姐弟。
其他的阿猫阿狗她都不会认的。
而这个父亲对等这个私生子的态度她自然乐见其成。
巴不得他们父子俩这一辈子相恨相杀,永不和好。
那样,这个家才是一个和谐的家。
而这个夏绵绵,真是可笑。
她以为她这次是抱了一颗大树,殊不知,她抱的这个可是一个歪脖子树罢了。
可能风一吹,自己便倒了,怎么可能再护得着她。
不过,她这样愚蠢的做法却真是让她大快人心呀。
冷笑中,冯浩兰将眸光落在身侧傅天佑身上。
只见一直清冷的傅天佑此时将茶杯放下,幽深的眸光直接看向门口处。
当看到正袅袅走来的夏绵绵时,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冯浩兰还是看出了,傅天佑的手明显一顿。
这让冯浩兰的脸色不由沉下。
傅天佑,连你也被她震惊到了吗?
原来,你也是个贪恋美色的人!
本来还以为傅天佑同别的男人不同,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目光能在女人身上停留超过一分钟。
自己这个又有姿色又有能力的女人他之前都没有破裂过,一直认为他是一个有定力的男人。
可是现在认为,也不是如此呀。
既然他是正常的,那么她再使一下手段,相信傅天佑一定会离不开她的。
因为这种从来不沾女人的男人,一旦跟了一个女人,那便是一生一世。
想到这里,冯浩兰更是得意。
冯浩兰低头看着自己火辣的身材,她有能力相信,傅天佑一定会被她吸引的,她是有这个资本的。
只是,夏绵绵今天打扮得再美丽又如何,她不还是一个下层社会的人吗?
为了自己能过上好的生活,攀附权势,不择手段罢了。
即使傅天佑和夏绵绵之前有过多么深的感情,让天佑情愿付出自己生命也罢,可是,当他看到夏绵绵现在委身于其他男人时,即使傅天佑没有失忆,她就不相信,傅天佑还能对她依旧如故。
更何况,现在的傅天佑已经记不想这个女人了,他们之前的那点感情更无从说起。
这样想着,冯浩兰之前身止的那股自信再次回到身上,整个人又活了回来。
踩着高跟鞋的夏绵绵,随着裙摆飘动,优雅地向前走着。
直到来到阮三秋身边,站定。
这时,人们才发现,这个如仙子一般的女孩手中还捧着一个深褐色箱子,足足有两个手掌那么大。
这么小的箱子,到底会是什么?
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中,夏绵绵身子委屈,双手将红木盒子递上,缓缓开口:“这是三爷专门为爷爷寿辰所准备的如意,希望爷爷能事事如意!”
声音如山间泉水撞击石块般清脆,如玉珠落盘似干净。
让屋中的人不禁再次将眸光聚焦在她身上。
真是一个清纯干净的女孩。
只是,她说什么?如意?
那个不是听说是慈禧老佛爷喜欢的吗?
据说是上好的玉,她们怎么可能弄到?
冯浩兰将屋中其他人的想法看在眼里,抿唇而笑。
冯老爷子听到如意两字,不由两眼放光,这个可是上好的艺术品,他收藏的东西虽然不少,可是还没有一件是如意。
只听着名字,便叫人好生喜欢。
“好好好,三秋有心了,爷爷高兴!”
冯浩兰看着爷爷苍老的脸上,那似乎开花的表情,心里只感到堵得慌。
而此时,她也发现,傅天佑那如古进般波澜不惊的眸光此时也聚焦在这个夏绵绵身上,里面是怀疑、是赞赏,还有一丝惊艳。
所有这些全被冯浩兰一一看在眼里。
她上前一步,将所有人的目光全拉拢回来。
纤细的手指缓缓伸出,指着夏绵绵手中所捧的盒子,一副意在研究的表情。
“如意,却是好东西。听说如意为古时黄帝所制,战蚩尤所用兵器,可见它的价值有多么与众不同,后来古人以如意代表吉祥,可是要知道,最好的那个如意是慈禧太后所用,现在可是在博物馆供着呢,你们这里的如意,该不会是假的吧?”
冯浩兰的眸光落在夏绵绵身上,再瞟过阮三秋,无一不是讽刺之情。
在这么多的人的场合中想出风头,想得美。
话音刚落,一些人又开始窃窃私语其来。
“是呀,如意是什么呀,那么矜贵的东西,是有钱也买不到的。”
“可不是,别的不说,只是见也只是在博物馆远远看上几眼,连个细节也看不到,她怎么可能有如意。”
“说的没错,即便是仿也得手里有个真的才行呀,现在如意可是失传之物,只有一个真的也被政府收走,这个只能是个劣质的仿制品罢了。”
屋中人的议论越来越离谱,有的甚至已经开始恶言恶语起来。
“是呀,既然不可能是真的,那这个顶多是随便找人做的吧,也是,你看看,这个什么三秋,不被冯家人待见,怎么有能钱,没准连订做也算不上,极有可能是在待头摊子上几十块钱买的吧?”
“是呀,你看看,一男一女出来骗老人,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子?老年人都是那么好骗的吗?”
屋里人议论得越来越过份,几分到了人身攻击的地步。
傅天佑眸光微眯,视线聚焦在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身上。
虽然她穿着优雅的裙子,一言一语都说得滴水不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里,他认为这不应该是这样的女人。
为什么会有这种意识,他不清楚。
只是,还有一点,屋里这些人的闲言碎语,这个夏绵绵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
难道她还有其他后招?还是她脸皮厚,完全不在意?
有意思?
他倒要看看,这个敢冯到他房间行刺她的女人肚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她会怎么应对眼下的难题!
冯老爷子本来对如意这个东西很是好奇,又是这个便宜孙子送的,很是开心。
可是,随着下面人的议论纷纷,冯老爷子只感到面子上挂不住。
虽然现在冯家生意他不再直接管理,可是,这也不代表自己成了不中用的,随随便便就可以让人糊弄的!
他对这个突然出现的阮三秋,一开始是惊喜,再接着是欢喜。
毕竟到他这个年纪,更喜欢的是下一代的人丁兴旺,目前孙子辈只,这有里只冯浩宇一个男孩。
可是还是个不学无术的。
虽然冯浩兰能够独当一面,可是也只是暂时的,终有一天她会成为别人家的人。
这不,婚事在前,马上便要成婚。
等她跟着傅天佑去了郑城,京都这一块要如何办?
而这个便宜孙子的出现让他再次看到了曙光。
如果这个孙子不是个笨的,他完全可以好好培养呀。
只要身上流着他冯家的血脉,只要他能担负起让公司做强做大的能力,交给谁不是交?
可是,这此事情八字还没一撇,这小子便开始糊弄他。
真是太让他失望了。
阮三秋将爷爷的失望看在眼里,却并没有人想象中的那么着急,竟然唇角微微上扬,让人看到一抹淡笑。
“真是的,被人看出来也不知道羞耻,真是顽固不化!”
“唉,果然不是养在身边的孩子,怎么也捂不热的,难怪冯富强对这个私生子那么冷淡,是有愿意的!”
“可不是,如果是好好的儿子,疼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一见面就跟仇人似的,你没见,他们父子俩刚见面时,几乎要直接打起来,哎吆吆,现在想起来,我都是心肝直颤哟!”
“作孽呀,这儿子生不好,可不是要老子的命吗?”
屋中人小声的议论声也愈来愈烈,恨不得让屋中突然出现的这一男一女赶紧滚蛋。
他们也很是想不通,这二个人的脸色怎么这么厚,都被人看穿了,竟然还这样淡定地站在这里,是谁给他们的勇气?
真是人没脸树没皮,百法难治!
在这个几乎唾沫腥可以将人淹死的屋里,夏绵绵依旧脊背挺得直直,眸中神色不变,水波潋滟中,她抬起明眸,对着冯老爷子淡淡一笑。
“爷爷,这是你孙子花了大功夫才弄来的,你要不要看看?”
夏绵绵看着冯老爷子,也在等着他的态度。
面对着众多人的质疑和指责,这当事人的态度最重要了。
夏绵绵在等,也在期待。
不光是她,阮三秋也在期待,他想知道,在这个老人心中,到底有没有将他当成自己的孙子。
是面子重要还是他重要。
虽然他一直不屑来冯家,可是,现在他改变了主意。
当然,这个冯老爷子对他的态度决定了今后他如何对待冯家。
是以和平手段,还是以一种强硬手段,全在他的一念之间。
冯老爷子有些浑浊的眸光在孙子和这个年轻女孩身上来回打量,身侧人的议论声他也听到了。
一时间,他有些不悦。
只是,也罢。
冯老爷子上前两步,站在夏绵绵面前:“既然是我孙子送给我的礼物,哪怕是一毛钱购买的,我也喜欢,谁让他是我孙子呢!”
一边说,一边伸手接过夏绵绵手中的红木盒子。
这个时候,屋中那些只嫌事小的吃瓜群众紧紧盯着冯老爷子手中的盒子,只盼着它能被打开,好让他们看看到底是一件多么廉价的物品,日后出门也好跟别人当笑话说道说道。
冯老爷子似乎知道那个看热闹人的心思,在周围人的惊诧和不可思议中,冯老爷子将盒子收好,递给身侧保姆手中,“这是我大孙子送给给爷爷的第一件礼物,替我收好,不要有一丝闪失。”
冯浩兰也被爷爷的这个举动弄得很是失望。
她知道,爷爷这是在维护这个意外出现的孙子。
可是,他明明是对爷爷不尊重,为什么还要如此护着他?
难道只因为他是男的?
这让冯浩兰心中的那个心魔瞬间如破笋般拔地而起,势头越来越猛。
在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时,自己那紧握拳头的手被人握住。
冯浩兰将视线移过去,手上覆盖着的是一只男人的大手,骨节分明,似乎还能感受到指腹间的薄茧。
顺着视线上移,正好对上傅天佑凝视她的眸子。
那如古潭般幽深的眸子正紧紧盯着她,似乎在告诉她,不要紧张。
对上这双眸子,冯浩兰心中那刚刚要升起的强烈嫉火苗便如一盆冰水只浇头顶,再旺的火苗也顺势被浇灭。
是呀,爷爷这么做一定是不想让外人看冯家的笑话。
这怎么说也是冯家的家事,她刚刚怎么了,怎么连这也看不出来。
如果不是傅天佑,她现在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呢。
到时候一定会让本来不待见她的爷爷失望,也会让爸爸难堪。
正在这时,手上的力量消失,冯浩兰才发现,傅天佑刚刚覆盖在自己手上的手已移开。
天呢,她竟然主动碰了自己。
这个认识让她激动不已,这可是她曾经梦寐以求的事情呢,竟然就在刚刚,发生了。
只可惜,当时她心中有事,并没有细细去体会。
如今想来,还真是遗憾。
只是,不论如何,他们的关系也是更近了一步,这可是一个好现象呢。
她的眉眼再次看向傅天佑,眸中更多了一丝喜悦和缠绵。
只是,总有人不合适宜地插嘴。
这人便是上已看不下去的富贵强,阮三秋的亲生父亲。
“阮三秋,你想来就来吧,空手也不会说你什么,可是你带着这么一个假货,让外人耻笑,爷爷是怕你伤心才收你礼物,只是你要有自知之明,以后不要再做这种让人笑话的事情!”
冯富强的话刚落地,阮三秋冰寒的眸光直直扫过,“父亲,我在你眼中就是如此不堪吗?”
“阮三秋,说实话,一开始我确实是想认着你来的,可谁让你的母亲有个性呢,既然她有本事,想要让你与我断绝关系,我这正好如了她的愿!”
冯富强上前两步,直直盯着这个儿子,那阴寒的眸光似乎想要将他吞噬一般。
“既然你们有骨气,就永远不要来冯家,如果你是一个本本分分的人还好说,可是你这些年来都干了些什么事?别以为别人不说,就不知道?你哪件事是正事?好,咱远的不说,你看看,这是你爷爷的七十岁大寿,这么重要的日子你竟然来敷衍他老人家,就你这个态度怎么让我能对你有好的看法?如果有可能,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永远不见!”
阮三秋看着如此暴怒的父亲,虽然本来已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亲耳听见,亲眼看到,还是让他忍不住心寒。
他苦笑,最后哈哈大笑,笑声穿过空气,在屋中的每个角落徘徊。
每个人的耳膜听到后,只觉得脊背发凉,阴风阵阵。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竟然有一个人,只是看上一眼,便让人生寒。
他的笑声,犹如从地狱中爬出来的修罗,阴森恐怖。
最后,笑声停止。
阮三秋没有再看冯富贵,而是直接走向冯老爷子身侧保姆身边。
在别人以为他会夺走礼物,直接扭头离开冯家时,他却站在保姆身边,伸手指着盒子。
一双鹰隼般的眸子看着冯老爷爷,虽然面朝着爷爷,可是那说出的话却是对着在场每一位看笑话的人而道:“爷爷,孙子还真的不怕人笑话,今天我就把它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是如何不堪的礼物,竟然让他们将我笑话成这个模样。”
说着,一把将红木盒子从保姆手中夺回,在众从看笑话的目光中,缓缓打开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