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女孩身穿一身牛仔,头发烫得很像玉米吐的蕊子般蓬松,猛一看上去很是时尚,这让她在这个朴素的环境中显得很是另类。
只是让夏绵绵吃惊的不是她的穿着,而是,她竟然是那个狠心的小保姆。
是的,她便是林莫家中那个将大头针扎入幼童脑中,以此来争取能多跟林莫相处时间的那个小保姆。
当时,事败之后,她便消失不见,本以为她藏得远远的,很难再相见,没想到竟然在这里意外撞见。
真是苍天好轮回,谁会饶过谁!
短暂的诧异后,夏绵绵对着面前的小保姆道:“我在找人,希望你能让我见见里面的人。”
小保姆见到夏绵绵,先是不耐烦,她不过是带了个男人回来,怎么第二天便有人找上来?
如果这个人是别人也就罢了,保是她已对外宣称是她男朋友,怎么还会有人不知死活地上前来凑热闹?
况且她并不希望这个男人的家人找上来,她想有更多的时间同这个长相英俊的男人接触。
只是在看清面前的女孩时,面前的小保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表情变换着。
不耐变成惊讶,之后便是愤怒。
她认出了,这个女人是她无数次咒骂的,正是因为她,才让自己的生变得一塌糊涂。
是的,如果不是面前这个女人的出现,她还在林莫家里好好的做保姆,没准她和林莫还能日久生情,即使不能嫁给他,可只要跟他扯上些关系,自己也是可以乌鸦变凤凰,脱离她农村人的身份。
都是她,是她将自己暴露,是她让她再无颜见他的林莫哥哥,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男人,止此只能从电视媒体中获得他的一些消息,再也够不着他本人,看不到他迷人的笑,听不到他那磁性的声音。
那个男人,林莫,在她进入他家的第一眼后,便被深深折服。
那风流多情的桃花眼,那英俊的面容,如果能得到他的亲睐,让她去死她也愿意。
她从来没有想到,一个男人竟然可以长成这样?
她无时无刻不在期待能同他多待一秒,可是这个男人好像不是家里的人,难得来家一次便匆匆离去。
他来家的原因无非是来看她照看的那个小女孩,也就是他的侄女,如果不是因为她,这个男人可能压根想不到会回家一趟吧。
她这样想。
不能时时看到他,所以她才想办法让小女孩牵住他,虽然有点狠,可是她也是被逼的,没办法才想出来的,她并不想伤害她。
原本以为只要小女孩头疼便好,所以当发着银色光芒的针扎进去时,她特意留一部分在外,只为了过些时间她再偷偷取出来。
只是没想到,当她再去看那个针眼时,原本漏在外面的小针棒已不见了。
她仔细观察才发现,针不知什么时候已进入脑袋里面,她想取出来只能将入口弄大,用东西把针夹出来。
可是如果这样,那小女孩是根本受不了的,而她,好像也做不了,那只能上医院做手术了,如果这样,到时候林莫来了,看到伤口哪里不会疑心?
惶恐之中,她便将此事埋了下去,只是后面的效果很好,小女孩不时会莫名哭闹,这样林莫回来的时候更多了。
如果不是因为面前的这个女孩,她也应该还在林莫家相安无事,都是因为她,打乱了她的生活,让林莫把她当仇人似的对待,不然她怎么会背井离乡,来到这么一个地方?
原本以为换一个地方相安无事地重新开始生活,可是她却出现了。
将她从前的事情血淋林地从她的记忆中撕开,让她原本快要结痂的伤口瞬间鲜血淋漓,疼如刀绞。
想到面前这个罪魁祸首,小保姆看向夏绵绵的眸中尽是愤怒和抱怨:“里面的人是你说见就能见的吗?你凭什么要求见我的人?”
看着面前女孩迸射出的暴怒气息,夏绵绵压住心中不快,耐着性子道:“我正在找人,很是着急,只想看看里面的人是不是我要找的,希望你能行个方便!”
“哈!哈!”小保姆身子站在门前,将夏绵绵的视线完全挡住,似乎很不情愿让夏绵绵见到屋中一丝光景。
“行个方便?我麻烦你能不能行个方便,我不想再见到你!”
小保姆说完身子便要关门,夏绵绵快速将手拦在木门缝隙中,小保姆眼见着她伸手过来,便想也没想,直接硬生生便要将门抵过去。
眼看小手便要丧生在门缝之中,小保姆的怒气还没来得及平息,只感到一个大力突然迎面袭来,两扇门似乎带着一股风,直直向她面前袭来。
小保姆身子不稳,一个趔趄,向后退了几步。
木门被打开,只见门前站着两个人,除了刚刚那个讨人压的夏绵绵外,还有一个年轻的少年。
她心下了然,怪不得门被冲开,原一为是这个人在帮忙。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小保姆很是生气,眸光如淬了毒似地盯向他,似乎想将他千刀万剐,最好生吞活剥。
小保姆愤愤地瞪着面前突然闯入进来的人,冲着门外的胖子吼道:“胖子,我在你家租房,房租没少付你们,难道就是这样任由别人闯入人家吗?”
身后的胖子为难地挠挠头,讨好道:“姑奶奶,这是我们头交给我的任务,实在是对不住了,你只让她看一眼吧,就一眼便好,让她死了心,我们都清静,好不好?”
胖子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原本想着这活轻松,只不过将夏绵绵带回家,看一眼便走了,可是谁曾想,竟然麻烦事这么多。
这女租客不让看,这个年轻人也像条尾巴似地跟过来,这要是动起手来,他该帮谁?
他为难的冲着女租客露出为难的模样,似乎在说,你自己看着办吧,我无能为力。
小保姆对于胖子的不争气很是失望,就知道是指不上的,现在只能靠自己了,这叫什么,不争馒头争口气。
她对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少年,眸光在他身上来回打量,“看不出呀,又找个帮手,魅力不小呀!”
“你,你别胡说!”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冯浩宇,在夏绵绵走后,他想来想去,很是不安。
这个女孩因为自己差点摊上事,如今又跟着这个陌生人去别处。
她怎么这么没有防范心理,就不怕别人将她卖了?
虽说她这么大的人,又不是小孩子,可是越是年轻女孩出门越是要小心,她怎么就不清楚?
这样想着,他将摩托车掉头,顺着夏绵绵红色跑车离去的方向,开足马力,向前驰骋。
还好他来得及时,要不然又要被人欺负了。
只是,面前这个女孩说得算是什么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
冯浩宇虽然在哥们儿面前大大咧咧,可是突然面对着一个小姑娘这样说自己,竟然有些接不上来。
“好,我现在告诉你们,如果你们不离开,我马上报警!我就不信,朗朗乾坤,竟然有人公开强行入室!”说着,小姑娘拿起手机便要拔打出去。
一直盯着小保姆,沉默不语的夏绵绵看到她的动作,虽然心里着急,却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拍手叫好。
“好,好的很,马上打电话,对,就现在,让警察马上来,越快越好!”
夏绵绵话刚落,身边的冯浩宇和身后的胖子纷纷差异不已,特别是身后的胖子,更是纳闷得不行,这姑娘看着有模有样,怎么说得话怎么那么不符合逻辑呀。
一般人不是要阻止吗?毕意这样硬闯人家小姑娘家中,还是不妥的呀。
只是后面却让他们纷纷大跌眼镜。
只见面前的牛仔服女孩在听到夏绵绵的鼓励后,竟然刚按下一个按的手停下,也看向夏绵绵。
夏绵绵轻笑一声,指着小保姆的电话道:“怎么不打了?哦,也是,你也不是笨人,想必也知道,林莫也不会这么轻易罢手吧?毕意那是他最疼爱的孩子,而你却做了什么?他正愁找不到你呢,你这一个电话下去,那可不就是送上门了?”
小保姆听到夏绵绵的话,原本的愤怒和张狂瞬间如被冷水浇下,并且还是那种倾盆大雨,不带喘息的那种,所有的暴怒因子不论多么旺盛,全都瞬间熄灭,不留一丝痕迹。
此时小保姆的语气也平静下来,再看向夏绵绵的眸中竟然带了一丝恐惧和不安,这些她本是理亏,可是她刚才的所做所为完全是对夏绵绵的愤怒。
如果她是好欺负的,那正好让她将心中的怒气发泄掉。
可是,面前的这个女孩却不是个软柿子,知道自己的老底,她说得没错,如果报警,自己无疑自投罗网,林莫到时候如何对待自己,她不敢想象。
此时她的声音也微微带着颤音,“你想怎么样?”
夏绵绵抬眸看向她,语气平静中带着坚定:“我说过的,我只想看看屋中你救下的人是不是我要找的人,仅此而已。”
小保姆听罢,心中的惊悚稍稍落地,只是一瞬间,又紧张起来。
下意识里,她并不想让里面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不知为什么,她就是不想。
“他身体不适,睡下了,你这样会打扰到他,还是等他醒来再说吧!”小保姆知道直接拒绝不行,那不如能晾一时是一时。
“不急,我慢慢等!”虽然夏绵绵心里急,可是也只能暂时答应。
她刚刚看了,这是一所有套间的屋子,在屋子东面有一个房门,那里应该是休息的卧室。
只是,她们两人在这相处,是怎么睡的?
难道是两人一个床上?
她的印象中傅天佑是厌恶女人的,别的女人碰他衣角都不能接受,更何谈共处一室?同床共枕?
想想傅天佑和面前的这个女人在一张床上的模样,夏绵绵只觉得很不是滋味。
此时她有一个荒唐的想法,希望里面的那个男人不是傅天佑,这样他便不会同这个女人共处一室。
可是另一边,又希望是,只要早一点找到他,她便安心。
虽然她知道上一世傅天佑落入江中时,大难不死,可是那也只是上一世的事,这一世过了这么久,很多事情已有了改变,她不清楚是不是还依然如上一世那样。
在她的烦躁心情下,夏绵绵哪里站得住,趁着小保姆分神之际便要向里屋方向走去。
小保姆见状,连忙上前阻拦,一边上前一边压低嗓门低声吼道:“我说过,你现在不能进去,里面的人在休息,你没听到?”
此时心急难耐的夏绵绵,再多一份等待就是煎熬,她已无心再同这个女人周旋,伸手便想推开她直接推开卧室房门,看看里面的人究竟是不是傅天佑。
如果不是,她不能拖延时间,赶紧继续上路寻找。
只是小保姆并不想让她如愿,直接拖住她的身子,使她前行不得。
很快,她同夏绵绵的身体便在屋中拉扯起来。
“啊,你放手。”小保姆的刚刚染烫的卷发被夏绵绵一把揪住,吃疼中哇哇大叫。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找人,晚上不休息,从郑城一路开车到这里,我只是想看一眼里面的人而已,你觉得这样拖着我好吗?”夏绵绵真的急了,一想到傅天佑有可能同她在一起相处,更是急得火急火燎。
“我又没说不让,你不要这么没礼貌好不好?”小保姆疼的龇牙咧嘴,可仍就不松口,虽然看一眼并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她心里好慌乱,好像她见一眼,里屋的那个男人便要被她带走似的,这让她很是不舒服。
正在俩人相持不下扭打中,一道男人的声音从里屋传来:“谁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