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还没来得及交待清楚的夏绵绵头一次被警察电棍华丽丽地电晕了,在她晕厥的那一瞬,她只感到无比悲催。
然而比比这个更悲催的是,她好不容易悠悠转醒,却被人指责她是那个企图绑架小女孩的凶手。
凶手!凶手!凶手!
这二个字在她脑海中回荡。
面对着那张面无表情、铁面无私,却一点人情味也看不到的扑克脸,夏绵绵申诉:“你们搞错了,我是好人!”
“每个犯人进来时都是这么说的!”扑克脸阴沉着脸,一本正经回答,那双眸子似乎是在看一个十恶不赦的歹徒般看向夏绵绵,让她浑身一凉。
夏绵绵是欲哭无泪啊,对着警察吼道:“你看看我,长相周正,一脸正气,我有自己的生意,有自己公司,我大好前途的好青年,我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为什么要绑架别人?”
警察对着她,一本正经回答:“对方指责你意图拐卖,所以给小姑孩吃了安眠药!”
夏绵绵抓狂:“拐卖也要弄个小点的吧?你看看,这都半大的孩子,卖给谁要,你要?”
“请注意你的措辞!”扑克脸警察面对面前女人的暴怒,面色更加阴沉,那张千年不变的脸上此时如渗了冰渣子般让人看一眼便不寒而颤。
警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长得如花似玉,脾气却臭得如泼妇的女人。
扑克脸显然不太有耐心再单独面对她,招招手,房门被打开,一个少年进入房中。
正抓狂的夏绵绵抬眸,当看到这个少年时,双眸瞪圆,整个身子忽的从板凳上坐起,眼睛死死盯着这名少年。
对,就是他,她隔着窗户向里看时,确实是这个少年,连衣服都没有换过。
夏抽的一把指着少年,语气中全是笃定和释然,“警察,就是他,是他将人家小姑娘带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想非礼人家!”
扑克脸警察阴沉的眸光在夏绵绵身上扫了一眼,没有任何反映,只是那语气依旧淡漠,没有一丝温度,对着男孩道:“你认识她吗?”
少年抬头,那张略带稚嫩的脸看了夏绵绵几眼,最后低下头,小声道:“认得,就是她一直从后面追我们,我很怕……”
说完还故意将声音压得很低,似乎真的是受到了惊吓。
夏绵绵傻眼了,她终于理解上一世成程为何宁愿死也要将这少年杀了,确实是气死人不偿命啊。
这红的都能说成黑的,死人都能说成活的,这还是个孩子吗?
现在孩子的心眼都这么多?智商都这么高?
想不到她连苏晴都抖过了,这会竟然阴沟里翻船,让个小孩子给阴了?
夏绵绵按捺住中心翻腾的怒意,即使再急也不能冲动,不能再被电击了。
沉下心神,平静地转向扑克脸,他身前挂着牌子,夏绵绵眯着眼看去,由于隔着一段距离,夏绵绵看得不太清晰,只看清几个比较大点的黑体字,申什么,后面看不太清,这应该是他的姓了。
夏绵绵耐下性子,平静开口,“申警官,请问你你110今天十点后是不是接到一个报警电话?当时还怀疑是报假警?”
说着还报了一串手机号,那个号正是她所用来播打110的自己的手机号码。
扑克脸听后眉头微微动了一下,“这说明什么?”
夏绵绵急得想跳起来,这么重要的事在这个警察眼中怎么跟没事一样?能不能不要这么死气沉沉?
“这个手机号是我的,你说这说明什么?难道有人自己作案再自己报警?很好玩?”
夏绵绵说完,眸光紧紧盯着扑克脸,这么简单的逻辑难道他会想不到?
只是让她再度崩溃的是,扑克脸的反映竟然让她想去撞墙。
扑克脸没有作声,旁边一个身着工作制服的人员低头,两人交谈了几句,他便点头,再开口时依旧波澜不惊,“那个手机号至今无人接通,怎么证明是你的?”
“我的手机号本来就是我的呀?这是事实,还用证明?”夏绵绵觉得太无语了,自己用了二世的手机号竟然被人质疑不是自己的?
“哦,当时我进去时把手机放在屋外一个石块下面,也可能是没电了吧,要不你们再去找找?”夏绵绵想到因为林莫的事情,她又是医院又是家里照看她的小侄女,所以根本没有时间好好充足电,手机在播放警车铃音后没电也是很有可能。
扑克脸听罢,黑色依旧黑得瘆人,抬眸看向这个女孩,声音更是冷漠,“老实点,别想歪主意,即使手机找着,怎么证明就是你的?”
夏绵绵一时有点懵,“我的手机证明是我的?好证明呀,我把型号和颜色给你报一下可以不?里面的通讯录给你报了行不?”
扑克脸没有多余的表情,一本正经开口:“要想证明是你的需要你提供购买手机卡的发票和手机卡的身分实名认证证!”
夏绵绵一时间有点懵,“不是,我这个卡是几年前从一个小的充话费的店买的,根本没让我出示身份证,也没有给我提供发票,你让我现在上哪找发票?”
扑克脸依旧声音冷漠,“没有证据充分证明,就不能说手机是你的!即使你能说出里面的通讯录也不行,只要有心,背下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你能把别人的通讯录一个不少背下来?”夏绵绵反问。
“你能?”扑克脸难得放下手中笔,就这么注意着夏绵绵。
夏绵绵显然是不能的,她能背下来的也只有家人的,其他工作中的也只是从通讯录中直接调出播打,哪里会刻意背手机号。
夏绵绵只觉得自己要撞墙了,她忽然想到上一世有个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在网上流传,说的是一个女儿长大结婚,户口从爹娘户口上迁出,后来需要办事时,需要提供她妈是她妈,她爸是她爸的证据,回为生她的时候根本不兴出生医学证明,在家自己接生的,谁想到几十年后,在证据前竟然不能说明她是她爸妈的女儿。
看来上一世这件看似乌龙事件还真的是有渊源的。
夏绵绵拍着脑袋,很是崩溃,再次耐着性子问:“我姐姐呢?”
扑克脸没有直接回答:“现在是说你的事,老实交待,为什么要迷倒那个小女孩?”
“我没有,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是他!”夏绵绵已经很是克制,可还是忍不住情绪激动,伸手指向门口的少年。
而此时,二名中年男女也匆忙赶来。
中年男人身体微胖,整个头发全部梳于脑手,油光发亮,夏绵绵觉得连个蚂蚁也难爬上。
他上前一把抱住少年,上看下看,只到看到少年没事后才放下心来。
中年女人整个身子圆圆的,赶忙上前抱着儿子,泪水婆娑,看上去很是煽情。
哭够了,转身对着扑克脸警察道谢,“谢谢你啊,要不然我孩子要有三长两短我们还怎么活呀?”
那位少年的母亲说着泪珠子不要钱的再次落上,那身上自带的香水味飘荡在狭小的屋中,刺得夏绵绵直皱眉头。
这明明是凶手,可这会倒成了受害者了?
少年的母亲抬头看到戴在手铐的夏绵绵,眸中带着恨意,快步来到夏绵绵身边:“你说说,我儿子招你惹你了?你要对一个孩子下手,你这么年轻,心眼怎么这么歹毒?”
说着便伸出手要向夏绵绵打来。
夏绵绵向后一退,躲过她的袭击,厉声指责:“到底谁是凶手,你知道吗?是你儿子想祸害人家小姑娘,要不是我及时阻止,你儿子可就犯罪了?”
“你,你这个不要脸的,还要诽谤我儿子!”说着,中年妇人再次向夏绵绵袭来。
“住手!”扑克脸看事态发展严重,终于忍不住出声阻止。
中年妇人赶紧向警察走去,“警察同志,你一定要严惩凶手啊,我们做家长的最怕的就是她们这些歹人对孩子不利了,听说有人抓了学生后卖肾,卖器官的,还有组织的,警察同意,一定要好好查查,千万不要让她们逃脱了?”
少年的父亲上前,对着警察颔首,“你好,我是他爸爸,既然我儿子没有什么事,我可以将他带走了吗?”
“还不行!”扑克脸面无表情回答。
“为什么?他还小,在这时间长了心理会受阴影的,希望你能明白我们做父母的苦心!”少年父亲说得声情并茂,之后赶紧从口袋取出一支烟递上。
扑克脸伸手相拦,“事情还在调查中,如果无事24小时后自然会放人。”
夏绵绵双手抱拳,虽然他不喜这个扑克脸,他那公事公办,不通人情的做办极度让她崩溃,可是不得不说,在他拒绝了这对父母时,她有多么欢喜。
他身上穿着这身制服,应该是将所有进来的人一视同仁,全拿嫌疑人看待,如果是这样,夏绵绵也感觉没那么生气了。
这个时候,警察局大门再次推开,刺目的光线射入如开闸的洪水般蜂拥而入,夏绵绵眯眼望去,一道妇人身影如剪影般冲入屋中,待她看到来人时,不由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