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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痛哭告白

汇延路口就是我在回来的路上经过的那个路口,也是在这个路口,我与一庄车祸擦肩而过,我看过那两辆车,都是我不认识的车型,其中并没有罗子洋的那辆迈巴赫,当时着急离开的我,完全没有想到过,车祸的当事人之一,竟然就是赶来找我的罗子洋。

也许被路人从一堆废墟般的车里拖出来的人就是罗子洋,也许那个车头撞上花坛,还没来得及被人拉出来的是就是罗子洋,不管哪一个是他,就那么惨烈的现场,我现在不敢再有一丝侥幸心理。

到达医院,下车,上电梯,找病房,这一系列的举动都是在高志定的帮助下完成的,我已经成为了一个没有自主意识的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在做什么。

是在看到孤零零一个人躺在急救室的罗子洋的时候,我才终于恢复了清醒。

偌大的房间,摆放凌乱的急救设施,地上还有没完全收拾干净的沾血的纱布,罗子洋就那样安静的躺在病床上,额头上包着纱布,已经渗出不少鲜血,本来笔挺的西装已经凌乱不堪,沾满血迹,无一不宣告着车祸的惨烈。

医生护士也不知去了哪里,高志定也在我恢复神智之前不见所踪,偌大的房间,只剩下我和一个生死未明的人。

我几乎是软着腿,跪爬到的床边,我不敢伸手去试探他是不是还有呼吸,事实上种种迹象已经表明,他多半是凶多吉少,不然,为什么他现在没有在抢救室,为什么无人看管?为什么连点滴都没有打,就一个人孤单单的躺在这里,了无生气。

我抓起他一只手,不顾上面的满手血污与灰尘,轻轻的贴上自己的脸,他的手太冰,我想用自己的体温给他一些温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崩落,模糊了视线,我几乎看不清楚他的脸,这样也好,这样我就有勇气对他说出我内心真实的话了。

“子洋,是我啊,佳音,我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吗?”

“我知道,你是为了来找我,才会出的车祸,你为什么要来呢,你为什么要开那么快呢,我就有那么重要吗?值得你去用生命冒险?”

“呸呸!我错了,我说错话了,你是对的,我不该指责你的,错的是我,从一开始,就是我做错了,我太自私了。”

“罗子洋,我之前都是骗你的,我没有出轨,我没有爱上别人,我只爱你呀,从头到尾,我只爱你一个人啊!我只想要和你生生世世的在一起,是我做错了,害得你现在变成这样,你不要再睡了,你醒来看看我好吗?只要你醒来,只要你还愿意要我,我就和你在一起好吗?我用我的下半生来补偿你,哪怕我对你的亏欠永远也还不清,我也要陪在你身边,死皮耐脸的陪在你身边,像一个狗皮膏药一样,让你赶也赶不走,只要你能睁开眼睛,看我一眼,我求求你了,你醒过来,好不好?!”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做出了毕生最不该做的一件事情,求你给我一个机会,醒过来,让我表达我的歉意,好不好?!”

“罗子洋,我爱你,我爱死你了,我宋佳音只爱你一个,你听见没有?”

“我知道,你听见了是不是?童话里有王子亲吻睡公主,然后公主就苏醒过来了,那现在换我吻你好不好?我把你吻醒!”

我跌跌撞撞的站起来,不小心撑到了罗子洋的胸膛,我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立马把手拿开,狠命的拍打了自己几下,“对不起,对不起,我太不小心了,弄疼你了是不是?我该轻点的,我该更小心一点的!”

我把双臂背在身后,努力稳住自己的身体重心,小心翼翼的俯下身子,闭上眼睛,把自己冰凉的嘴唇贴上他的,可是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只不过刚刚碰上,一股从心底里涌上来的歉疚、悲伤、绝望、委屈、愤恨、难受、后悔等等等等情绪立马笼罩住我整个人,我使命的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嚎啕大哭出来,一下一下,慢慢的触碰他的嘴唇,可是我终究还是做不到,瞬间卸了力气,一屁股坐到地上,放声大哭。

“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求求你,求求你醒过来好吗?!”我用力的抹了把脸,就像是川剧中的变脸一般,瞬间变得凶狠无比,我重新站起身来,第一次仔仔细细的盯着他的脸看,说着我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发出的最狠得话:“你要是醒不来了,我就陪你一起死!”

话音刚落,罗子洋倏地睁开了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这诈尸一般的场景顿时吓住了我,我下意识的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可是他的眼睛依旧是睁开的,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三秒钟之后,再次睁开,他仍旧一动不动的睁着眼睛,看着我。

我不知该作何反应,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又哭又笑,像个疯子一样。

“你......你醒了?!你真的醒了?!”确定他苏醒的喜悦战胜了一切,我像是看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宝贝一样看着他,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脸,“我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你知不知道,我好怕啊,你浑身鲜血,一动不动,就像是死了一样,我真的好怕!”

手在碰到他的脸庞的前一秒种,被他拦下,我无措的看着他,他却不再看我,只低低冷笑一声,“是不是不到这种时刻,你永远也不会对我说真话?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今天真的死了,你的悔恨还有地方发泄出来吗?我至死,都是一直被你蒙在鼓里的!”

“所以,你恨我......”

“我没办法不恨你!”

我颓然的垂下手臂,愣愣的看着他那张血迹斑斑却仍就好看的脸,只是那张脸上的表情太严峻,太吓人,一点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我双手捧脸,嚎啕大哭。即哭老天开眼,让他醒了过来,也哭命运捉弄,我终究是把一切都弄砸了。

整个过程中,病房里安静极了,罗子洋既没有动作,也没有出声,就那样安静的让我哭泣,哭着哭着我也想明白了。没关系,只要他人醒过来就好,恨我是应该的,我不该奢侈在狠狠伤过他之后,还能和他在一起,兜兜转转,又回到原地,不在一起是好事,因为我依旧不能生育,什么都没有改变。

我拿开手,对着他露出又哭又笑的表情,“我知道了,我明白的,我......我去帮你叫医生......”

转身逃一般的跑到门口,还没碰上门把手,门突然从外面被打开,高志定站在我面前,双眼黑沉的看着我:“你先出去,我有话对他说!”

“你?”

“你出去!”高志定一把将我推出,然后把门一带,我听见里面落锁的声音,我不知道高志定这个时候想要做什么,可是罗子洋刚刚经历车祸,能醒来不代表他已经好了,现在最需要的是医生,我无法想象他们在李曼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扒在门上,拼命的敲门,大声喊叫:“高志定,你干嘛,你出来!罗子洋需要医生来看病!”

“姑娘,你别担心,罗先生没事的!”一个苍老却很是慈祥的声音传过来,我一愣,转过身来,一个老医生正笑眯眯的看着我,“罗先生福大命大,发生撞击之后,拼命挽救,使得车子撞上花坛,除了头磕在方向盘上留了些血外,其他任何事情都没有,反倒是另一个肇事者伤的比较严重,还在抢救呢。”

“什么?你是说,他没事?可是他浑身是血,看起来虚弱无比,身体还很凉!”

“可能是房里温度打的比较低吧。”老医生依旧笑眯眯的,“你刚刚的那一番表白可真是感人,我这个老头子差点都要听哭了!”

“......?”我满脸问号,“您一直在门外?”

“是啊,你的那位朋友也在,你们来的时候我刚刚从病房里走出来啊,我还和你的朋友说了,病人没什么大碍,只是需要静躺一会儿,防止头上伤口破裂,再造成出血,你当时应该是太过担心,所以什么都没有听到吧!”

“我......你......他......”我觉得此刻的自己错乱无比,“所以,他刚刚也没有昏迷,我说的话,他一字不漏的都听到了?”

老医生笑呵呵的,“按理说,应该是的。小姑娘啊,勇敢表达爱是很正确的,老头子很是欣赏你!你不要太伤心,我就不相信了,你刚刚都哭成那样,那小伙子还能狠心真的不要你,没这回事,我看啊,他八成是在说气话,就让你这朋友进去和他好好谈谈呗,有的时候,男人与男人之间撞击出来的火花,可是很有用的哟!老头子,是过来人,有经验的,你相信我!”

“啊?真的吗,哦......”

老医生甚至还对我眨了眨眼,做了一个wink,“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趴在门上,听听里面讲了些什么,这门隔音效果不行,试试吧?”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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