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百里明月的脸色果然又难看了很多,低着头半响都没有开口,显然是红钟这句话,戳中了他的软肋。
就在红钟以为自己开玩笑过头了,想要跟他道歉的时候,他才缓缓的开口:“丫头,你真的很在意年龄的问题吗?”清朗的声线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和一些他都没有觉察出来的忐忑。
他是真的有点担心,如果她说她是真的很介意的话,他该怎么办?
是放手?还是继续抓紧?
“那倒不是。”红钟老实的摇摇头,其实刚刚提起这个问题,不过是想要跟他开下玩笑,顺便‘发泄‘一下之前自己心中的不爽,谁让他好好的要拿出两块玉佩来,给了凤非璃那样的机会,但发现百里明月的脸色好似真的很介意的之后,她也收起了玩闹的心思了。
听到红钟这样说,百里明月的心中松了一口气,只要她不是很在意年龄的问题,那就好办多了:“那,在丫头心中,最佳的配偶年纪是几岁?”
“我心中?其实我还没有认真的想过这个问题啦。”红钟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发表了前一世大姐的见解:“不过呢,我还是觉得我大姐的话是很对的,她说一般的男生要成熟一点,才会心疼人。所以最少是男生要比女生大个四、五岁才好。”
“……”大四五岁是最好的!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花玉容似乎好像就是二十左右,正好比红钟大了四五岁!再加上花玉容背地里的对他的诋毁,他心中对要除掉花玉容的想法,已经草长莺飞了!
“那你心里的想法呢?”虽然除掉花玉容势在必行,但,但摄政王还是有点担忧的。
“我的看法,其实也和大姐差不多,但我觉得吧,其实男生如果大个七八岁,也是可以接受的,毕竟男人大的些,那就更会疼人嘛。”就好像现在的你一样,多暖人啊,当然,后面这句话,红钟是没有说出口的。
但摄政王还没有来得高兴,红钟又开口说道:“但是绝对不能超过十岁,不然真的会有代沟的,你觉得呢大叔?”
不能超过十岁?
而他比她,大了十二岁!
那是不是说明他,其实已经没有机会了?
这样想着,摄政王的心里,就莫名的没有底气,很诚实的开口:“我觉得,我跟你没有代沟。”
“对啊,说起来大叔你比我大了十多岁呢,但是我跟你好像真的没有代沟,其实吧,像你这样一把年纪了,思想还能跟上我们年轻人的,其实已经不多见了。”红钟根本没意识到百里明月说这句的初衷,接着他的话说下去,后面甚至还很有点夸奖百里明月的意思。
但这话在百里明月听来,就绝非是那么回事,美如冠玉的脸,阴沉的可怕。
月光皎洁
一袭明黄色龙袍的男子,看着在回廊出相拥的二人,任由夜风吹着他的墨发、衣袖。而他,只感觉呼吸一窒,清冷的眸子中浮现出一丝刺痛,他,到底还是输了吗?
小顺子伺候百里逸辰多年,一看他的脸色不对,便知道他的心情极其的不好,于是上前轻声劝道:“皇上,夜深了,您还是早些就寝吧。”
百里逸辰偏头看了小顺子一眼,低声开口:“小顺子,你说朕是不是已经输了?”红钟与王叔这般模样,是不是说明她已经选择了王叔?那自己是不是就该信守与王叔的承诺,就此放手?
此话一出,吓得小顺子脸色立刻便白了,不管是关于皇妃的问题还是摄政王的问题,这些都不是他一个太监能够回答的:“皇上,你可要保重龙体啊,你的伤需要多多注意休息才是。”
“嗯。”百里逸辰薄唇紧抿,微微的点了点头,清冷的眸子微微的偏过,努力不让自己去看红钟二人,他说不清他现在心里是什么感觉,说不清是伤心、嫉妒、不甘、还是……
他只知道,他的心仿佛被万箭穿透,疼痛难忍!
……
第二日,红钟起得很早。
专程在栖梧轩的小厨房一边熬粥,一边听着绿萝说着昨晚的传言。
据说,昨夜的诗会之后,南宫怡梦因为那首表白传遍盛京,虽然大家对她表面尊敬,其实心底都拿她当笑柄看。南宫怡梦知道后,愣是的哭了一晚。
据说,长公主最后得了诗会的奖品七彩琉璃尊,心情非常好。
据说,昨晚的皇宫不是很太平,宫中好像是混进了刺客,在皇帝陛下与红三小姐在御花园赏夜景的时候,尊贵的皇帝陛下在刺杀中伤了胳膊。
据说,同样也被人追杀的,还有青阳皇女凤非璃。虽然最后她没有什么大碍,但她身边的带来的杀手,死了好几个,看起来并不像是真的要刺杀她,反而更多的像是警告!
八卦说完,粥也熬好了。
红钟将粥分别装进两个精致的瓷盅之内,一个吩咐绿萝送去明月殿,一个由自己端着,送往百里逸辰的御书房,方便百里逸辰早朝过后食用,毕竟答应了皇太后要照顾他的,怎么也得做点事情吧。
红钟端着瓷盅,来到御书房门前,才走到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了百里逸辰不悦的声线:“那凶手暂时还没有消息,还请青阳使臣耐心一些,朕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如此便多谢南齐皇了。并非我等要有意催促南齐,而是皇女,乃是我青阳国唯一的继承人,在南齐皇宫之中遭遇刺客,若是有个好歹,我国女皇问责下来,恐怕南齐也是难以交代的。”说这话的,是一个女声,好像是青阳国使臣说的。
原来是昨晚凤非璃遭遇刺客,今日青阳使臣一大早的便跑来找百里逸辰要说法。说一大清早的遇到这样咄咄逼人的事情,会开心,也难怪百里逸辰的语气里充满了不悦。
红钟站在御书房之外,没有进去。但那眼尖的小顺子一下便看到了端着瓷盅的红钟,低着头跟百里逸辰汇报了一下,便出来请红钟进去了。
红钟端着粥,走进去,便看见御书房除了百里逸辰与凤非璃之外,还多了几个身着官袍的中年女子,其中为首的那女子满脸正色,一派威严,方才说话的就是她。
红钟还在沉思,凤非璃却开口了:“本皇女虽说是受了点惊吓,但也所幸没有什么事,太傅,你也不必太紧张了。相信南齐皇,会调查清楚的!”
太傅,也就是太子的老师。
看来这个女人,应该就是教习凤非璃为君之道的老师了。
只见她听了凤非璃的话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神情,但碍于凤非璃的面子,也不好反驳,只好低头回禀道:“是,微臣遵命。”
“其实臣女认为,青阳太傅那话说得,可是有些不妥的。”红钟闻言之后,快步的走了进去,对着百里逸辰笑了笑,将手中的瓷盅放在御案上推到百里逸辰面前,才转身看着凤非璃等人。
“青阳太傅,对于青阳此次损失了几个暗卫,我们深表遗憾,但你别忘了,昨晚遇刺的,可还有我们南齐的皇上,并且皇上还负了伤,青阳太傅你们作为使臣,得知我们皇上受了伤,不但不来慰问表示友好,还跑了责问,是何道理?难道我们南齐的皇上,还比不上你们青阳的几个暗卫么?”
虽然凤非璃遇刺是真,但到底也只是损失了几个暗卫,而南齐,百里逸辰作为一国之君,可是受了伤挂了彩的。虽然红钟也知道,她们在皇宫遇刺,南齐确实是责无旁贷,但是像他们这般咄咄逼人,也着实是有点气人的。
卫无央看着眼前的红钟,不由得一愣,神情痴痴然,竟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红钟所说的话。
直到百里逸辰咳嗽了一声提醒,她才回过神来,对着百里逸辰行了一个礼:“南齐皇,我并没有责问的意思。”
百里逸辰扬起一抹公式化的笑容:“青阳太傅自幼教导皇女,与皇女情同母女,听到皇女遇刺的消息,着急是在所难免的,朕可以理解。”而后,对着红钟笑了笑,眼中满是赞赏之意,红钟出言对他的维护,他的心情也很是不错的。
“谢南齐皇体谅。”卫无央抬起头,不由得又深深的看了红钟一眼。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这时,卫无央旁边的一个女人,看着红钟又说话了:“此事乃是国家大事,更涉及了两国邦交,如果没有记错,南齐后宫可是不得干政的!”
“红钟方才所言,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这位大人的意思,是在质疑红钟的身份么?”红钟飞快的反驳道:“南齐确实是有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但红钟只是一介不识大体的小女子,并非南齐后宫的人。”
卫无央与那女子听了红钟的身份,算是明白了,原来在这个女子就是皇女的情敌!这女子也是昨天才坑了他们皇女十万两黄金的红钟!
于是脸色也有些不好:“你既然只是一介民女,这里既有南齐皇在,又有我青阳皇女在,哪里有你一介女子说话的份!”
红钟冷笑一声,反驳道:“是啊,这里既有我南齐皇上在,又有你青阳皇女在,你家皇女遇刺,她都没说什么,又怎么轮得到你大人你来说话呢?”
那女子闻言,脸色一僵。
原本是想羞辱红钟一顿,却不想被她给还了回来!但她说的又的确是事实,凤非璃为了那个百里明月,今日的确是什么问责的话都没说。
一国皇女,为了一个男人做到这份上,真是叫她们说什么好?想着,看凤非璃的目光愈加的恨铁不成钢来!
红钟看见那人不再说话,又开口说道:“听说皇上遇刺了,红钟作为一个不识大体的小女子,还尚且能知道关心几句,可你们呢?居然半分关心慰问的话语都没有,皇上已经答应会给你们说法了,可你们还在这里咄咄逼人?连个早膳都不让我们皇上好好的用了,红钟一介小女子都能明白的人情世故,这位大人,你作为青阳使臣却不懂,青阳女皇派你来,真的是为了两国交好吗?”
听了红钟明朝暗讽的话,在卫无央的带领下的众人,纷纷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神情,心中暗自叹道,这红钟口才果然是了得,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不识大体的小女子,但后面质问小女子能懂的东西,他们作为使臣却不懂?
但,她说的也确实是事情,她们都是用过早膳之后才来的,来了以后便拉着百里逸辰要求给个说法,也确实忽略了百里逸辰还没用早膳的事,卫无央上前一步:“我们也是想着皇女遇刺,太过着急了,所以才没有注意到这些繁文缛节,还请南齐皇见谅。”
红钟这话说完,百里逸辰微微偏头看了她一眼,以前总是被她的各种巧言善变气得头晕脑胀,从未想过有一天,她竟然也在用她的巧言善变来帮他。
“算了,青阳使臣们还是先回去等候消息吧,朕找到凶手一定会及时通知你们的。”说完,自顾自的伸手将面前的瓷盅打开,拿起银匙,一口一口的吃着红钟送来的粥。
凤非璃看到这一幕,也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她并赞同来找百里逸辰要说法的,一来,大清早的来闹事,确实是有些不妥,二来嘛,是担心会影响到她在百里明月心中的形象。
只是太傅和几个使臣,硬要拉着她来,眼下这情况也不适合在谈了,于是,她们也准备告辞:“如此南齐皇,便先用早膳吧,我们先告退了。”
一行人,纷纷起身,离开御书房。
谁知,脚步还没跨出大门,就被红钟给叫住了:“青阳皇女,以及各位大人且慢!”
凤非璃顿住脚步,回头看着红钟,忍住心中的怒气开口:“不知三小姐还有何指教?”
“你们不知道我们南齐皇受伤了吗?”红钟故作好奇的看着他们。
众人满脸茫然的点点头:“知道。”他们一早来的时候,便看见百里逸辰的手臂上缠了纱布,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但知道了,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