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刚，每当我坐在这里看着她，我就会想一个同样的问题。”
坐在窦小姐床边的霍子玉有点精神不振的样子。
段刚很想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是，他全身散发出来的信息宏大到仿佛形成了一种由人格约束的磁场，在抑制着他心脏的跳动，让段刚沉默了好久。
“唔。”段刚很想接起他的话，可惜，此时他的智商跌落到了极点，好像他知道一切，又好像他完全一无所知。
明明他什么都没有问，可是段刚脑子里却蹦出了一大堆答案，答案太多，反而让他一无所获。
时间在流逝，霍子玉的再次沉默仿佛凝固了这里的空间……。
“你说她现在有灵魂吗？我相信她的大脑能够完全听到我的声音，可是无论我再怎么提高嗓门都根本无法唤醒她的灵魂。如果她醒着，在将来的某一天她完全可以回忆起我今天对她说过的话，因为她的大脑听到了，可是，如果她在将来的某一天醒来，她肯定对我今天说过的话没有任何印象，而我现在认为她的大脑就在听我说话。”
“唔。”段刚觉得自己大脑的脑容量好像在扩张……。
“你有没有想过你对她的爱……我的意思你懂吧？是不是跟亲情一样，让你分辨不出来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爱……。”段刚说道。
霍子玉：“你的意思是说，怦然心动的那种爱情？无论在生理上还是在心理上突然在你的大脑里打了一个烙印的那种？”
段刚：“我说的应该不是那种吧？如果是那种的话，我怎么觉得我们三个人都没有爱情呢。”
霍子玉：“那是因为你观察的不够仔细，我告诉你，崔老三可能没有，但是，赵蓓儿，有，不信，等将来有机会你问问她。”
段刚：“你看出来了？”
霍子玉：“只看出来一点，不过，据说女人的情感中枢比男人多一个，所以我认为即使这一点也将可能性提高到百分之九十。”
段刚：“唔，你说的有道理，那再谈谈你的。”
霍子玉：“好吧，我认为我五岁的时候就已经成年了，至少在心理上是，所以那个时候我就完全知道她是我媳妇。”
段刚：“你是什么时候得出这个结论的？”
霍子玉：“哪个结论？”
段刚：“你能回忆起你五岁时候的事情？”
霍子玉：“你想不起来？”
段刚：“我还真想不起来，我能回忆出来的事情都是我对这个世界有了点什么想法的时候，比如，邻居家生了个孩子，我通过大人们大腿之间的缝隙盯着那个孩子，当时我就在想，这个孩子是从哪里生出来的？因为产生了这个疑问，所以，我清晰的回忆起了当时的情况，那个时候我应该都不到五岁，因为我当时站在地上抱着我妈妈的大腿。”
霍子玉：“我现在想起的，小时候的事情越来越多了……你说，这是不是老天在告诉我，她要死了，因为她要死了，所以，只给我留下了回忆，所以，我回忆起了那么多，那么多……小时候的事情……。”霍子玉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他：“兄弟，我怎么感觉我也要死了呢……。”
段刚：“你这是在告诉我你怕死吗？”
霍子玉：“不是，我只是……”他转过头去看向窦子萱，“只是想不明白这些问题的时候，心里就发慌……。”
段刚：“你想得太多了，这一点，你应该向崔老三学习，把脑子用到，用到解决实际问题当中去，比如，比如让这件衣服更先进，先进到能够让你跟她的灵魂对话。”
段刚冲着他认真的点了点头。
霍子玉：“可是这太难了……我无法跟她做同一个梦……从她脑子里还原出来的东西完全是我们的一厢情愿……。”
段刚：“所以，我们现在的任务非常艰巨，我们要在这些东西里面寻找到规律，好了，三哥，电脑里面能够体现出来的一切都是有规律的，哪怕它是一堆乱码。”他拍拍他的肩膀，“不知道为什么，就在你心里发慌的时候，我突然对我们的这项工作充满信心。”
霍子玉：“就在你叫我三哥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老二，我们……我们是不是从来没有讨论过，要不要改一下？”
段刚：“你认为改得了吗？有用吗？可能就是因为改不了，也没啥用，所以，我们一直没提这个问题。哦，谈起老二，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上个月，我去他办公室里跟他干了一架。”
霍子玉皱了皱眉头，他很想岔开这个话题。
“哦，还有啊，你记不记得咱们办公室里有一只DLP的水杯，姚美人根据那个杯子写了一首励志诗，你听好啊：观杯扫码，崔，霍，断永，必有期。”
霍子玉闭上了眼睛：“别说了，兄弟，这越来越像一个悲剧了。”
他回到床边坐下，抓起窦子萱的手，将五个手指头挨个咬了一遍，这是收集信息的一种方式，当拿着针扎她手指的时候，电脑里就会收到一些额外的数据，而这些数据就代表疼痛神经给出的信号。
她的大脑在喊疼，可是她却不知道……。
她的灵魂去哪里了？
为了久卧床榻的人不生出褥疮，病床上有一套通气系统。在整个床垫上有一些小孔，气体二十四小时循环流通，直接触及皮肤，在保持温度和湿度的同时起到按摩的效果，所以，她的皮肤颜色看上去还是很不错的，纤长的手指还是那么白嫩……。
“你知道她在做什么梦吗？我的意思是说，她会做什么样的梦？她以前有没有跟你说过她都经常做一些什么样的梦？”段刚问。
霍子玉：“好像没有谈过，我们平常聊天都是瞎聊，什么有趣就聊什么，实在没有聊得了就打游戏，但是就是几乎不谈论什么正事，好像所有的正事都是在平常瞎聊的时候蹦出来的，比如说，她喜欢在教堂举行婚礼什么的……。”
段刚：“好吧，根据我对自己梦的研究，我好像没有做过什么值得研究的梦，所以，我还是打算做一个AI游戏，因为AI游戏的技术科技是最先进的，所以，我认为，如果崔老三的路子走不通的话，我就想试一试另一条路子。”
霍子玉：“什么路子？”
段刚：“穿上衣服，接通电源，进入游戏，一睁开眼，哇，我的前方就站着一只花皮老虎……我能看到它威武的身躯，我能听到它震耳欲聋的叫声，我能感受到大地的震动，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它朝我冲了过来，我血脉喷张……。”
霍子玉：“我草，我怎么觉得你说的比老三更靠谱呢？其实吧，他说的我到现在还不能完全理解……。”
段刚：“这没有什么奇怪，因为我说的跟AI游戏有关，所以，能够很容易的让你产生联想，而崔老三要实现的技术是从来没有诞生过的技术，就这么简单。”
霍子玉：“我草，如果你的这条路子可行的话，那是不是，我们都不用睡觉就可以直接进入窦子萱的梦乡……。”
段刚：“也许可以，这样，对电脑的要求就又抬高了一个等级，需要做两套处理系统，硬件和软件都不一样，辐射能量不同，甚至可以说是差异很大，最后却需要在同一频率共振。”
霍子玉：“这应该不难吧？AI游戏技术那是相当成熟的啊，如果是在这个基础之上的话……快，给崔老三打电话，速速过来商议。”
段刚：“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