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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画出我的样子

那天最终是以苏醒吃了八大碗饭,并睡倒在餐桌上结束的。

夏静被他的反常吓了一跳,确认他只是睡着之后,找人把他弄回了房间,第二天一大早就气势汹汹的去问明原委。得知真相的夏静非常怀疑那支笔有什么问题,甚至想让苏醒把它扔掉。还是在苏醒的再三保证下,才半信半疑的离开。

今天苏醒刻意多吃了一碗饭,才又坐在窗边。他从笔盒里掏出那支笔,摸着它陷入了沉思。

说实话,他现在并不能确认这支笔到底有什么能力,通过昨天的实验,他只知道这支笔确实有古怪。但具体它的功能,会对他造成的影响,他一片茫然。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是像昨天那样用它写字还是需要什么特殊的手法才能激活它呢?

“好想有一本说明书啊!”苏醒身体舒展,后脑勺倚着交叉的双手,苦恼的仰天长叹。

“现在只能再像昨天那样试试了,今天一定要尽力保持清醒,感受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漫无目的的空想不是苏醒的风格,他决定还是再试试,尝试着可能就有些新东西出来了。

打定主意,苏醒扯过桌上昨天那几张纸,发现上面没有一点痕迹,连划痕都没有,像是没用过一样。

“昨天我印象中笔的力道很重啊,这么锋利的笔尖怎么可能不划破,甚至连划痕都没有,果然有问题。”

苏醒拿着纸透过阳光又确认了一下,喃喃自语到,想了一下发现无果后,还是决定先试试看。

当笔尖流畅的感受反馈回来时,苏醒心中七七八八的杂念就消失了,只留下淡淡的愉悦和通透感慢慢攀升。今天苏醒明显感觉到自己比昨天敏感了许多,连握笔的右手都弥漫着丝丝酥麻感,缠蚀着他的手腕。

如果有外人在,会发现现在的场面非常违和——少年脸上平静祥和,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好像他的体内住着另外一个从容不迫的高人,这样的神情出现在一个小小少年的脸上实在怪异。但你仔细看,会发现他的眼珠一动不动,整个人好像没有意识,只有磅礴威严的气势缓缓从少年体内释放出来,震慑着一方空间。

苏醒完全没有发现自身的变化,他只是放任自己的力量和意识去控制笔的起落,去感受笔尖反馈回来的感受。

墙上的指针一刻不歇的向前,突然,苏醒慢慢闭上了眼睛,这是他约莫三刻钟以来除了手上唯一的动作。之后,少年除了不停舞动的手,再无动作……

苏醒已经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明显的感受到了笔下的另一股力量。苏醒内心一喜,终于等到了!

他今早起来仔细回忆了昨天的过程,只记得自己和那支笔拉扯了很久,一直试图掌握那股力量,耗费了许多体力和心神。今天他准备一开始就示弱,看看那股力量到底想干嘛!

苏醒放松了自己下笔的力道,开始集中注意力去感受那个力量的牵引,感受了一会儿,他烦躁的发现那个力量也弱到无法察觉,他试着加大控制力度,那股力量也叫嚣一样变得明显。

苏醒耐下性子,反复尝试,发现那个力量真的有灵性,不但有自己的意识,还特别顽劣,好像一直在耍他!

哎?小爷这脾气还就上来了!苏醒都快被气笑了,跟我斗是吧,等着。

苏醒有意发动了几波猛攻,最后装作力气用尽的样子败下阵来,果然,那个力量这次好像以为自己真的赢了,开始肆无忌惮的掌控主权,引导笔的走势。

苏醒暗笑,果然上当了!但他由于前面多次的实验和引诱,也没剩多少力气了,只能打起精神集中注意力去感受笔的走向,借此来揣测那个力量的意图。

苏醒发现,越感受,和昨日一样的豪气越无法控制的在自己内心积累。这个力量勾勒的笔锋实在是太凌厉和洒脱了,都说字如其人,他被带动着描摹出这样的字迹,感觉自己的境界都升华了一样。

想通这一点,苏醒开始不畏惧自己心态的变化,而是集中注意力努力感受笔的走势。苏醒发现,这样明显更耗费心神,他感觉自己只坚持了一会儿,精神就开始有些恍惚了。但脑子里有个声音一个在说: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苏醒任由神秘力量牵引着自己恍惚的精神,脑子里还在下意识的猜测力量的走向,直到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最后一刻,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和力量的趋势重合了一瞬间。那一瞬间奇妙的快感在他的大脑皮层炸开,但苏醒已经没有力气去感受了。

苏醒大喘着气睁开眼睛,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细的冷汗,显得十分狼狈,手像昨天一样不受控制地颤抖。苏醒顾不上思考,像一个饿死鬼一样奔向了食堂。

那天之后,苏醒有了明确的目标。经过几天的实验,他终于得出最佳的方法。他每天开始前都要吃到撑,然后熟练地用最小的力气演戏,让那股力量相信他已经力竭了,开始得意洋洋的主导,他就用剩下的大部分精力去尝试着理解那股力量,跟它的轨迹重合,感受到熟悉的快感。然后狼狈的奔向食堂……

苏醒发现,这种实验每天只能进行一次,然后他就需要大量的食物和睡眠来恢复精力。

期间夏静找过他好几次,苏醒只好再三向她保证这只笔绝不会伤害自己,她才一脸担忧的离开。苏醒知道夏静是关心自己,但他实在没办法向她解释清楚这其中的玄妙,毕竟,他自己现在也是在做未知的尝试。

苏醒有个想法一直没说出口,如果有一天,他能完全预测笔的轨迹,他是不是就可以知道——那个力量到底再说什么。

两个月后。

苏醒熟练地进入状态,开始感受力量的轨迹。他现在已经能大体和那股力量的轨迹吻合了,也感受到它不是在漫无目的的乱画,而是一个复杂晦涩的循环,苏醒能感受到,自己已经快能完成一个循环了。

而这两个月中,最让苏醒痛苦的,不是每次坚持到最后的那种透支感,而是他每每与轨迹重合他脑海中炸开的快感,这比力量虚弱还要影响他的心神,让他不能静下心来感受。苏醒还记得第二次感受到时,他明明还有力气,却直接被炸出了那种状态,那天打饭阿姨还调侃他怎么饭量变小了。

后来他经过多次适应,用三分之二精力抵挡快感,三分之一去感受那股力量,才做出了最佳分配。

苏醒有强烈的预感,自己今天就能完成那个循环了。他不知道会不会有神奇的事发生,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天努力的方式对不对,但他很期待。

“嗯?”画完某一笔,苏醒感觉脑内的快感突然消失了。

完成了?苏醒有些茫然,手中的笔不再动作,明显,那个力量没有驱动它。

苏醒感觉自己已经接近力竭了,但他没有动作,默默等待着什么。

突然,手中的笔动了,带着苏醒虚握的手。

苏醒惊愕的发现,以前的混乱和快感消失了,自己的精神世界仿佛多了一只眼,视野变得无比清晰和明亮。

苏醒能清楚的读懂笔下的一笔一划,和它所表达的意思——画出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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