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科长一听“桌子上的全是黄金”心中吃惊不小。”
这些年他见过兑换黄金的，可就没见过拿这么多来兑换的。
这两堆怕没有个十几、二十斤。
这么看来老侯这么热情怕不全是因为对方是外国友人吧……
但现在没时间来搞清事情来龙去脉的刘科长只好先安排跟他过来的两个科员架设好带来的仪器开始测量黄金的重量和纯度。
刘科长把这两堆大、小黄鱼全部打开后发现这些全部都是“民国四年”出产，大致能看出是由三批新旧不一组成的金条。
历代经商、出了好些巨贾富商的北省泰县是北地有名的富庶之地，只是从近代开始没落了。
但破船还有三斤钉呢。作为一个老银行，这些年刘科长可没少见到穿的不怎么样，却来银行兑换大、小黄鱼和成罐装的袁大头的。
只是在解放前所有的大、小黄鱼就属“民国四年”的来龙去脉最难查找。
他们国库科不光是负责兑换黄金，还肩负着调查黄金来源的职责。
这要是放在前些年这职责甚至比兑换黄金的职责还重要的。
可现在改革开放了，急需大笔硬通货来支持经济建设的大环境下调查黄金来源这项工作也便变得可有可无了。
但今天这么一大堆难以调查的“民国四年”的大、小黄鱼摆到眼前从候行长嘴里得知眼前这位外籍女士精通汉语的刘科长还是忍不住随口问了一句“狄欣女士这些黄金是……？”
这种情况在家里的时候早就想过该怎么应对了，总之一句话“言多必失”。
别看刚才狄欣和候副行长聊了那么多，但大多都是候副行长主动挑起话题的。
于是面对刘科长的问题狄欣只是一句“家传”便回答完了。
面对这样的回答要搁在以前刘科长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可，但现在环境不一样了。
尤其面对的还是外国友人，在看了半天“大、小黄鱼”也检测不出什么毛病的刘科长只好同意兑换。
黄金的纯度根本不担心，完全符合银行兑换的标准，因此不一会黄金纯度的检测便完成了，至于称重就更简单了。
拿着最后的结果刘科长在狄欣和候副行长之间念道：“此次黄金测量纯度99.99符合国家黄金要求，重量总计5843.9克，可兑换RMB￥175287元。”
这次除了何敖留下用以备用的三根大黄鱼，以及给未来二婶谭小雅打“三金”的三根小黄鱼之外剩下的大、小黄鱼各十七根全都拿到银行这里来兑换了。
说完刘科长不等候副行长出手便将“结果”放到了狄欣面前的茶几上，还搭上了一个笑脸给狄欣。
刘科长这么做面显示不合规矩的，这是在拆候副行长的台，有领导在“结果”应该先交给领导才是。
刘科长这一在明显不过的拆台举动让候副行长快要气炸了。
但在狄欣面前又发作不得只好强压怒火心平气和的说道：“狄欣女士既然检验已经完成，那接下来您的意思是……？”
狄欣才没有兴趣看候副行长和刘科长之间的明争暗斗当下说道：“既然检验无误那就全兑换成RMB吧，我正好有急用。”
坐在椅子上的候副行长立刻对刘科长说道：“听见狄欣女士的话了吧，那就把钱立刻送到这里来进行交接吧，我想刘科长是不会有意见的吧？”
刘科眼角一抽，只能说道：“那好，请狄欣女士稍等。”
可候副行长显然没有这么轻易放过刘科长的意思，又继续说道：“小邓、小杨，你两个留在这里做监督看管黄金，让刘科长和小张去拿钱就行。”
现在可是1882年，第四套RMB可还没发行，现在最大面值的RMB才十元。
十七万人民币算下来那可就是一百七十沓、十七捆钞票。而国库科连刘科长在内总共才五个人。
现在被候副行长以“监管黄金”的名义留下两人，刘科长现在能指派的就只剩下两个人了。
可更可气的是候副行长留下的是国库科的两名男同志，留给刘科长则全是女同志。
而搬钱过来的时候国库科也不能不留人在科里吧。那这就意味着搬这十七捆RMB的重担就要压在刘科长身上了，他总不能让小张这样一个女同志来搬吧。
六月的债还得快。
刚给了候副行长一个难堪，报应马上就来了。
可候副行长的借口偏偏还都用的正大光明，叫人找不出毛病来。
刘科长只能扭过头愤愤的领着科员回科里去搬钱。
不一会国库科的小张便抱着七捆RMB先回来了。
而紧跟在后面的就是仰着头都快要把眼镜弄掉，抱着十捆RMB笨拙的走进候副行长办公室的刘科长。
气喘吁吁地刘科长把钱一放下，便立刻招呼他科里的科员抱起黄金撤了个一干二净。
候副行长见此呵呵一笑对着狄欣道：“狄欣女士钱全在这里了，您看……？”
心里早就计划的狄欣不慌不忙的说道：“那这还的麻烦一下候副行长10万块钱存成三年定期，剩下的七万块钱则分别存成一万块的三个月定期，剩下的现金我则全部带走。”
候副行长立刻痛快的说道：“好我这叫人来办。”
然后转头说道：“老邵，去柜台上找来几个人来把这些钱搬下去，按狄欣女士的要求把存单开出来送上来。”
而候副行长心里则不由冷哼一声暗道：“老刘就凭你也想为难我，不知道我分管的柜台上别的没有，就是人多！”
朝中有人好办事，县官不如现管。
有分管领导候副行长发话柜台上的工作效率那简直是快的惊人，钱还没搬下去喜眉喜眼的刁二梅就把两张存单送上来了。
候副行长接过刁二梅手中的存单哈哈一笑，说道：“狄欣女士，这位是内人的胞姐，有什么误会还望您多原谅。”
狄欣当然不会跟刁二梅这样的人一般见识，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哪里，便算是把事揭了过去。”
事办完了，狄欣伸出右手和候副行长握手告别道：“这次多亏有候副行长帮忙，真是麻烦了。”
候副行长满脸堆笑掏出一张名片说道：“哪里哪里，狄欣女士以后有什么事，尽可以打我名片上的电话。”
等候副行长说完和他礼貌性微笑握手后狄欣便在众人的簇拥下翩然而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