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韭菜真新鲜,多给你做点。”于锦坡说。
“行。”方梅说。
于锦坡再勤快一些,也能是个好丈夫,好父亲。
……
方梅只在家逗留了一天,便匆匆赶去上班。
于锦坡则在半月后入狱。
那天于洋一早起来看出端倪,便躲起来了,她没去送于锦坡,更没去探看。
拿着平日里积攒下来的钱,买了车票去画室了。
公交车里人特别多,于洋坐在最后一排的中间,两边都是陌生人,她正对着前方车窗,视线开阔。瞧着路上飞速驶去的风景,眼睛慢慢模糊了。其实心里并不难过,一点都不难过,只是特别压抑,无处散发,憋出了眼泪。
有什么可难过的,用方梅的话就是,去了牢里,管吃管喝的,正好也少了一个拖累。
旁边的陌生人打量着她,她也没在意,抬手擦了擦眼泪,心中不停的回荡着五月天的人生海海:
我到底,
算是个什么东西,
还是我会不会,
根本就不算东西,
天天都漫无目的,
偏偏又想要证明真理。
……
已经年末了,画室里并没有人。
于洋收拾收拾工具,坐下画画。调颜色的时候看错了,不小心加了一点黑,无论再加什么亮色都不行,又加白变成了灰色,灰蒙蒙的,像极了那天的心情。
原本想画蓝色的天,白白的雪。结果是灰色的天空,干枯的树枝,和黑压压的乌云,不管怎么调,颜色都是这个调调。
于洋把笔一摔,双手抱头哭泣。哭的很用力,但没有一点声音,喘气的时候像是要窒息。
发泄一通,洗了把脸,若无其事的收拾画笔,继续画。
记得很小的时候,于洋也是敢放肆哭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