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大滴大滴的无声落下。
江暖觉得嗓子口哽的厉害，一声‘外婆’哽在嗓子口，怎么也说不出来。
医院工作人员安慰‘逝者已矣’的时候，江暖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一边的医生护士安慰几句，终是没有说太多。
他们手上救过很多条人命，但也有很多人命是靠他们这双手拯救不回来的。
盛延烨搂住就要哭的泣不成声的江暖，看着躺着的毫无生气的老人，眸底也是隐忍的悲伤。
严清妍的离开，太让人措手不及，一点预兆也没有。
江暖紧紧的抓着盛延烨的衣服。
“我前几天来看外婆外婆还好好的，嗝……她答应我会看着我出嫁的，护士也说今天早上她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走了？”
她一边说，一边还在哽咽。
“为什么……外婆嗝……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盛延烨抱住江暖瘫软下去的身子，想起之前护工说的话，眼睛眯了眯。
虽然老人毫无预兆的离开的情况很常见，但是护工之前说的话，实在是让他不得不多想。
但是这个时候，显然不是将这些告诉江暖的时候。
他打了个电话，吩咐人来医院处理严清妍的后事。
低头看到一边担心的看着江暖的盛瑾煜。
“瑾煜，你先跟着卓越叔叔回去。”
因为周奕辰正好有事出差，卓凡卓越正好在附近。
卓凡帮着盛延烨在医院处理后续事情，卓越便带着盛瑾煜先离开。
这种事情，盛瑾煜一个小孩子待在这边，实在是不方便。
因为严清妍的突然离世，原本打算今天回盛家本宅的计划也暂时搁置。
盛延烨还是带着江暖回了半山别墅，收到消息的季礼和盛舒婉也迅速赶回了半山别墅。
盛舒婉看着瘫在盛延烨怀里哭的眼睛都已经肿了的江暖，原本来时想好的安慰的话，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季礼拍了拍盛舒婉肩膀，冲她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无论旁人说什么，江暖必定是听不进去的。
一直到后半夜，江暖已经哭不出来了，只是时不时的哽咽。
直到江暖迷迷糊糊的睡过去，盛延烨才轻轻的将她抱到床上休息。
看着睡梦中仍旧在抽泣的江暖，盛延烨眉头紧锁。
又在床边陪了一会儿，等江暖彻底睡熟了，才起身轻轻带上房门，下了楼。
楼下客厅里，盛舒婉靠在季礼怀里睡着，卓凡也在旁边。
见着盛延烨下来，季礼低头看了眼盛舒婉，正想着是不是将她抱到房间去睡，盛舒婉却是突然动了动，然后就睁开眼醒了。
客厅里的灯光调的很暗，盛舒婉眯了眯眼就适应了。
见着盛延烨，盛舒婉揉了揉眼睛。
“哥，嫂子睡着了？”
盛延烨点了点头。
“怎么都在这？”
季礼舒展了下有些酸疼的胳臂。
“这不是担心你们嘛，反正人都已经过来了，索性在这边等等看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
说完看了眼对面的卓凡。
“怎么回事？我听阿凡说，江暖外婆的死，有蹊跷？”
盛延烨在一边坐下，“不确定，听护工说，外婆病情恶化之前，她的女儿去见过她。”
季礼一愣，严清妍的女儿，除了不知生死的蒋烟，就只剩蒋沁了吧？
正巧卓凡手机这时候震动了一下，他拿起手机看了眼上面发来的消息。
“这上面说，今天，蒋沁确实去见过严清妍。”
盛延烨眸子一沉。
“不过，除此之外，倒是还有一个意外的消息。”
卓凡看着盛延烨，“这段时间，周生仁也有去见过严清妍。”
盛延烨一愣，这个消息倒是有些意外。
这段时间，江暖和盛瑾煜去圣普陀去的很勤，却并没有听他们提起过，周生仁也去了圣普陀的事情。
难道，是严清妍故意没有告诉江暖？
“他怎么会跟严清妍扯上关系？”
季礼显见着也是有些莫名。
盛舒婉一脸懵逼，“周生仁是谁？”
季礼：“……这么晚了，你要不先上楼睡觉？”
盛舒婉拒绝，“不行，我担心嫂子！”
盛延烨看了她一眼，“她没事，我会照顾她，你去休息。”
盛舒婉抿了抿唇，想着这会儿有她哥在，确实也不需要她。
于是她点了点头，“那我先上去休息了，嫂子要是有什么事，记得叫我！”
季礼：“……”
嘿呀，他说怎么就没用？！
盛舒婉上去之后，盛延烨转头看向卓凡。
“蒋沁去找外婆是什么原因，查到了吗？”
卓凡摇了摇头，“当时房间里只有蒋沁和严老太太两个人，所以他们说了什么，并没有人知道。不过，蒋沁见完严老太太后，神色很慌张，之后就去了b市。”
“b市？”
盛延烨眯了眯眼，在那里，蒋沁似乎并没有什么认识的人。
想到什么，盛延烨转头看季礼。
“顾青书的寿宴，定在什么时间？”
季礼一愣，“还有大半个月，怎么了？你要去参加？”
他们与顾家关系并算不上很好，就算江暖和顾家的小辈关系不错，但是江暖和顾青书的关系毕竟尴尬。
顾家虽然发了请帖，但是他们并没有打算亲自过去。
盛延烨眯了眯眼，“将外婆的葬礼处理完，得去一趟。”
“你是觉得，蒋沁是去b市找顾青书了？”
盛延烨摇了摇头，“是白薇。”
顾青书虽然曾经和蒋沁的妹妹蒋烟在一起过，但是顾青书对蒋烟这个人，却似乎并不喜欢。
蒋沁若是真的和严清妍的死有关，她要找，也只能是找恨着蒋烟和江暖的白薇。
只是，若真是这样，她找白薇，又是想做什么呢？
盛延烨有预感，蒋沁和严清妍说的话，才是事情的关键！
严清妍的遗体是江暖亲自擦拭并换上寿衣的，葬礼期间，江暖几乎没怎么吃过东西。
除了睡觉的时候，大多时候都在哭，到最后，哭也哭不出来，只能守着严清妍的遗体发呆，眼神里尽是空洞的绝望。
下葬的墓地选在比较偏远的郊区，是盛延烨按照当地风俗，请了人选定的吉穴，地势宽广、山清水秀，说是可以让死者安息地下，庇佑子孙。
葬礼结束，江暖整个人也又瘦了一圈。
她身形本就清瘦，这么一番折腾，有时候盛延烨抱着坐在沙发上突然哭睡着的她上楼睡觉的时候，都感觉自己抱着的似乎是一片羽毛，轻飘飘的，心里更加心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