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慕胭萝楼梯走到一半，忽然转头。
保姆一惊，连忙整理好脸上的表情，就听女孩说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厉川旅途归来，舟车劳顿，今晚应该没什么兴致。”
保姆心头一跳，面上强笑道：“慕小姐是什么意思？”
她在意有所指些什么？
慕胭萝笑道：“我说，厉川的今晚，不属于你。”
她怎么会知道那件事？！什么时候知道的？
保姆的脸色忽而煞白，胸膛剧烈起伏：“你……你什么意思！”
慕胭萝站在楼梯中央，回身俯视，像个高高在上的女王。
头顶璀璨的灯光将她的面容映得虚幻，一双眼睛，似笑非笑，通透明澈，清亮摄人。
她冷淡地笑了一声：“你不如准备些安神或者缓解疲劳的食物，对于厉川那种男人来说，贴心的解语花可比美貌的花瓶讨喜多了。”
保姆看着那双俯视着自己的眼睛，忽然感觉有些喘不过气。
她猛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从未正视过慕胭萝。
在她的印象里，慕胭萝不过是靠着厉乘浪才勉强立足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影子。
她什么时候拥有如此气场的？
从容不迫，不卑不亢，像个真正的名门贵族，而自己……
自己不过是个更加微不足道的保姆、一个情妇......
保姆此前从未觉得自己做的事有何不妥，甚至还骄傲于自己过得比朋友们都要好。
那些做着所谓的体面工作的朋友们，拼死拼活数年才能买得起的包包、珠宝、衣物，她只要和人睡个觉就能拥有。
厉川给钱，她付出美色，很公平的交易，没有什么低不低贱的。
况且厉川能把曾经的国民女神搞到手，各方面条件自然都很好，比其他脑满肠肥的富豪上了不知道多少档次。
保姆一度觉得自己非常幸运。
轻轻松松赚钱，甚至可以享受着赚钱，这样的生活实在是太美好了。
可是，此时看到慕胭萝那通透冷淡的眼睛，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自惭形秽。
那双眼睛透彻得像玻璃，她从中看到了肮脏的自己。
慕胭萝不知道这一刻保姆心中的五味杂陈，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她没再理会保姆，转回身去，继续上楼。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烧了些开水，将新买的茶具放在里面泡洗，然后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她找出慕绯倾的那部电影的碟片，一遍一遍反复看着里面茶道的镜头。
保姆在原地怔怔坐了半晌，起身卸妆，换下了精致的连衣裙，然后走入厨房。
厉川等人回到家时，时间已近二十三点。
几人脸上都有倦色，最小的厉乘阳已经睡着了。
“厉总，夫人，我准备了些酒酿燕麦羹。”保姆接过厉川的外套，挂好，“我这就去加热一下。”
“嗯。”厉川淡淡一点头。
深秋的夜晚很是清寒，回到家，喝一碗温暖甜羹，别提有多惬意。
厉清婉捧着碗喝了一大口，抬头扫了一圈，不经意道：“慕姐姐呢？”
保姆回答道：“慕小姐刚刚回来，在房间里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