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到你们想去的地方!”邢广驹受现场气氛的感染也朝着铁锤飞走的方向激动地大喊道:
“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望着越飞越高两只鹰,现场空灵宁静,鸦雀无声直到铁锤和黄鹰变成两个小黑点消失不见,众人才意识到从此再也感受不到或看不到铁锤那气贯长虹的霸气、大度从容的气场、摄人心魄眼神和一锤定音的能力。想到刚才铁锤护主的情结,有些人居然哭出声来,大伯也满含热泪劝慰道:
“没关系!秋天我们再来。”邢广驹也和大家一一道别回到车上,魏厂长急忙问道:
“广驹兄,没事了吧,我们可以走了吗?”邢广驹没有答话,而是询问了奚主任情况,见只是头上起了一个大血包,长出一口气说道:
“奚主任你太冲动了,这是在西韩村不是在你们仪表厂,幸亏这里村民朴实,若他们围着汽车不让走就麻烦了,买卖不成仁义在嘛,你怎么能动手呢?”魏厂长见邢广驹很生气就解劝道:
“是的,我已经骂过他了,这次虽然吃了个哑巴亏,回去我还饶不了他。”奚主任手抱着头上的血包,苦着脸不再说话。随着吉普车一溜烟的开走众人也陆续散去,大伯他们回到牲口棚,几个人都没心思下地干活了,围在一起抽烟聊天议论着刚才铁锤给了奚主任那一下有多重,两万块钱能码多高等,但没有一个人责怪大伯拒绝这么优厚的条件。
在学校我一天都心神不宁的,老是想着铁锤飞走的情形幻想铁锤过几天还会飞回来的。同学们都知道今天是三月初三,是鹰把式飘鹰的日子,见我闷闷不乐都不再打扰我。放学后韩孝冀和我说他要去双塘供销社帮他父亲拉化肥,我就一个人连跑带窜的到了牲口棚,屋里青头孤零零的落在鹰台上,见我进来神情萧索地低鸣,清澈的眼睛中透露出焦急的目光,好像在询问两个伙伴哪里去了。我内心一酸眼泪流了下来,用手轻轻抚摸青头的羽毛,喃喃地自语道:
“铁锤和黄鹰都走了,回到它们自己家去了,不用担心我会陪着你的。”大伯走进来见我难过地抚摸着青头自言自语说话,就从地柜里拿出一个立轴打岔地说道:
“今天邢广驹来了,送了一张三鹰图说是他们三个画的,这画我也不懂就给你吧。”我接过立轴打开一看,画面上画了一大两小三只鹰,大鹰落在山石上,神情孤傲,鹰头高高扬起双眼盯着天空,站在山石上左爪少了一个爪指,显然这是画的铁锤,不用说另两只鹰是黄鹰和青头。画面的正上方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三鹰图”,下面一排小字写着“它是你的一辈子,你是它的一阵子”,右上角写着鹰痴福爷惠存,左下角三种不同字体写着杜睿、曲宏茗、邢广驹画。由于我不懂画,只感觉画面和谐,三只鹰活灵活现。我收好立轴听着大伯讲起上午飘鹰的经过,不死心的问道:
“大伯,你说这铁锤还会回来看我们吗?”大伯嘴一撇摇着头说:
“不会的,我飘飞了那么多的鹰,没有一只回来过。”我不服气的说:
“说不定铁锤就会呢!”大伯忽然郑重其事地和我说道:
“大鹏,我没用铁锤给你换一个当工人的非农业指标,你不会怪我吧?”我微微一愣笑着开口说道:
“大伯,我根本就没往那儿想,我们农村人虽然穷但志气不短,你若同意换那才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