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盛无道当即应下,“打就打!”众人识趣散开,只有叶灵紧随其后。
萧子虚对她温柔道:“既然来了,善始善终才好,你去吧。”
叶灵便止步,直到两人走的远了一些,盛无道讥讽他:“你是不是怕输,在你徒弟面前丢脸才不许她跟?”
“……”
围猎的时辰过半,元如星才悠悠达达的回归正途,月氏给准备的弓箭他没用,都扔在一边,独留下羽筒,里面堆满了苹果…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规劝道:“元宗主,你好歹也射几箭看看啊,这…真是打算空手回去吗?”
劝他的是钱塘同氏的宗主,同知行。
元如星满不在乎,抿嘴一笑:“谁说我是空手了,你看,苹果。”他一掂那筐子,从里面找了个半大不小的,用袖子擦擦就直接咬了。
便问:“同宗主你要不要?”对方看了那筐子一眼,登时被气绿了半边脸,道了声“不必。”之后就率自家弟子策马而去。
“切…”元如星也不屑搭理他,其实但凡上了年纪的,他都跟人说不了几句,用当长辈的话说,这小子没当上宗主时候,老元宗主就已经管不了了,现在外头那些不姓元的就更管不到他头上了。
又听后面传来一群女修在讲话嬉笑。
元如星灵机一动,在那边故意停了一会儿,估摸着离得够近,突然回头:“这果子可甜了!不知道几位姐姐妹妹吃不吃…”
一女修道:“不吃不吃,这可是打猎…”
对元如星,众多女修其实都对他有些臆想,因从未见过真容,他相比于落琼羽更为神秘莫测。而且,年轻有为。
年轻,对于修士,元如星这个年纪的确够轻,有为,他继任宗主之后,不说对元家有何贡献,至少五湖四海的亲自走过一趟,救过的人能从玉门关排到山海关,只有像他这般平日积德救人无数的,提早破境那才合天理报应。
元如星明知被拒绝了,可还是拉住她,拣了一个苹果抛给她,那女修赶紧伸手接住,可苹果一落到她手里,立刻变成了一朵牡丹花。
那女修有些羞涩的别过脸去,“谢谢…”
声音小的,连与她同行的几位师姐师妹都没有听到。其他没得到花的都骑马过去找元如星讨要。
元如星两手一摊,有些为难道:“要花没有,变些别的出来,你们还要吗?”
一月氏女修调侃道:“谁说没有了,你头上明明戴着一枝现成的。小气不肯给我们。”
元如星忙把道冠一遮,一本正经道:“这可是束发之物,不能胡乱送人。除非我夫人向我讨要,不然打死不给。”
那女修听的认真,一时竟没反应过来,“您已经有夫人了?”
众女笑她。元如星也笑,“没有呀。”
她这才道:“呸!我才不要你的花呢。变个别的吧。”元如星从容把一个苹果抛向半空,女修们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却一点玄机都没参透。
只见那苹果一落地,砸中一只巴掌大小正在咀嚼草叶的白兔就消失不见,只剩一个轻小可爱的团绒。风一吹的重了,那兔子就团成一团在草浪里滚了起来,一直滚到马腿边。
离它最近的女修赶紧下马就兔子抱到怀里,惊道:“这是,苹果变的?”
元如星点头。第三次,变出的居然是个石榴。这回可没人敢要了,红着脸纷纷摇头。
元如星却道:“这不该啊,石榴寓意多子,那你们当中必有人是成了亲的。”
他挨个看了一圈,没人认领。
自语道:“我还从来就没失手过…真是奇怪。”
这时一位秦家女修才吞吞吐吐道:“明月师姐是…”但左右看看,师姐人却不在。那女修自知背后说人有违家训,就没再继续下去了。
另一人道:“应是中途与人说话耽搁了。我们等等她吧…”
不远处。
“落公子可要与我们一起?”开口的这位正是秦宗主长女,相熟之人皆唤她明月。落琼羽之前就与她见过一面,印象颇深,秦明月体态娴雅,姽婳婆娑,人如其名,论气质品性,更是佼佼。
她主动相邀难得,落琼羽也不好直白拒绝。他勒马停下,道:“秦姑娘。”
回头一看,是秦,方,月,同几家的女修聚在一起准备结伴而行。却有一道服男子被突兀的围在当中。落琼羽之前每每回头,见元如星与众修士们相谈甚欢。
不论男女都吃得开。
“射猎之前,我和阿宁是先答应与阳宗的二弟子同行的。不好临时反悔。况且我身无长物,也怕脱你们后腿。倒是元宗主,上次比试可是样样第一。有他在,男子之中便不差我一个了。”
如此风流成性之人,若非那日欺他太甚,想来落琼羽定不会太过放在心上。再见毕竟心思不同。才会刻意避让。
落琼羽:“阿宁,走吧。”落宁手中马鞭一扬随即跟上。不满道:“哥哥何时答应那个墨肖羽了,我怎么又不知道!”
这边,元如星也拍拍马头,却不是要骑马打猎,而是自己纵身一跃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躬身从地上薅起一把不青不黄的野草,给马鼻子上闻了一闻。元如星本想喂它吃口草,结果那马一蹬前蹄,差点把元如星给踹得一个趔趄,好不容易被他拉住缰绳,马鼻还一直粗粗的喷着气,似在对他主人的行为表示不满。
元如星怕它再闹驴脾气,赶紧把手里的草扔了,拍拍马背给它顺毛。“马儿啊,你背上可还背着我辛辛苦苦摘的大苹果呢,可得悠着点,不能再尥蹶子了。”
秦明月道:“如星也懂马语吗?”
元如星抬头,一看是她,秦家教女有方,秦明月从小就是淑女做派,连走路喝茶都是十分端庄,可惜已经嫁为人妇,如今看着倒是比三年前要活泼一些了。挑眉道:“石榴送你。”
女修们一看这两人似是旧识,又有意多说几句,也不再围着他们自讨没趣了。
元如星之后干脆不上马了,自己把缰绳一牵,“明月姐姐,听说你成亲了。婚后过得如何?可有想念你们明台的风物故土。”
秦明月动手挽了一下鬓角碎散下来的一缕青丝,脸上梨涡勾着一抹浅浅的笑意,其实她此时不说什么,元如星也能看出她婚后过的很好。
“我夫君也是明台人。”
元如星在是到过明台的,而且逗留一月,正赶上两件半大不小的事。其中一件,就是秦明月的婚事。
他那时夸下海口说自己准备的贺礼,世上独一无二,仅此一份,而且别人绝对拿不出手。但至今尚未兑现,实在惭愧。好在那时他隐瞒身份,没什么人知道,那个口出狂言的人居然是元家的宗主。
秦明月骑马,元如星就在一旁给她牵着,但他同时牵着两匹马,有些左支右绌的忙不过来,好在着白月城养的这些马性情大都温顺,尤其秦明月挑中的这匹,通身枣红,毛色又正,奔跑时快极如乘风,但只要秦明月一勒缰绳,它就会立刻服从。即使是换个人来牵,只要看出他并无歹意,那马便会乖乖听话。
可比元如星的这匹要强上许多了。
但由他这样牵着,走得却是又偏又慢,完全是元如星的马在带着他们两个走。
“听话!朝左边啊…”元如星死命拉它,可那马就是铁了心跟他唱反调一样,非要往右…
元如星拗它不过,秦明月问:“附近有道溪水,你的马会不会是渴了?”
元如星摇了摇头:“谁知道呢,它听不懂人话,与我脾气不投,我也听不懂马语。算了,由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