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甄玉白不想为难婢女,起身走出房间。路过婢女身边,瞟见她松了口气很快放松的眸里染上几分可怜。
咦,这是在可怜她么?甄玉白暗自猜测,从婢女的目光中感到今日之事对她不利,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心里仔细计量着一会儿该说些什么话。
很快走到了花厅外,甄玉白深吸一口气慢慢跨进脚步,抬头扫了眼花厅。乖乖的,都在呢!目光落在堂下方右侧处端坐坐姿优雅大方品茶的女子,眼中顿时凶狠起来。
这不是秦哥哥的未婚妻语乐么,她来做什么?甄玉白盯着秦向阳的未婚妻,目光如剑直想将眼前的女人生吞活剥。
“你来了”秦夫人放下手中茶杯,指指右方最后一处坐椅点点手指,“你就坐那儿吧!”
甄玉白看看所指之处,心里发出一声冷笑,也不反驳乖巧地向座儿走去慢慢落座“娘找玉儿可有事?”
“哦,与你商量迎娶之事。”秦夫人一脸随和地走下堂,牵起语乐的手走向甄玉白执起她的手放到一处拍拍,“以后你们就是好姐妹了!你做妹妹的虽先过门,但可别欺负语乐。姐妹以后要和睦相处啊!”
和睦个屁啊!话说一女不侍二夫,就算她们一起嫁给秦向阳,论时间可是她先过门为何她就成妹妹了。妹妹是啥,好听点叫妾,难听点叫泄欲家妓,现实点叫可悲的小三!去你娘的,她嫁人不到三天就由正妻变成妾,这天地大跌谁能接受?
甄玉白气得脸都红了,狠狠抽开手怒目瞪向给她难看的众人,目光落在秦向阳眼中,颤声道“你也同意?”
秦向阳没有说话,目光不敢与她对视一直落在语乐脸上,见语乐面有不悦心慌地点点头应了一个“是”
是,他竟然应了这样的答案!
突来的晴天霹雳将防备不全的甄玉白劈得魂不附体,跌着身子向后倒退,目光空无得让人心慌。良久才发出低低地笑声,喃喃自语“你终不是他,你终不是他!就算我这般算计,你都可以无动于衷,毫不留情地伤我。”
语音极小,小到只有她一人听清。
秦向阳见她脸色苍白,本想起身扶她却被人抢了先。秦项羽早已先他一步扶住甄玉白,温语“别伤心,我会陪在你身边,一直!”
“谁伤心了,谁啊?老娘现在开心得不得了,开心得想杀人庆祝!你眼瞎啊,胡乱说我伤心!”甄玉白掩去一切情绪,抬头盯着秦项羽,然后笑眯眯地看向秦向阳“日子定下了?”
“嗯!”秦向阳点头,躲着她的目光。
“真好,齐人之福啊,娥皇女英,相公当真是好福气!”甄玉白弯着月牙似的笑眼,语带嘲讽地挖苦。
秦夫人听不过去,颦着眉不悦道“什么娥皇女英,别再嘲讽向阳。你不过是个名动烟梦国的名妓,为妾算是抬举你。楼红雨,别再耍花招,本本分分地做妾。”
看来今日他们是有备而来,这事谋划多久了?将楼红雨的过去挖得很彻底嘛!
只是,她还不知道秦夫人也会这么市侩,竟也能说出这般市井粗话。甄玉白掩唇一笑,对上秦夫人的怒颜媚故意抛出一记媚眼,嗲声嗲气道“娘还漏说了一处,我啊”
拖长声调,眨眨眼眼接着道“我还是烟梦国君主的弃妃呢!和一国之君享有我,是不该是秦向阳的福气呢?”
老娘不发飙,你们就可以爬上头了!羞辱的语言她学得不多,不过应付眼前出身官家的秦夫人还是绰绰有余。再说,她根本就不是楼红雨,只是个借了她身子的魂魄而已。就算楼红雨的过去再怎么不堪,都与她无关。
“你……”秦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甄玉白能将入宫为妃的事无耻地抖出来,还特意炫耀一翻。这女人就没一点被男人弃的羞耻么?
“够了,你下去吧!成亲那日再出席,向语乐敬杯姐妹茶!”秦向阳见娘亲受气,沉脸打断还想开口的甄玉白,挥袖指指门口让她离开。
这就赶人了?甄玉白狂肆大笑,看着秦向阳的眼中空空无物深渊似的无波无浪,盯得人一阵心凉“我记下了。成亲啊……我会来敬茶的,还有大礼相送哦!”
这礼得提前准备,要赶在成亲当日送上才好呢!甄玉白转身向门外而去,无半点留恋。秦项羽等了一会儿,也退下。
第二日清晨,风华楼里来了位年轻的说书先生,一身白衣配着俊雅容貌吸引了不少来客。掌楼的老板哈腰献媚,一张才脸笑成佛爷,对着说书先生有礼道“先生要吃什么尽管说,今日你的三餐我们风华楼全包下了,好酒也给你上一壶。”
也不知这说书先生有何本领,昨日午时来楼中讲了些唯美的江湖儿女情,引来大量公子、小姐青睐,为他店增了不少收银。若是将他留下,这风华楼的生意不愁不好,就光听书的茶水钱就能赚足一月楼内的花销。
说书先生了然一笑,点点头有礼道“麻烦老板为我留间客房,比起别处这里喜欢我说书的人很多,钱自是也比别处赚得多。我想在你这风华楼说上十几日书,然后再离开。”
听说他要留下来,老板乐得嘴都合不上,点点头急切应着“行行行,我留间最好的上房给先生。风华楼你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不用担心我会赶你。”
“小生在此谢过先生了!”说书先生眼露狡诈,嘴角愉悦上扬,若是有人他细瞧就会发现他纤弱双肩因为开心而轻轻颤抖。
说书先生便留在了风华楼,继续讲故事。到了夜里店铺打烊,才跟着小二回到老板特意为他安排的上房。
回到房中,说书先生从腰中取出一块碎银递给小二,疲惫地吩咐“帮我备些水送进房,这银子是赏你的。”
小二接过银子,乐得咧嘴点“我这就去办,先生要不要吃些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