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草枯地,方圆百里已是一片死地。
十多年来的战乱让这原本富饶的土地变得破烂不堪。
呜呜——
悲风嘶鸣,似乎也在为这片大地叹息。
“娘亲,我们还要走多久呀?”
稚嫩的声音从妇人身旁传来,一个才刚刚及腰的孩子正仰头望着她。虽然年岁不大,可依稀能在眉宇看出一丝特殊的英气。
妇人怜爱地摸了摸孩童的小脑袋,柔声说道:“就快到了,你看前面那山。”
顺着妇人目光所望,一座高山伫立,与周围破败的景象不同他仍是那么青翠秀丽,而在那山巅隐约可见一座黑塔。
“严儿累了吧,快来歇一会儿。”卸下包袱,拿出几块粗饼和孩子分而食之,寒渊剑则被插在一旁,周围隐约有剑气回荡,刚刚好将娘俩笼罩在内。
“嘿嘿!咦?”不知孩子看到了什么,屁颠屁颠的跑出了剑气包围圈向着远处的枯骨跑去。
说也奇怪,这孩子居然不像其他孩子那样对这些尸首枯骨产生抵触,反倒是兴趣盎然。本来还担心会哭闹起来或者留下什么童年阴影,可现在看来倒是她多心了。
这孩子似乎对这些“东西”的排斥并不强烈,这多少让妇人心中的底气足了一些,她们娘俩此行的任务就和这些死物有关!
轰隆——
轰隆隆——
如雷鸣炸响,声音由远及近,叠浪重击。
“这……律力波动!”
妇人暗道不好,能有如此气势的律力波动,还未见真人便让人心神剧颤!
秀手一招,寒渊紧随而上。妇人直奔还再玩耍的孩子。
嗙!
翻涌而来的海浪卷席着沙石横扫而来,遍地枯骨一处即碎!
海……海水!?
即便刚才感受到了律力波动,妇人还是不敢想信自己所见。这里本是平原地区怎么会有海啸袭来?
“严儿,低头!”
顾不得多想,寒渊剑立于胸前。骤然间光芒大胜,周围三丈之内竟然清出一片空地出来。
若从天空俯视,周围已经遍布海水。
“这力量!难道是律者!?”
寒渊剑形成的屏障正逐渐缩小,只堪堪将两人护住。
“唉~可惜了这把剑。”妇人无力的叹了口气。
话说这把剑能在她这里也是有些渊源的,那天正是严儿出生。天外忽有异像,霞云密布,一到流光直射屋内,他的丈夫也是为了抵挡这一击而深受重伤。本以为是什么异物,定睛一看,便是这把寒渊剑。
轰轰——
忽然天空中两个身影飞向远处的高山,还未近山体二人便停了下来,像是在等候着什么。
“娘亲,发生了什么?”
孩子和妇人紧贴着,周围充斥着蔚蓝。只可惜这海水里面毫无生机只有枯骨在其中沉浮。
……
“哟!堂堂律者大人怎么来到我这里了?”
空中出现第三个身影,与两人遥相对立。气势不低二人丝毫甚至还隐约有超越之势。
“呵呵,塔主说笑了。”
二人恭敬的说到,若要是有外人在场绝对会惊掉下巴。受亿万人敬仰的律者大人居然在这里和人客客气气地说话,很难想象能让他们这般言语的是何身份。
“不敢当,不敢当。我亲爱的律者大人。”这人微微欠了欠身子像是对两人很尊敬样子。
“这……”
不等二人说完话,巨大的律力威压轰然袭来,有如山压于顶的感觉。多年律者的他们已经很少有让他们惊讶的东西,即便来时他们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可当自己亲身面对眼前这人时惊险些招架不住!
“二位懂得我这里的规矩吧……”那人幽幽的说到,他在刻意压低声线,单凭声音无法分辨出他是男是女。再加上之前的威压让两人更加谨慎。
他果然如传闻中的一样!
强大!神秘!
见两人默不作声,但眼神闪烁的光却已经回答了他。
“好!两位先生,我们开始吧。”
嘿嘿~
如鬼魅低吟,幽婴泣诉,眨眼间便消失在人们的视线,若不是周围还余存着威压就连两位律者都感到不真切。
“律言:葬海!”
哗哗!
原本平息的海水瞬间躁动起来无数水龙卷将这山巅包围起来。
两位律者是十多年的好友,多年来的战斗让他们默契无比,每个眼神都在传递消息。自从当了律者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一同战斗了,能让两位律者同时出手的这天下怕也是少有。
现在他们的战斗方案正是当年二人成名之作。
哗啦!!!
四野一片汪洋,翻卷而起的浪花愤怒的宣泄着他们的怒火。
葬海鲸澜!
忽然间两人神色一凛,肉眼可见的律力包裹着二人,形成一个屏障。无数巨鲸的幻影在周围浮现。
狂风涌起,空气中竟多了一丝海风的味道。
“去!”
哗啦!
无数巨鲸随着浪潮向着那孤零零的黑塔冲击过去!
“娘亲,他们这是……”宗严缩在妇人身后,寒渊剑形成的屏障勉强护住二人。小男孩忽闪着大眼睛,紧紧盯着漂浮在空中的二人。周围汹涌的浪潮丝毫不影响他的目光,在他的眼里只有那两道身影。
鲸澜!
呼呜——
呼呜——
似来自深海的叹息,庞大的鲸鱼幻影竟然一下子凝实起来,悍不畏死的冲向黑塔。
即使隔甚远,被无数鲸鱼充斥的天空也让人觉得倍感压抑。
哗哗哗!
浪潮也紧随而至,喧嚣躁动,每一滴水都充满着狂暴的力量。
……
“哼!二位可真是瞧得起我。”
忽然塔顶一晃,一道身影伫立于塔顶,蓬松的白发垂落到腰间,赤裸着的上身交错着大大小小的疤痕,凶光外露,即便从远处看去依然能感受到那如野兽般的凶戾。
“嘿嘿嘿……”他活动活动筋骨狞笑一声,“好久没和这群衣冠禽兽打一架了!”
轰轰轰——
空中的战斗回响不绝,年幼宗严对这一切还不能理解,只是脚下时不时传来的震动和远处不断崩碎的高山,逐渐减少的海水无不体现出那个赤裸着身子的男人的强大。
仅以一人之力独抗两位律者!
上面的战斗丝毫不影响下面娘俩的行动,如今那位能操控海水的律者大人看样子是吃了些亏。
原本摇摇欲坠的屏障竟然在这海浪之中坚持了下来。不但没有碎裂反倒是借助着浪潮的推助向前面的高山赶了过去。
“娘亲,哪位先生会收下我吗?”
有着海水的帮助两人很快便来到了山脚下,与周围战场不同的是这座山丝毫不受到战斗的影响,和周围崩碎的景象格格不入。
“会的,一定会的!”似是某种信念,妇人说的十分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