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简单的交流，在场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他们之间隔阂很深，不过是因为客套所以才简单的停下来寒暄的几句话，顾千珩很快就把人带走了。
此刻，在媒体添油加醋的刻画下，二人看上去好像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秦楚曼冷笑一声，说道：“难道你是为了打进敌人内部，所以才会在公众场合与其他男人拉扯吗？计划倒是不错，只不过顾家不需别人做这么掉价的事情。”
她语气里的嘲讽意味十分明显，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
比起心里的忐忑不安，浮现在脸上的更多是愤怒，这些媒体为了热度真是什么都敢写，也不怕因此得罪顾家，当然憋屈也占据了内心的一部分位置。
原本，她以为秦楚曼只是看不上她的出生，再加上上一辈至今都没有缕清的恩怨，所以才会这么不喜欢她，蔚凉没有想到的是，任何一点事情都会被对方拿来说教。
或者“讽刺”这个词更加贴切。
蔚凉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卑不亢，字句清晰的说道：“当天走红毯在场的人有很多，所有人都能证明我和他没有关系，以后也希望妈不要再将我和那个人捆绑到一起。”
在她的心里，秦楚曼就算是再不好，也算她的亲人，她忽然觉得自己错得离谱，这样高高在上的贵妇，怎么可能看得上她，能给她留三分情面已经很给面子了。
蔚凉自嘲的笑了笑，忽然显得十分落寞，明明这样有许多人，都很照顾她，但他们注定不是一路人……
秦楚曼才不在意她说了什么，今天就是为了故意刁难她，“苍蝇不盯无缝的蛋。”
“所以，您觉得被媒体这样写，是我活该？”蔚凉说话的时候，捏紧了拳头，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
有那么一瞬间，秦楚曼被她的气场震撼住了，有些失声，就在她迟疑的那一刻，顾千惠再度站了出来。
她觉得秦楚曼这个话有些过头了，开口道：“阿凉什么性格，妈你也清楚，别再说这些让人听了不舒服的话，阿凉为了这次的行程做了很多准备。”
有一个人开头，剩下的才敢继续接话。
司沉摸了摸下巴似乎在思考什么，注意到顾千惠的目光，这才端正姿态，说道：“这次出差阿凉可是办了我们很大的忙。”
秦楚曼喜欢司沉是众人有目共睹的，但也不会因为他的话，就对蔚凉情况改观。
眼里的厉色还没消散，她敷衍的开口道：“司沉，你可不能当着阿姨的面说假话啊。”
司沉理了理因为久坐而有些发皱的白衬衫，这才有条不紊的开口道：“阿姨，我从来不会骗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阿凉算是我们这次出差的意外收获，如果没有她，我们未必会这么顺利的接触到脾气古怪的墨瀚辰。”
被他这样一说，秦楚曼勉强有了一定兴致，“说说看。”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默契的吐了口气，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不少，很快他们就把殷切的目光投向司沉，他简直就是救世主一般的存在，就连顾千珩的表情都缓和了不少。
被大家这样盯着，司沉还有些不习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既然要办蔚凉说话，现在也只能好人做到底了。
既然现在节奏把控在他的手上，司沉反倒不着急了，不急不慢的问道：“墨瀚辰的作品阿姨应该不陌生吧？”
秦楚曼觉得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看在对方的面子上，耐着性子回道：“当然，Vanity Fair时尚杂志我每期都没有落下，墨瀚辰的个人展出我也看过几次，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循序渐进的继续道：“那，阿姨您知道墨瀚辰作品里要表达的内核是什么吗？”
这个秦楚曼还真的没有认真研究过，只是无聊的时候会翻一翻网络上的评论，她忍不住皱眉，终于失去了耐心。
秦楚曼没好气的说道：“阿姨不喜欢拐弯抹角的说话。”
蔚凉大概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但她不认为这个理由可以说服对方，秦楚曼是个非常固执的人，在回到顾家的那一天，她就已经看透了。
司沉浅笑着，说道：“阿凉看出了墨瀚辰作品里要表达的核心，并且得到了对方的赏识，甚至主动抛出橄榄枝，希望阿凉可以去Vanity Fair杂志工作。”
她一直都有关注申城这几天的动态，媒体的报道更是一个不落，司沉说的这些秦楚曼不是没有看到，只是不愿相信。
蔚凉就是个野丫头，就算在顾家生活了这么多年，注定不是顾家人，秦楚曼对她更是从未寄予厚望过。
她脸色不自然的说道：“所以呢，这可以说明什么？”
司沉当然知道不可能因为这一次的事情，就能让秦楚曼转变态度，但他还是要说。
优秀的人不应该被埋没，更不应该被忽视。
在他看来，蔚凉是个潜藏在时光洪流中被尘土掩盖住的珍宝，只是无人发现而已，墨瀚辰的出现，或许可以改变她的人生轨迹。
司沉的直觉一向很准，这一次更是出奇的笃定。
他说道：“这不能说明什么，但是如果不是墨瀚辰对阿凉的赏识，我们不会这么容易就接触到他，更不会有后续的聊天交谈，所以，阿姨，不管最后的合作能不能谈下来，最应该感谢的人都是阿凉，是她给我们争取到了这次机会。”
司沉的话句句属实，秦楚曼当然知道，她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说到这，一直没有开口的顾千珩也抬起了眼眸，声音平淡，却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场，“阿凉只是我的助理，在出差过程中她只需要做好分内的事情即可，这些商场上的谈判与竞争本就与她无关，妈，你太苛刻了。”
秦楚曼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被自己的儿子指责对别人太过苛刻。
愠色再次笼盖住双眸，她看向蔚凉，说道：“合作没有谈成，就不要找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推辞，难道得到墨瀚辰的赏识，就要四处炫耀吗？顾家从来不缺炫耀的资本，你不必这么得意，风头太多当心闪了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