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她那一脸风骚样,林学长能看上她?”
“这...不至于吧,没准是误会呢,都是学生......”小白兔又说了一句,她的声音在这里面明显柔弱,我几乎一听就听得出来。
“你别说这个,一说我就觉得奇怪!”她又说:“你们还记不记得,之前我们军训的时候,里面可没有她!”
“是哦,你不说我都没注意!”
“对呀!我们一上课她就到我们班了,一中分数线那么高,你们看她平时学习的样子,我估计啊,她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手段进来的!”
“我靠,这也太过分了吧!”
......
我低着头发呆,在门外站得有些无聊,本来是想等她们聊完再进去,可她们又实在是没完没了,我打算从后门走,刚抬头就对上从里面出来的一个男生,瘦瘦小小得,有些面熟。
我移到一边给他让路,他却没走,而是转向了我,脸上的表情让我觉得像便秘。
“你、你不要太在意她们的话......她们就是喜欢猜测别人...你,你,不要难过,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我心里觉得好笑,他一点都不了解我,却一头热得跑来安慰我,也不想想,要是我就是浊者自浊呢?
他瞪大眼睛看着我,也许是我没什么反应,他突然红了脸,我瞥到里面谈话声已停了,没等他反应,“让开,你挡路了。”
他一愣,面色又瞬间灰败下来,“抱、抱歉。”
我从前门进去。
里面几个姑娘连忙将实现投向他处,我走路带风、目不斜视。
我把斜挎包丢在桌子上,站在椅子前面,我同桌这个时候居然在写作业,这个憨货,平时比我没好到哪里去,她会写什么作业。
我有些意外。
我站在位置上不动弹,我同桌低着头、又偏头瞥了我一眼,刚好被我逮到,她有些尴尬。
我转过头,不想看她。
上课铃刚好响了,之前高谈阔论的那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挪到了讲台上,招呼着大家安静。
我有些烦躁,从包里翻出手机,手肘却被人不轻不重得戳了一下,我便头一看,是我同桌,她刚刚拿出来一个没开封的坐垫。
“你,要不要用一下这个?”
我一愣,她又说:“我早上才买的,还没用过。”
“......”
她怎么知道我屁股痛。
妈蛋,真的超级痛啊!刚刚摔下去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后来越来越痛,都肿起了一大块,感觉屁屁正在被灼烧,之前在奶茶店的时候,一坐下去感觉跟坐烧烤架似的。
卧槽,难不成我在林深面前摔到屁股,也传到班上来了???
班上很安静,讲台上传来警示的咳嗽声,我接过坐垫,撕了包装袋,垫在屁股底下坐下,妈蛋,还是好痛!
“谢谢。”
她又傻笑一声,露出的大白牙在她的黑脸上亮得不得了。
没过多久,她又说,“那个、我今天不是故意要看到的......”
“看到什么?”我下意识一问。
“你跟林学长、你从墙上掉下来。”
“......”我就不该问。
“坐垫是我之前就给自己买好的,不是我特意给你买的......”
少说点话会死吗?
“多少钱我赔你,不然我给你买也行!”
“这倒不用。”
“李若拙,不要讲话!”讲台上突然厉声喝道,我同桌立马低头,没再吭声,我才知道我这同桌叫李若拙。
李若拙,大巧若拙,好名字啊。
居然给了这个憨货。
我下课问她,“跟她们吵架了?还是她们欺负你了?”
她好一会儿不说话,又说:“不想跟她们玩。”
不想跟她们玩,倒想跟我玩了?
我没说话。
我又想起来,我在门口遇上的那个男生,是我们班数学课代表。之前全班查过一次数学作业,我当然没写,我还记得我这组组织记了我名字,最后到老师时却没有我的,我当时还觉得奇怪,因而对他有些印象。
切,这个班的人,还真是有意思。
我家离学校不算远,走路20分钟的距离,我时间不紧张,一般都走路,有时还能在路上喝一杯奶茶。但今天是我上高中以来第一次,如此得痛苦于回家路程的遥远,md,都怪那个该死的林深。
“今天回来这么晚呀?”
我进玄关换了鞋,里面女人的声音传出来。
“路上耽搁了些。”
“这么晚还没睡?”我说。
“新送来一截沉香,打算磨一点分装起来。”
难怪进门就闻到点若有若无的香味。
我走进去,客厅只开了夜灯,沙发上斜倚着一个女人,身上摆了几个木雕的盒子,大约三十岁的年纪,穿着白玉色旗袍改良款的睡袍,昏黄的灯光下袍子上刺绣的纹理有些分明,乌黑的头发浓密且蜷曲,刚刚好到肩胛的高度,映衬出女人如暖玉一般的容颜。
她很美,不是一般的美。我总是忍不住从她身上联想到那一幅海棠春睡图。
她实际上已经不年轻了。总有人惋惜朱颜易老,但岁月却只轻轻得在她身上沉淀出红酒般的韵味。
我从客厅穿过,她又叫住我,“吴婆留了汤,记得去喝一点。”
“嗯。”
她突然想到什么,又说:“小鹿呀,现在家里离学校远,你放学又晚,要不我给你挑辆自行车吧。”
我转头看她,她扬起头,玉手搭在盒子上,宁静而美好,俨然女主人的姿态。
“不用了,我走一会儿就到了,我也不赶时间。”
她轻蹙蛾眉,“真的不买吗?一个女孩子在晚上多危险啊。”
我估计她又在网上看了些什么新闻,说:“没事,我不想骑车。”
“那,你现在跟小深不是到一个学校了么,时间也是统一的,不然让小深晚上接你回来?”
“......”我撇嘴,“真的没事啦,从家里到学校一路都是商业街,晚上十二点还是灯火通明的,我能有什么危险。”
她终于放弃。
我洗了个澡,客厅已经熄了灯,几间卧室房门紧闭,微微从门缝中露出洁白的光。
林深卧室的灯已经亮了,他向来是品学兼优的人,尤其是上高中后,每晚都会学到很晚。
我在外面力图跟林深划清界限,遇见了绝对是目不斜视,但我确实十分不幸得跟他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