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薛鹿,女、年十五,高一,学渣。尖酸刻薄、阴冷孤僻,睚眦必报、心思恶毒,就酱。
啊,你说林深?挺好的啊,好看、成绩好,温柔谦和、平易近人,呵。
猴子忘记了他是谁......
“沃日,这个老师上课也太无聊了吧,还那么凶,难怪被学长叫做灭绝师太。”
“听你的课,讲什么小话。”
“听不懂啊,我好烦,这个速度加速度的都是什么魔鬼啊!啊不行,我放弃了,我们下五子棋吧,怎样?”
“我要听课。”
“你听得懂啊?”
两个猴子......
“卧槽,你这么奸诈的!”
“你小声点!让老师听到了有你好看。”
前桌坐得端端正正,乍一看好像在认真听课。
“哎呀我知道了!”同桌又道,“不行不行,再来一局,我就不信赢不了你。”
“跟你没什么好下的,本子还我。”
“不行!快点快点!再来一局,就一局!”
六耳猕猴死了......
“沃日好气啊,不行不行,再来一局!”
“你就想着玩,老师注意到我们这边了。”
“哎呀就小心一点嘛。快,本子拿过来,我再画一版。”
“哎呀你别抢,老师会看到......”
眼前白花花的光影一闪,“噔”得一声我的陶瓷杯应声翻倒,一瞬间世界终于清静了。
里面刚泡不久的茶水倾倒出来,有些小水珠溅在我手上,一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桌子上几乎不放书,干净得很,水一倒就沿着我桌面往下面流,我下意识合上小说往抽屉里塞,塞完发现世界似乎安静得有些不对劲,抬眼才发现前排老师并同学齐刷刷往我这边看,尤其是讲台上的那位灭绝师太,面色黑如锅底,目光如电向我射过来,也不知道我之前的动作她看了多少。
我旁边两个人倒是噤声了,动也不动。
这位老师年约三十,眉毛粗黑、眼眸轮廓虽然凌厉了些,但也算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
此时眼神如刀,周身气场骇人,叫她灭绝师太,倒是不辱没了她。
“出去!”
言辞也充满杀气、掷地有声。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然觉得灭绝对我说这话时,全班同学都一齐抖了一抖,我收拾了桌子上的杯子,大约是我手上有茧的原因,收拾杯子时竟然觉得也不是很烫。
我悄悄把手机放兜里,从座位上离开。
里面灭绝没对我发表什么阐述,处理完我就继续上课。果然是灭绝风范。
教室窗户是透明玻璃的,里面总有人往我那边看,我挪到对着墙的地方玩手机。
下了课灭绝走出来,我把手藏到背后,我穿着牛仔短裤,她瞪了我一眼,我装作没看到。
进来后,之前下五子棋、打翻我杯子的那两个小姑娘脸色挺尴尬的,你一个眼神我一个眼神得看我,我有点烦,坐回位置上打算睡一觉,然后我同桌、扎马尾的那个叫住我,满脸讪笑,露出一口白牙跟刚刚军训完黝黑的脸庞映衬得有些滑稽,“对、对不起啊,我们也没想到会那样......”
我没说话,另外那个学生头的姑娘低着头,抬着眼可怜兮兮看我:“我们刚才也是被吓懵了,才会让老师责怪到你头上。”
这姑娘好像没怎么晒黑,低着头脸上蒙着阴影,居然比我同桌还白。
她接着说:“都是我的错,我们就不该上课下五子棋......”
“你们上课该不该下棋没必要跟我说,去跟老师说,她把我轰出去也是因为我上课看小说。”
“我......”
“是我一直要跟张洋下棋才会打到你杯子的。”同桌抢答道。
我抬着眼皮看她。
“我知道是我们害你被老师赶出去的,你不高兴就直说啊,这么阴阳怪气干嘛啊。”
“你别说了,本来就是我们做错了,她生气也是正常的,你不要这么冲。”周围有些同学被我们这边吸引过来,遮掩或明目张胆地看热闹,学生头说话时抬头,我才看到她长什么样,一张白脸、单眼皮轻敛着,低眉顺眼的样子,像个受惊的小白兔。
“......”
“要上课了,你自便。”我低头玩手机随她一个人唱独角戏,同桌瞪我一眼,我懒得看她,个憨货。
周围有人嘀嘀咕咕得,小白兔似乎颇受打击,一直没说话,憨货就是憨货,一下课又跟别人聊得火热,这样小白兔可不太好受。
“诶,你知道隔壁班的那个男的吗?头。”
“哦,你说那个啊,他不是老喜欢往走廊上站着嘛。你觉得他很帅?”
“不帅吗?我觉得挺好看的啊,尤其是那个眼神,超级霸总啊,
“嗯……还行吧,鼻梁矮了一点......”
“对了,你知道高二的一个学长吗?”
“我知道!是不是那个、那个、哎呀,叫什么,哎呀,我听过他名字的,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反正就是那个学生会会长!”
“对对对,就是他!超级帅的小哥哥啊!”
“叫林深!”
......
呵。
一中是全省的重点高中,据说每年除去保送都能考几十个清北,每个考进来的学生几乎都是以前中学的佼佼者,林深更是佼佼者中的佼佼者,从他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进来到现在,造就神话无数。
而我是个例外。
我是学渣,小学初中一直都是。我当然考不上一中,我爸帮我走了点后门,一中刚结束军训就把我塞了进去。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说实话,我也搞不清我爸怎么想的,我从小到大懒懒散散他都不曾在意,一到了高中就费尽心思把我送进一个好学校,难不成他真觉得一个一中的神话能够挽救我这样的一枚朽木?
我上高中前,一直觉得一中似乎把规矩刻进了骨子里,楼房球场什么的都整整齐齐排成方块,中间穿插几排树,一点都不会踏出规矩之外。
学校里大白天的也冷冷清清,偶有经过的学生老师也都行色匆匆,我无所事事、一身烟火,果然和这里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