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如先是送了陈芳华到县衙后门,陈芳华想要邀请清如进去坐坐,但天色已暗,清如只能谢过她的好意,“下次再来拜访,今天就先不要了。”
陈芳华也没有坚持,目送清如离开后,这才回了院子。
而马车上的清如,则是在考虑这几天要不要搬去环河庄子住,这样也方便去小丘村关注事情的走向。
她刚跟夏杨说出这个计划,就看到夏杨急着摇头,“太太,您别忘了纪莲还在宅子里呢,要是您不在,她都要反了天去。”
清如确实将纪莲给忘到脑后去了。
“难不成纪莲今晚就住了下来?”清如当真是累到了极点,听到这消息,心里也只是波动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平静了。
她都没有多余的气力去生气了。
夏杨忧心忡忡,眼里都是担忧和愤怒,“太太,纪莲很会哄老夫人开心,在和孙婆子说这事的时候,她就不同意让纪莲进东正院了。她说了,倘若纪莲再来,很有可能被留了下来。”
难怪清如一开始看到孙婆子,对方是错愕不已的,想必也是对于纪莲的到来没有防备。
可她更不理解了,“上次孙婆子能说动老夫人放纪莲回去,怎的今天就变了个话头了?”
夏杨摇了摇头,“太太,孙婆婆再厉害,也是要听老夫人的话吧。能说动一次,不能代表能说动每一次呀。”
清如想想也是,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回到宅子,一问门房的婆子,果然听到老夫人并没有安排备马车送纪莲出去的消息。
这个时候,城门都要关门了,再去让纪莲回去是不太可能的事,清如也懒得去管这事,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晚上吃了几口,垫了胃,就洗漱去休息。
直到第二天一早醒来,才得知,昨晚纪莲有过来探望,但因为她早早就去睡,最后纪莲就回了老夫人的院子过夜。
清如此刻坐在西锦院的堂屋里的桌子边,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耳边传来秋桂喋喋不休的抱怨,“纪莲就这样住到了老夫人的院子,太太,这合常理吗,她又不是老夫人的亲戚。”
拿过秋桂递来的甜汤喝了一口,她才轻轻放下小碗,“是不合常理,但我们做晚辈的,不能去置喙老夫人的做法。”
听到这里,秋桂都要哭了,“可是,这样的话,太太,老夫人会不会让老爷,让他……”
纳了她?清如脑中最先反应过来的竟然是这三个字,心里忍不住抽痛,她甚至是开不了口来。
“倘若在以前,我定要一张休书直接扔到他们面前,可现在,我不想了。”
吓得秋桂和秋杏以为太太是要提和离的要求,一个两个互看着不敢出声。
最后还是秋桂硬着头皮劝道:“太太,刚刚是秋桂说话没大没小的,太太您千万不要放在心里,老爷对您这么好。”
她说完这话,心里突然一阵难过,她心想,老爷对太太都这么好了,要是还要纳妾,那这世上真有如同话本子上说的真情否?
主仆三人心情一个比一个低落。
清如烦躁之际,不想和纪莲面对面,于是寻了理由,去了三里村的山头,视察嫁接改良的情况。
在她还在山下没有上去前,就碰到了先前卖她益母果的妇人,对方一脸不自在的过来打招呼,“哎呀,我真是有眼不识贵人,贵人啊,您以后还来买我家的益母果不?”
清如笑了笑,这妇人态度转变那个快啊,让她有点措手不及。
形势比人强,这妇人当真是演绎到了极致。
“你想卖,我自然会买,怎么了,现在想要卖树了?”
听到这话,妇人尴尬的摇摇头,随后想到了什么,又赶快点点头,对方的动作令清如疑惑不已,“到底是想卖还是不想卖?”
妇人走到清如的身边,小声开口解释,“老实说,我们是想卖的,但那块山皮不属于我们的。”
清如了然,早在之前,萧行之就提过这个可能性了,她笑笑,“既然不是你们的,当初你就不该将话说的太死,现在即使能卖,价钱也上不去了,而我能做的,也只不过给树木挪个坑罢了。”
两座山,在她看来,是有一定的工作量,但还是能克服的。
妇人一想到原本可以通过卖树木得到一笔大钱,现在钱打水漂了,神情顿时肉痛起来,“哎,我看贵人面善,是个善心之人,老实和您说吧,这快山地,我夫君已经去找村长说了,想买下来,您是外地人,是买不了的。”
清如点点头,“这我知道,所以你们买下之后呢?”
妇人轻咳几声,“就是想卖您树木,贵人啊,求您行行好,就将树木买去了,否则我们买下这块山地来,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还能说个成语来,证明家里是有读书的孩子,清如叹了一口气,“我会让管事的人去和你们夫君谈,到时价钱方面,是我这边说了算,不答应的话,那我也不会强求的。”
“这,好歹得让我们回本吧。”妇人几乎是哀求着,希望清如这边能提高一下益母果树木的价钱。
清如没在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到时是管事在负责,具体事宜由他来决定。”
她到山头,见到有简易的木棚,里面空空,就一张木床,这木棚是供庄仆大中午休息用的,那时正是日头最晒的,人要是不休息,一个下午就没什么精神。
清如来的时候,所有庄仆都在忙碌着,她找来管事的,将山下那妇人的情况给说了一便,“等过几天,你再去找他们问问,要是价钱合适,就全买了过来。”
随后补充了一句,“要是价钱他们贪得无厌,那就算了。”
管事的自然是应下。
一天下来,清如就在山上耗着了,她见这个管事的做的有条有理的,顿时就赞赏的点头,“余大的儿子挑选的人,看来眼光是不错。”
秋桂见太太心情好一点,自然也替她高兴。
“余大管家要是听到太太这话,定是激动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