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荷花抿唇一笑,“这些都是婆母提醒我的。”
清如感叹了句,“你婆母比你娘亲上心多了,还手把手教媳妇如何看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教女儿呢。”
李映雪知道郑猎户的娘亲,笑了笑,“你可别说,郑大娘一个女子将两个孩子拉拔长大,是有极大魄力的。
这样的人,想的自然不是如何打压媳妇,而是教导媳妇如何和夫君同心,家和万事兴,郑大娘让人钦佩。”
清如忍不住将她和萧老夫人对比了一下,十分赞同李映雪的话,忍不住点头,“你说的极是,家和万事兴,可就有人闲日子过惯了,恨不得整些幺蛾子出来的人在搅浑水。”
李映雪和赵荷花并不知道纪莲已经去打扰清如好几天了,听到这话只是觉得奇怪,并没有往其他方面去想。
赵荷花听到人在夸她婆母,心里高兴,正在这个时候,郑猎户过来,这是要带赵荷花家去,“出来太久,家里没人,心里总是没底。”
清如纳闷,“你的婆母不在家?”
赵荷花摇了摇头,“她今天过来找吴差役的娘亲说说话,顺便来买些香烛,打算下个月再去道观烧香。”
清如想,这位郑大娘应该是极其信奉道教的,就不知道白阳道观的热闹程度和白马寺比较,哪个会更胜一筹。
送走赵荷花和郑猎户,清如就想着干脆回庄子一趟,派个人去打听一下纪莲。
她刚说出自己的打算,李映雪便觉得奇怪,“一个儿时的好友罢了,你似乎对她颇为忌惮,这是为何?”
想来想去,清如还是决定委婉的提起几句来,“实不相瞒,她这些日子经常来找我,和我婆母相谈甚欢,甚至几次想留下过夜。
现在我夫君是不在,等他回来后,我担心纪莲再这样活泼,会冲撞到我夫君。”
这是句半真半假的话。
萧行之对他的书房确实很看重,但清如并不确定,到时若是放任纪莲这样闯进南和院书房,是纪莲的错,还是她这个当家主母的错。
想来无解,她只能厚着脸皮寻求李映雪的帮助,虽说李映雪还未嫁人,但身为一个经商的女子,眼力不同常人,况且她还有一个高深莫测的祖父在身后给运筹帷幄。
清如最信任的,竟然就是这个相识已久的姑娘。
李映雪先前不知道萧娘子还遇过这等事,是以她听到纪莲的话题,全当做消遣用的八卦消息,现在得知和萧娘子有重大关系,不禁开始深思起来。
亭子里的气氛渐渐沉静下去。
许久过后,热茶都凉了,李映雪终于想出个法子来,“你派人去找寻消息也是没用的,首先你就不知道宋方兴和纪莲先前是在哪里落脚的,如大海捞针,这点我不建议。”
清如一开始是想到派人去新林村找寻纪莲先前的去向,听李映雪这么一说,反倒是不想了。
新林村和小丘村中间隔了两个村,便是桃花村和李家村,清如的车队经常来来往往,太过显眼,保不准新林村的人就见过她庄子的人。
到时被纪莲知道自己在调查她,那就打草惊蛇了。
“那该怎么办?”清如摩挲着下巴,眼睛盯着前面的小草,神情开始紧锁,“知己知彼,我还是得要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做到心里有底。”
李映雪一手握着茶杯,一手在石桌上有节奏的敲打着,这是她思考时下意识的动作,“我对纪莲不太熟悉,这样吧,你将她引出来,让我好好瞧一瞧,到时再见机行动。”
说的清如好笑,“难不成你还能具有看相的功力,否则就凭着一面之缘,哪里这么容易看得清的,你是没知道,纪莲这人厉害着呢,单单几句话就将我婆母捧得推心置腹的。”
一想到萧老夫人两面对待,清如心里就不舒服,说到底,她还是挺看重萧老夫人的想法。
倘若她能看开一点,管她萧老夫人还是纪莲还是萧行之,通通都无奈何她任何事。
李映雪笑了笑,“我自然没有看相的功力,不过我可以从她的动作之中推敲一二,她的年纪该是和我们一般大,总不能是多年的狐狸成了精,让人看不穿吧。
要真是这样,那我们也只能甘拜下风,这个时候,我倒是要请我祖父出山了,我祖父看相的话,是有几分功力。”
清如大惊,“你家竟然还有祖传看相的能力。”
她只不过是随口一说,还真让她胡乱说中了。
李映雪噗嗤一声直接笑开,“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论看相,我曾祖父,也就是中了进士科的曾祖父,那才厉害着呢。
我祖父每每感叹,倘若李家的人有曾祖父当年的一丝风采,就是举人都不在话下,还说了,或许是曾祖父将李家几代的官运都给用尽了。”
越说越夸张,清如都要当成小说来听了,“你们曾祖父如果真会奇门遁甲之术,肯定有留笔记下来,认真研习总能学得会的吧。”
李映雪摇了摇头,“我是没真正读过四书五经,但我祖父说了,曾祖父对于读四书五经有过人天赋,他的看相功力,完全是从四书五经中研习而来。
曾祖父曾经有心教导后辈,发现这种领悟的能力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只能遗憾放弃。”
清如突然想起医馆里的郑老大夫,他也曾经说过,老祖宗说了,学医前得先学四书五经,她顿时心生奇怪的想法,难道这四书五经不是她想象中关于科考的四书五经,而是蕴藏神奇之术的四书五经。
“可我看了四书五经中的几本,根本就没有发现有教人看相的哇!”清如扼腕,要是知道有这神奇的能力,说什么熬夜都要看完。
李映雪自己也没看完,自然不知道是要怎样才能拥有看相的能力,迟疑片刻,只能问她,“你认真看过《易经》没?”
清如摇摇头,“看不懂,是这本吗,那我回去翻翻看。”
她倒是知道萧行之经常翻看这本,可也没听说萧行之会看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