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杨赶紧跟老爷福了一礼,快步追上太太的步伐,边走边问,“太太,老爷来后院,似乎没有听到门房通报,不会门房在偷懒吧?”
清如好笑的解释,“别怪门房了,被我征用了,青松青柏和门房这些人都要过来撕肉干,我让青松叫他们下去洗漱干净。”
“哦,不过撕肉干的事,为什么要这么多人呢,就我们八个丫鬟不行么?”
清如正好进入厨房,看了一眼锅里的肉块,点了点头,“可以了,这个时候捞起沥干就行。”
然后接着跟夏杨说起刚刚未解说的话,“这肉块就要开始撕,最好是能撕成最小的丝,但这些还不是重点,重点要在撕好的肉丝要及时上锅炒。
所以懂了么,到时要人多开始撕,等到量了,赶紧下锅去炒,我们争夺的是时间,不是人力。”
夏杨瞬间就明白了,她就要去叫青松他们过来,刚好在院子的门口见到来人。
“太太正等着你们呢,快跟我进厨房里来。”
随着夏杨的进屋,厨房里人就多了将近一半来。
春柳她们去搬来几张小桌子,排列成一排,所有人洗净手后,就开始低着头撕肉块。
这活真不好干,需要极大的耐性,幸好他们最不缺的便是耐心。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
在清如看到差不多半锅的量时,就让几个丫鬟准备一下,“其他人继续撕肉干,春柳你们过来先将铁锅热一下,加入适量的油。”
随后她便按照前世的印象,让丫鬟往锅中加入适量的盐巴,酱油,料酒,白糖等。
在春柳她们炒肉丝的时候,清如忍不住赞美了一下自己,“除了盐之外,其他的东西,其实花不了我太多钱的。”
“白糖有李家供应,因为李家姑娘的关系,他们也只收太太成本价。”
夏杨笑嘻嘻的说道,清如忍不住跟着笑,“看把你能的,成本价都能脱口而出了。”
被太太打趣,夏杨也不觉得有什么,反而是跟着说了下去,“其实咱们庄子的开销,最大的还是盐巴,要是盐巴能降一下价钱,咱们酱油坊能省下一半的成本费用呢。”
跟在清如身边这么久,夏杨都能念一本生意经了,这让清如十分吃惊,“看来你们郝家都挺会做生意的。”
夏杨不好意思的笑笑,不知如何回答。
“不过说起盐巴,我想起了一件事,当时城里有在卖咸鸭蛋,现在来城里了,反倒见不到咸鸭蛋,听说是搬到镇上去了,为什么要搬到镇上去?”
清如话音刚落,厨房门口就传来萧行之的回答,“也许盐巴的来路不正,对于新上任的县太爷,他们并不了解,所以暂时转移了阵地。据我所知,镇上的咸鸭蛋在这个端午前后也没了。”
这下清如就更迷惑了,她看向萧行之,满脸的不理解,“那这些人能跑到哪里去?”
“或者说,他们并没有跑,只是隐匿了起来,这事,我已经禀报过县太爷,不过你也明白,县衙里并不是同一条心的,县太爷担心打草惊蛇,这事先不要告诉别人。”
清如连忙点头,“我谁也不说。”
萧行之迟疑片刻,还是说了,“就连小丘村的人,一个也不能说。”
这话让清如心下一个咯噔,大感吃惊,“你觉得和小丘村的人有关系?”
她第一反应便是张二爷!
“我就说嘛,张二爷怎么可能凭着卖酒就发达了,肯定有猫腻!”
一想到如此,她心里的愧疚感就轻了不少。
听得萧行之丈二摸不着头脑,“这和张二爷有什么关系?”
“难道没关系?”
两人大眼瞪小眼,最终,清如承认,是她想多了。
怕厨房的热气熏着萧行之,清如叮嘱完之后,就带着萧行之出来,来到桂花树下。
她提起了今天去山上看到的情景,“柠檬树多是没错,但搬下来有点困难,李家姑娘建议我买下这座山头来,你觉得有可能买下么?”
萧行之沉吟片刻,没有立即回答,反倒是问她,“当真想要买下?”
清如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你不知道哇,半山腰上有一片杜仲树,看那树的年龄该有一二十年呢,这树皮一卖,买山的钱都能立马收回来。”
萧行之被她的账本给逗笑了,摇了摇头,“于生意上,你当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清如不乐意了,“买下一座山要多少钱,你知道吗,我好不容易成了万元户,这下又该大出血了。”
万元户三字萧行之听不懂,但也能推测出一二来,他想到买山的同时,山上的林木确实也跟着要买下。
虽然林木的钱在萧行之看来,应该是花不了清如太多钱,不过这女子对于钱财十分看重,估计是蚊子腿,她都要觉得肉疼。
想清这点后,他便建议,“我明天替你走一趟县衙去,问清楚后再来商量该不该买下。”
“那你和县太爷说起的时候,千万不能说起杜仲树,知道么,这点很重要的。”
萧行之无言以对。
艰难的点了点头,他是败给了面前的女子,看着月下亮晶晶的双眸,萧行之笑着摇头,“都依你的意思就是。”
听得清如心下欢喜,她补充了一句,算是替自己洗白一部分,“那柠檬树还是土生土长呢,酸性太高了,我若是能买下,到时就可以实行嫁接,或许能改良品种也不一定。”
这理由确实很有说服力,萧行之想了想,提议,“改良农作物果树等皆是有功的,县太爷若是知道,一定会同意的。”
清如的心安了个七八成,“那就多往好的方面来说,柠檬树也算是我们丘县最先发现的,以后还能成为我们丘县的一个特色呢,反正什么好,你就说什么,知道么。”
萧行之默默的点点头。
说起改良农作物有功,清如又想到占城稻,她心里扼腕,这次周宁成南下去闽越,该吩咐他顺便找找的,可惜了,她被周宁成的提亲给气昏了头,正事反而是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