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艳艳听到丈夫有同意的趋势,心就凉了一半,五百文够他们一家吃什么,连忙开口阻止,“当家的,三思啊,她会酿酒,钱只会更多,五百文太便宜她了。”
许大武瞪了她一眼,“是我在做决定,还是你在做决定,酒方我们又拿不到,你能给我一个月五百文?”
张艳艳心里悲哀,可到底不敢露出分毫来,只能苦笑着看许清如转身离开。
一边的张春扯了扯她的袖子,母女二人来到厨房,张春小声的说,“娘亲,我去找张耀,他肯定有办法拿到酒方,至于钱,村长一定会站在许家这边的,到时给多少钱,还不是我们说了算,所以我觉得答应了也无妨。”
张艳艳听完,细细琢磨,想通之后,才笑着摸着自家女儿的头发,“还是春儿你想得远,为娘的心急了,幸好你拉住了为娘,不至于惹恼了你爹。”
张春自然是得意不已。两人细细商量了一阵,才从厨房离开。
回到许家堂屋,张艳艳伸手就想打开油纸包,尝尝这百年老字号兴香园的糕点,还没吃上一口,就被许老太给全部收进了箱子里。
“这糕点,是用来走关系的,到时大武要请村长出面,上门不得带点礼,这酒也不能喝,收着,给村长家送去。”
许大武笑着颔首,“还是娘亲想得周到,儿子这就带着酒去找村长。”
而这个时候,许清如正慢慢往萧家方向走,期间遇到三柱的娘,对方连忙问她有没有事,许清如摇了摇头,“就说了会话,我就离开了。”
以前三柱的娘是以看戏的心态谈论着许清如身上发生的事,现在她自认为是站在许清如这边的,就对许老太和张艳艳的总总做法看不过眼。
“难得你回去一趟,也不留你吃顿饭,实在是太过了,”三柱的娘越说越气愤,“就这样,还想在村里得个好名声,张艳艳简直是在做梦。也不看看她的女儿都这般岁数了,哪里敢有人家娶进门的。”
许清如眨了眨眼,道,“我继母一直在夸,媒婆介绍好几家青年才俊,只不过是我继母看不上眼。”
三柱的娘直接翻个白眼,“村里的姜媒婆和花媒婆我都熟,村里的小伙子不敢娶,外村的又看不上你继母的名声。”
许清如突然笑了笑,感情张艳艳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没想到反倒害了自己的闺女,这事,一报还一报,算是因果了。
三柱的娘将她拉到一棵树后面,给她提供了一个信息,“你继母一直在攒钱,她想给张春陪嫁一套风光的嫁妆,你要小心了,她这人肯定会将主意打到你身上。”
许清如突然懂了,为什么张艳艳急着要酒方,就是因为张春一直说不上好的人家,才会在嫁妆上多费心思,而许老太重男轻女,平时她可以对张春好言好语,可涉及到钱的问题,许老太肯定是一毛不拔。
所以张艳艳只能将主意打到许清如身上了。
许清如谢过三柱的娘,一个人走着走着就察觉到后面有人在跟着,她不动声色的躲到院墙和院墙的巷子里。
眼角瞄到了一裙角。
在小丘村,能经常穿得起裙裾的只有张仁静和张翠儿了。
张仁静鲜少出门,那么跟在她后面的就只会是张翠儿。许清如不想和这些人有任何牵扯,便打算当做没看到,继续往前走。
没想到张翠儿左看右看,发现没人,就拉着许清如来到一无人的角落里,她先开口,“我刚刚听到了三柱的娘和你说的话了。”
许清如蹙眉询问,“这不关你的事吧?”
张翠儿语气有点急切,“我知道不关我的事,但我就是看不惯张春的为人,就因为她对你做的破事,现在搞得我们见到你都不能正常说话,换做是你,你高兴不。”
许清如一时看不透张翠儿是什么心思,她抽回自己的手,镇定问,“那也不关我的事,所以你挡住我的路,是想说什么?”
张翠儿咬着下唇,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许清如直接翻个白眼,又来了,张桂圆是这样,张翠儿也是这样,难道就不能来一个正常点的,有话说话,多简单的事情,被她们给搞的就像什么难以启齿的状况。
就在许清如不耐烦的时候,张翠儿下定决心一般,小声开口,“张春的娘不就是在愁张春嫁不出去,所以才会要你的酒方,只要张春嫁个好人家,自然不会要你的酒方。”
许清如静静听她讲,一句话也不吭。
张翠儿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我知道有一户富贵人家,家住县城,只要你和我联手,张春就能嫁进这户人家。”
许清如摇了摇头,“恕我不能答应,你既然看不上的人家,肯定不会是好人家,我即使不喜欢张春,但也不会在婚姻一事上去陷害她的。”
张翠儿一急,直接问出口,“我曾经看到她和张耀说起你的事,你被人散播和张耀有婚姻的事,肯定是张春做的。她都这样对你了,你还不恨她吗?”
“自然是恨的,但这样,我也不会同意和你联手的。”
张翠儿恼怒,“你就是这样,才会被她们母女给吃得死死的,算了,我倒要看看,你还要在张春手里吃多少亏。”
许清如不理她的恼怒,反倒心平气和的问,“你能不能跟我说说,县城那户富贵人家的情况?”
张翠儿以为她改变心意同意联手,脸上一喜,“城东处的冯家,单单铺子就开到府城去了,家里有银有铺有庄户。”
许清如一针见血的点出,“所以,男方的问题,要嘛是七老八十,要嘛是身有残疾。冯家是哪一种?”
张翠儿泄气一般的回答,“是冯家老爷要娶妻,他和我爷爷的年纪一般大了。”
“你,该不会……”许清如内心惊讶万分,犹疑着开口,“你娘要将你嫁给这个冯家老爷?”
张翠儿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崩溃一般的蹲下去,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她怎么能这么狠心,冯家老爷的儿子都可以当我的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