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如瞪大双眼,惊呆了。
“那我就偏偏不让这柠檬的用法传播开去!”
她是真不服气了,“这明明是我最先得知的,凭什么她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对于这点,萧行之就没有她那么义愤填膺,他甚至是不理解的,“你可以教别人种生姜,种葡萄,就连酒方药方甜品方子都可以送人,怎么那位妇人就不能沾你一点便宜。”
清如撇撇嘴,“你不懂的,那个妇人对我多有怠慢,就想着狮子大开口,倘若她要是不要太过分,便宜让她占一点倒也无所谓的,可她并不知足,连李家姑娘出面都不能说服她,也是够了。
这样的人,帮了她一次,以后就得帮她千万次,否则逢人就会说你的坏话,这我可不干,我又不是冤大头。”
“你说她连李家姑娘的面子够不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妇人还是李家认识的?”
萧行之皱眉,心想如果真是李家认识的,对方还这么狮子大开口确实是不好,毕竟清如帮了李家甚多的忙。
清如便将那妇人如何纠缠李家大姑娘,央求她买走自己篮子里的柠檬一事给简单说了几句,听得萧行之啧啧称奇。
“三里村有这样的小贩,想来是村里的风气形成的,他们那里似乎都在热衷于追逐稀有的产品。”
这点,李映雪就说过,清如跟着点头,“上午我就见识到了,那里东西多且全,想要出其不意,就只能从奇珍异宝上下手了,可据我所知,他们那里的人大多没有运船的,那他们平常是去哪里找宝贝?”
萧行之细细说了几个途径,“提前去拦截过往的行商,从他们手中购买南北之货,或者是上山,猎物是一回事,但猎户其实更多的是在山中获得食物,对于可食植物是有传承的。”
他顿了一下,“可以推测出,这家的男主人应该是个猎户,经常上山打猎,这柠檬过该是他发现的才是。”
清如一下反应不过来,等不知不觉喝完一碗汤,才惊奇的问萧行之,“你说这柠檬果不是他们种植的?山上摘的,那不是属于野树么,是属于大众的吧!”
“这是我自己猜测的,所以她才会咬定不卖果树,因为那树本来就不属于她。”
这个推测让清如顿时恍然大悟,“我就说为什么连李家姑娘的面子都不给,那要是我坚持要买,给了一个大价钱,她会怎么做?”
萧行之瞥了她一眼,提醒她,“就像你见到上河村路上两旁的野枸杞树反应是一样的,买下来,只不过区别于,你有钱买,她没钱买。
因此只能从你这边敲一大笔钱,才可能将那山头买下,到时顺理成章卖果树于你。”
“天,我从来没想过这个可能性!你是怎么想到的?”
清如直接忽略了上半段,对于他的后半段给予了充分的肯定,还不时的点头示意。
萧行之见她这样,直接笑道:“跟你久了,这些就很容易想到。”
有一个经商的人,天天在他耳边唠叨着每天的鸡毛蒜皮,就连购买多少东西赚了多少亏了多少,都要说一遍,萧行之即使不行商,也会受到影响的。
清如不好意思的轻咳几声,赶紧埋头吃饭,不再说起这话题,心里则是在寻思着,要如何赶紧找到那片山头,前提是萧行之推测是正确的。
要怎么证明呢?只有跟踪了。
如果是她来跟踪,那是手到擒来的事,可她不能出面,清如瞬间想到周宁成。
似乎每次需要做什么不好的事,她总要将这个人给推出来,清如内心忏悔了一秒钟,很快就决定了,“明天要是来得及,我就顺道去小丘村一趟。”
萧行之以为她是去看看姜地,并没有多问,点头同意就是。
吃完饭,萧行之去书房看书,顺便消食。
而清如则是去找安神汤的药方,她刚叫来夏杨和夏桐两人帮忙翻找,就听夏杨奇怪的问,“太太,您晚上就要喝安神汤的呀,何必自己去找呢,昨天老爷就从郑大夫那边带回来了几包安神药来煎煮。”
清如没想到萧行之能为她细心到这种程度,顿时感动到无以复加。
她嘱咐了句,“也给老爷煎煮一份吧,他白天睡的有点久,担心晚上失眠。”
夏杨有点犹豫,“可这是药,能随便喝么?”
清如便去厨房看了一下药方,药包里装的草药不复杂,清如还是能根据病症推测一二出来,她拿掉其中一味药,只剩下两味,“老爷的就煎煮这些够了,不用担心药效,我对这方子很熟。”
这是有名的三味安神药,清如有印象的,况且她最近因为寻找枸杞天麻杜仲,对本草经翻来覆去的看,差不多都熟透了。
夏杨对清如的话自然是要听的,便再准备了令一个药炉,开始煎煮两帖药。
煎药的时候,人是不能离开的,否则一旦水分蒸发干了,就会烧底,夏杨就留了下来。
由夏桐跟着清如,在她身边侍候。
清如一边翻看着书本,一边和夏桐聊着天,两人说到请喜宴那天,周宁成的表现。
“你带他回南和院的时候,他有说什么没?”
夏桐摇了摇头,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样子,“没有,一路上都不开口,就是脸色太吓人了。
到了南和院,夏桐就直接带着他去找老爷,但老爷那边一直有薛公子在说着话,以至于老爷根本就没什么机会和周公子说上话来。”
清如其实心里最难以明白的是,“这人够奇怪的,要生气的是我们,怎么反倒是他最生气的,难不成翠儿辜负了他?”
用辜负这个词是怪怪的,就连夏桐也无语应对。
“等明天我去小丘村,还是得找翠儿问一问才行,不然哪天周宁成发起疯来,那是鱼死网破的局面。”
她直接在一张纸上记好明天需要做的事,等全部安排好,药刚好也煎煮完成,清如本打算亲自提着去给萧行之的,还没走几步路,萧行之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