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成揉了揉太阳穴,终于忍不住怒斥了一声,“够了,想骂回你家骂去,别以为我不打女人,老子气急了,管你是女人还是男人。”
翠儿的娘可不是吓大的,听到这话,尖叫了一声,扑上前就要去撕打周宁成,“我打死你这个瘪三,小兔崽子还敢在老娘面前装横,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这下所有人都不敢再安静下去了,就连一直站在人群外的清如也不得不挤了上来,她刚挤开人群站稳了脚跟,就看到一人影摔了过来。
瞪大眼睛一看,竟然是周宁成一挥手直接将翠儿的娘给挥到了泥地上,可见这劲头一开始就没打算用虚的。
清如连忙扶起翠儿的娘,低声询问,“你没事吧?”
她心里开始计算着时间,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就如同翠儿的娘所说的,今天不管怎么样,这毁名誉的事就该要及时止损才行。
翠儿的娘本来是借着她的力气起来,还在气头上的她根本就没注意到身边站着的人是谁,就见她随意的说了声,“没事,谢谢。”随后放开她,很快又要扑上去去撕打周宁成,被一群妇人给拉住了。
倒是周宁成终于注意到清如的存在,他双手交叉抱胸,懒洋洋的询问,“这不是我东家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他本来就是众人瞩目的中心点,一举一动皆是受人关注,突兀的来了这么一句不符场合的话,着实惊到了大家。
就连翠儿的娘也忍不住转过头看向清如的方向来,瞬间就明白刚刚扶起自己的人是谁,她脸色一红一白,实在是过不了自己的心里关。
不过等她回过味来,咀嚼了周宁成的话,顿时又惊又怒,指着清如大声喝问,“你竟然还勾结了这个烂心肝的恶人,亏我家的翠儿还将你当成朋友看待,真是气死我了。”
令清如错愕不已的是,翠儿的娘当场就嚎啕大哭了起来,“天杀的,我们翠儿到底是犯了什么小人,好好的一个人在家绣着帕子,就有好几个人不断的朝她倒脏水,小丘村还有没有天理了,族长呢,谁去帮我叫族长过来,请求他还我们翠儿一个天理。”
周宁成青筋顿起,怒道:“够了,你一介泼妇,实在是无理取闹,让人不齿,你家翠儿在哪里你自己心知肚明,关我什么事。”
本来好好的一句解释,可听在众人眼里,怎么就突然暗昧不明了,清如晦涩的看了一眼周宁成,她意识到单单靠周宁成来还翠儿清白是不行的。
也不管翠儿的娘如何将脏水泼到她身上,清如上前对着周宁成讥讽开口,“什么心知肚明,好好说话,不要耍嘴皮子,还翠儿清白最好的方式便是你现在让开,让众人进屋搜索,我就不信了,以翠儿的眼光,她还能跟你一道进了屋?”
主家太太在前面冲锋陷阵,作为丫鬟,冬梅尽责的履行自己的职责,立马上前一步,挡在太太的面前,附和清如的话,“就是,你快让开,让在场的人进屋去看,实打实的证据可你光会耍嘴皮子要来得好使!”
主人和丫鬟两个一唱一和,立马打醒了在场看热闹的众人,之前去买酒的那个妇人连忙抚掌叫好,“对对,清如姑娘说的好,周家小子,你不要挡在门前,快让我们进屋看看。”
有那妇人偷笑了出来,“赵家婶子,是你想看后生的屋子吧,我们可没说要看的哦。”
“你这贱蹄子这个时候还逞什么口舌,”赵家婶子啐了她一脸,“翠儿好歹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好好一姑娘平白被人污蔑了清白,这要是你家女儿,只怕你现在早已经哭天抢地了。”
清如觉得这村里的妇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豪爽,敢爱敢恨,这说得太解气了,她心里寻思着,等下次这个婶子再来买酒,一定多舀一点就是。
将思绪收回,清如神情复杂看向一直哭哭啼啼的罗张氏,她实在是不想对她下手,可这个时候,得要有罗张氏配合才行,不然翠儿的污水洗不干净。
她扬声问罗张氏,“这位大姐,你哭并不能解决事情,如果是你儿子恶作剧,还请你给在场的乡亲们解释一下。”
她顿了一下,继续开口,“当初你能因为一件污蔑自己名声的事,就寻死觅活,相信也是知道,毁人名誉声如同杀人一般,都是罪不可赦的事,将心比心,还请你现在说几句话。”
罗张氏不敢看向清如的眼睛,一双眼神躲躲闪闪,一开口便是碎得连不成句子的几个字,“我,我,没,不是我……”
清如皱眉,刚想开口让她快点解释清楚,就听到周宁成不耐烦的吼道:“你们不是要搜屋,那就快一点,老子可没这个耐性等你们磨磨叽叽。”
这个时候,翠儿的娘反倒是智商在线了,她看着罗张氏,冷冷的说了句,“如果今天没在周宁成屋子发现我家翠儿的身影,你就得到我家翠儿面前赔礼道歉,还包括你的儿子,否则我一定不会饶了你们,一天三次就到你屋门前骂街。”
罗张氏白着一张脸,看起来愈发楚楚可怜,她的目光突然转到周宁成脸上,希冀他能帮她说点解围的话,让清如没能意料到的是,周宁成一脸冷漠的错开了她求助的视线。
周宁成的这个举动反倒有点洗刷清如对他的偏见。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罗张氏的大伯母突然上前,挡住了罗张氏求助的眼神,这下,清如不得不将眼神转到那个大伯母脸上,对方眼里的蔑视一览无遗。
这是在瞧不起她的侄女?
清如一脑门的疑问,意识到现在不是问的好时机,她压下心中的疑惑,对三柱的娘轻声说了句,“婶子,您是村里当认的公道人,还请您进去看看,翠儿是否真在里面。”
三柱的娘拍了自己脑门一下,“对啊,我进去合适,赵家婶子,还有你,你,全都过来,我们四个一起进屋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