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过后,萧行之推开了房门,许久不见这人,他以为自己会很尴尬,不过一看到她正低着头努力缝着针脚的模样,萧行之的心一下就软化下来。
清如抬头看是他,眼睛一亮,“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
萧行之制止了,“不需要,我们是吃好了才过来的。你这两个月来辛苦了。”
清如摇了摇头,“没啥辛苦的,倒是你,怎么不去跟婆母多说会话,这两个月来,她为了你,是担心的都吃不下饭来,人看着也没啥精神。”
说到这里,她又想起冬节那天,萧夫人一边抹泪一边烧纸钱的样子,忍不住还是开口提醒了他,“没你在,家里也没人给先祖祭祀,这事,你看要不要我来安排一下。”
萧行之神情黯淡了一瞬,随即他淡淡说了句,“我在外面祭祀过了。”
听得清如脑门上全是问号,但见对方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她也只能试着转移话题,“你没在的这两个月,村里好多人嫁女娶妻的,甚是热闹。”
随后便挑了几个有趣的来说,等说得差不多了,看萧行之面色多有困顿,就去厨房烧了热水让他洗漱。
萧行之是一个人去了书房洗澡,回到卧房时,清如还在缝着衣服,他看了几眼,便知道这人是在缝她自己的睡衣裤。
“天冷了,娘亲都睡炕了,怎的你还在睡木床呢?”萧行之一边擦拭一边问她。
清如顿了一下,心想,要真去睡炕了,那到时不得跟你同床,这得多尴尬了,所以她现在都是在房间中烧火盆取暖的,床上垫两床被子,倒也不冷就是。
“我觉得还不是很冷诶。”
萧行之瞥了一眼她床上的两床被子,默默无语。
清如装作没看到他的眼神,低头继续缝衣服,这个时候,萧行之开口了,“明天就搬到火炕上吧,到时我仍然是睡木床,娘亲那边不会发现的。”
他都这样开口了,清如自然不好驳回,便点点头,表示听到了。
因着家里的被子多了,自然就有多的来给萧行之做垫被,这次清如去给他铺床,萧行之算是默认了。
“你放我包袱里的银子,我看到了,谢谢。”在半路的时候,突然摸出一锭银子来,他是晃神了好久,之后便是将银子带在身上不离身,直到现在,他仍然是给带回来了,不过没有给她就是。
陪了他两个月了,捂也该捂热了,那银子反倒是成了他念家的唯一凭证,于是在他回来了,本应该还给她的,可突然就有点不太想拿出来。
清如笑道,“没什么好谢的,我也没怎么帮到你。好了,时间也晚了,该睡了。”
看到他的长发还没完全干,便拿出自己专门去让张大妮给纺织出来的,纯棉布料,在她看来,这种布料吸水性还不错,比那些所谓的绸缎要来得好。
给萧行之擦拭干头发后,就问他还需要看书不,如果不看书,她就要吹灯了。
萧行之摇了摇头,清如也就欢快的吹了灯,上床去睡美容觉了。
睡到半夜的时候,清如突然醒了过来,她其实已经很久没有半夜醒来的经历了。
本该睡在折叠床的人,此刻却是人去床空,清如点了油灯,摸了折叠床上的被子,里面还有温热,看得出来,人刚走不久。
她刚要推开房门,就看到萧行之已经站在门外,差点吓得丢了手中的油灯,清如问他,“萧大哥出去怎么没带油灯呢,就不担心院里雪地不好走么?”
萧行之僵了一下,没说什么,关上门后,接过清如手中的油灯,轻声道,“你去休息,油灯我来吹灭就可以。”
清如转头回去的时候,闻到自他身上传来的药香,心里担心,想问又不知如何开口。
就这样翻来覆去的,一个晚上睡得不安稳,醒来的时候,萧行之已经不在了。
“唉,这真的比高考还夸张了,想当年,我要是能起这么早,北大清华哪个不就手擒来呢。”
自嘲了一会,她才出了门,先去烧了朝食,随后便是日常的五禽戏,再者便是打扫院子里的落雪。
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萧行之的人,心里还在纳闷人一大早能去哪里,总不会是上山吧,这也太可怕了点。
回到堂屋,里面堆积着种种的物料,米面昨天已经让萧行之给搬到地窖里去,剩下的便是绫罗绸缎,具体怎么细分,她还真不知道,本身自己就是现代人,原身接触最多的便是粗布,连细布也是她到来之后才能穿的上呢。
而古代的纺织布料,在她看来,实在太多样了,偏偏还分了啥等级,这让她更是一个头两个大。
不过根据她以前看过的电视剧,可以知道,古代对于商人的穿着其实非常严苛,首先绸缎以上的等级布料就不能穿,但在这一点上,之后渐渐没有了震慑力,商人穿绫罗绸缎的,大把的是,她甚至还看到街上有人穿锦衣呢,得了,大商就是一个混搭的年代。
看着眼前这一箱箱的绫罗绸缎布料,清如陷入了苦思之中,这些布料也只能干看了吧,有谁穿这些华服去上工呢,这不小心勾到了抽丝,那整件衣裳就该全废了,多心疼啊。
想是这么想,她还是忍不住摸了一遍又一遍的绫布料。
随后便挑了一些出来给萧夫人,其他的就给收到柜子里去了,眼不见为净。
那些干果蜜饯之类的,她也是给分红了,一部分给送到萧夫人那里去,一部分给收到橱柜里。
接下来便是六箱子一模一样的带锁的木箱子,每把锁上皆是有佩带着钥匙,清如手指转了一圈,打开一看,顿时瞪目结舌,那一排排的不正是雪花银嘛!
一个个给拿出来,全部数了一遍,一箱子里竟然有二十个银锭,而六箱,就是有一百二十个,哇,萧行之还真是发财了。
她从卧房拿来了戥子,称量了一下,竟然是二十两重。也就是说,昨晚上,有二千四百两银子静静躺在堂屋里,没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