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枯林,暗灰避日,迷烟缭绕之间,气氛静谧恐怖。林间有一小人晕死在地上,而却没有任何飞禽走兽在此经过,甚至身置远处也不敢久窥于此。
“你为何要去?”
“为何冒死?”
“为何插手那个落后的文明?”
……
木生立在空无一人的黑色空间中,不知方向几何,总觉得上下反复颠倒,看不得一概,只有他自己是发光点。无数声音呼唤着他,阻止着他。但是没有任何人喊木生这个名字,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它特别陌生。
“我……要去!融……融已经去了。”
“虽然我不知为何……但我要去!”
木生回答着,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突然,那挽留的声音停了下来。木生看着自己抬起的双手,此时空间颠倒地更加激烈。
“我……是谁?”
此时,空间开始变得扭曲,这是旋转、摇晃及震颤的结合。木生感觉头痛欲裂,抱头苦蹲下去,直至蜷着身子跪在那虚无的地上。
这个空间里的任何东西都是恐怖的,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东西,那是缥缈的恐怖。他已经惧到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得蜷缩着,抽搐着。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
“小孩。”
这一声下去直击木生心坎,头似乎没有那么痛了……
“小孩。”
这个声音好暖。
“木生……”
“路上一切小心啊!……”
就是这个声音,还是那个声音。木生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缓缓放下双手,紧皱的面孔放松下来。
他站起来,他要离开这里。慢慢,空间不颤了。面前就是一束光。
木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一阵剧痛从右手心传来,他抬起右臂,一眼便看到那形如蛊雕的图案。
不知为何,那凶猛的蛊雕貌似被自己消灭了,木生心想。
这剧痛之感正是来源于掌心那处莫名其妙的图案。
那消失的蛊雕和这无故的图案又有什么关系呢?
而木生真正在意的并不是那只蛊雕的结局如何,也没去多想这手心处怪异的图案。
他貌似忘记了什么事情。
方才的梦,如此清晰透彻,却是八年来第一次做出这么一个梦,他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这前所未有的恐惧。
木生很快从异想中清醒过来,慰藉自己这或许是由于自己引渊过度而生出的不良反应,适应后便无事了。
不过他确实有些虚脱,于是便想赶快离开这隐晦地寻些野果吃去。
木生提着委顿的身躯缓缓站起,这里确不是适合休息停滞的地方。
他沉重地走着,过了枯树林又是一片枯藤,只不过这里却多了几片灰云,却也无碍,便如之前那般行进着。
许久终于登至山顶,往下望去尽是一片朦胧,云雾迷蒙地覆盖着模糊的山坡,仿佛这里并没有什么可以行走或者站立的地方。
木生却觉得这种场景莫名有些韵味,他还知道身前正是东南方,下了山就会有意想不到的好事。想着,心中就有些振奋。他是要去逢迎夸姣了。
在与蛊雕的战斗中,他自感渊力太过薄弱,恐怕其在整个大陆中原连粒尘土都算不得。他便有了变强的决心,这应该就是他前行的目标了。
继续走着,此时他似乎变得稍微有些力气了,可能也有下山比上山更易的因素。
从高处望着这云时,那是从未见过的幽美;而真正走进它时,却又压抑地让人窒息。或许,有些美景真的不能靠得太近。
周围的环境变得比刚才更加荒旱,枯藤都没有多少,更别说枯树什么的了。
木生又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粗细不齐,趁着这杂乱的灰云,就像是在打雷一般。
他隔着这些厚厚的黑云仿佛看到了一些长影,在云层中游动。
莫非这座荒山里有龙?这或许是次机缘,他倒要去一睹其真容,木生颇为期待地想。
而当木生向着这些长影走去时,云烟愈来愈浓,他也感觉愈加喘不过气来,甚至焦渴难忍。
于是他就上下抚摸自己的胸口,试图让自己舒服一些。
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四处抓起自己的衣布,每一处都是异常干燥!
他伸出单手搅动了一些云烟,随后大拇指搓动四指,却也是暖热干燥。这些云烟并不是水雾,而是可以吞噬水汽的燥烟。
木生的眼神突然变得警觉起来。
但此时,他除了那些灰烟,却看不清任何东西。而那些雷鸣之声却始终没有停下,甚至离他越来越近,或者说,认不得方向的他离那怪声越来越近。
不同刚才的是,周围似乎多了一些风吹。但这种风却是一阵一阵,力道也只得吹动些发丝。
木生感觉那些长影就在自己的上方,虽然看不清,但异物在身旁盘绕的气流他还是感觉得到。况且,那怪风的力道比方才也加大了些。
他突然觉得一丝寒意,他伸手去摸这寒风的来源,却触及到一排冰冷的软麟。
这种触感,大蛇?木生心想。
他连忙后跃两步,却感到后方的气场更为冰寒,伴随着雷轰般的奇怪叫声,在这麻乱的云雾中,很是让人不知所措。而细听,则是有翅膀扇动的声音。
想必又是什么奇怪飞兽,不过这次却是一群。
木生此时的力气已是所剩无几,加上身体的不适,恐怕不能硬攻。
他引出渊气,疾行如飞,想要尽快离开这里。那些怪异的长影自然是穷追不舍,只因那毫无礼貌的外来者并没有带来什么礼物或是问候。
行了数里,木生显然已经力竭,但还是没有脱离那弥漫的灰烟。因无力支撑,渊气也不自觉地回进身里。
木生停了下来,立身微笑。
看来这些长虫是决心要将自己困死在此处了,木生心想。
这时,木生右手心的剧痛更加剧烈,甚至带动着他的右手不自觉地颤抖。
他长舒一口气,低声笑道:“真想打爆你们啊。”随后虚脱再次晕死过去。
那些长影逐渐靠近,似乎随时准备争夺这一进口美食。
只见木生的右掌心那蛊雕的图案隐隐发出暗光,待长影就要冲来之时,手心处迸发出三色光芒,直接震开所有的长影。而蛊雕也随之出现。
它望天长啸一声,长影发出的雷鸣全然消散;他以翼为利器,狂煽两下,四周迷雾也随之散尽。
那些长影尽现身形,略有十几,形如大蛇,却背负两对翅膀,一个个暴戾恣雎,正是鸣蛇。该蛇口中常吐烟气,干燥无比,所过之处,焦金流石。
双方便以兽语进行交谈。
“你们被我囚禁于此山,我今要离去,你们自然不可活下。”
“为何?不要!”它们当然畏惧这雄雕。
“两百多年来,你们的戾性丝毫未更,制造一座荒山也就罢了,我不可能放任你们游至他处。”
说着,那雕身缠黑渊,以闪电般的速度瞬间便将面前的所有鸣蛇果断击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