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你会看地图。”
“我会,我当然会。其实很久以前,我对语言学这个方面还颇有研究。不过只涉及过社会语言学与心理语言学,但够用了,只要我明白这上面标注的意思。”
翼语扑哧的一声笑了出来,幽幽的说:“所以我们刚才三次经过的不是同一个地方,只是单纯环境相似对不对。”
林毅不满的撅起嘴,这个小妮子,最近吐槽的本事是越来越犀利了。但又无法反驳,因为他们的确是迷路了,而且是被他这个自称语言学专家的人带迷路了。但他怎么能承认这是自己错,估计要被笑话一路的。
“好吧,我承认。那个巨鳄壮汉的思维和我的思维,稍微有点偏差,但没这张图,我们怎么找那个考古学者。”
“兴许我们可以不靠地图,靠感觉就能找到了。”
“是吗,我的感觉好像瞬间打通了任督二脉,我觉得我们要找的人就在那边。”他说着随手指了一个方向,但随即又指向另外一边,“但现在,我的感觉又告诉我,人在那边,等会估计又在北边了,别疑惑,我的直觉是很准的。”
翼语一脸无语说:“你没听说过观星海的传说吗,船只经过那片海域必定迷航,但船员可以凭感觉可以找准位置,比六分仪还准。”
“也许我们可以不用去找,让他来找我们怎么样。”拓芙自豪的说,也许她对自己这个方法感到很满意,并嘲笑翼语说,“你的龙跑了,你的龙不听你的了,现在只能靠我了,我一个人要带两个菜鸡,我好难啊。”
“我……你……云天旋只是出去兜风而已。不过,的确,困在这里,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脑子进水的人时常这么想。”
“别吵了,这里可是沼泽。弄出点动静可不是什么好想法,果然还是找条河道,通过大路去山顶看看。”
“嘿,你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不行。”拓芙不满的说。
“至少我没把握,但你既然想这么做,你怎么让他知道我们在这。”
“号角,但不是真的号角。虽然不易察觉,但每个人都会在不自觉的情况下释放辉光,然而仙宗可以控制这些辉光。可以像玉衡星那样,有如此耀眼的光芒,就算隔座山别人都能看得见。”
“呃,把自己变灯泡,你确定这有效。还有,你真的能比恒星还亮吗。”
她自信的挥挥手,直言道:“我做不到,时至今日,没几个人能比星星还亮。除了狮心守护卫队,所以我需要另一个人的帮助。”
她看向翼语,翼语扭过头说:“你的计划,别扯上我,我讨厌圣光。我很菜,发光,发热,没人教过我,教了我也学不会。菜鸟,不需要另类的解释。”
“少胡说,昨天用灯草点亮湖面的难道不是你吗。”
“那可能只是你眼花了,现在的年轻人,可能也流行青光眼之类的疾病。”
“我好的很!”拓芙大声吼道,“好吧,我本来觉的你可以参与进来的。你难道不明白,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会一直在这里兜圈子。”
“就当郊游了,沼泽里的虫鸣声意外的好听。等什么时候云天旋回来了,一切就都好办了,没有必要这么着急。”
其实我还是挺着急的,林毅默默的想,他觉的自己应该做点什么,这两个人好像天生性格不对付,但他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是慢慢期待着,时间可以让两个人慢慢磨合,感情都是慢慢培养出来的,从没听说过两个刚见面的人能一见如故。
但刚才的计划值得借鉴,他说:“如果你能控制人体光源的话,我有个不错的想法,你能造几面冰镜出来吗。”
“这很简单,但你要做什么。”
“树状恒星镜,光能聚焦阵列。你有听说过用太阳光烧开水的吗。”
“的确没听说过,怎么,你要用太阳光烧开水。抱歉,我觉得我们现在不渴,不需要开水。”
林毅拿出纸和笔,这是他在金泽镇为自己定制的小物件,高级草纸与铅笔以及一些小工具,他骄傲的说:“我不是开水爱好者,我想说的是凹面镜可以聚集光源,不过我需要一点小小的计算,才能确定焦距和光距。角度问题很关键。”
他在纸上画了一个粗略的整体结构,一个巨大的四叉树镜面反射图。像个四面体,可以把人完美的罩在里面,正上方则留空,四叉树大部分采用凹面镜结构,在底座的上方使用巨大的平面镜反射光源。但他害怕汇集的光源把冰直接融化,最后还是改成了小铜镜当做平面镜。翼语有一面铜镜,而且质量不错。
为了能更好的制造出一块好的凹面镜,他向翼语借来了角尺,用大一点的纸标出每个镜面的弧度。为了让语言更加明显易懂,他还特意写了很长一段说明,这花了他不少功夫,从上午一直到下午。
“你好像乐此不疲。”
翼语在一旁问道,她刚才打了个盹,现在精神正旺。
“这你可就说错了,工作并不使我快乐。有些时候,我忙些事情,只是因为这样能使我忘记一些痛苦的事情,让我看起来忘却了烦恼而已。”林毅叠好图纸说,他想微笑,以表示这只是一个玩笑,但可惜的是他笑不出来。
“呃,不,我是想说,这个计划并不靠谱。光之仪式只会带来痛苦而已,只有阳光照耀的世界,纯白等同与纯黑。”
“只有一种颜色的确可怕,但是你可以放心,永远不会那样的,至少现在不是。”他现在又笑了出来,看向拓芙,“你知道的,她只是想让你参与进来而已,并没有其他的用意。接纳与融合,正是纯白的克星。”
他拿着图纸,让拓芙按照比例印刻出这些曲面镜,而且要求尽量光滑。仙宗的本事的确大,准确度非一般人能比,有时连精密机械也无法比拟,但也做不到尽善尽美。他量过这些曲面镜,每组制造出来的成品之间都存在较大的偏差值。
简单来说,在标准工艺体系中,大部分能算得上是残次品。
“差了三分度,也许你忘了应该考虑温度补偿的问题。”
“还温度补偿,这是冰,不是铁。再说了,分明按照你画的做出来的,长的一模一样,你抱怨什么。”拓芙的不满的说。
“长的是像,但我现在谈的是精度问题。二十分之一,虽然看不出差别,但在实际使用上会有较大的误差,如果可以的话,尽量控制在千分之三以内。”
“哦,是吗!”拓芙伸出双手,向前抬脚,飞溅而上的水流冻住了林毅的身躯,这就是个冰牢,她现在的心情舒服了,“叽叽喳喳,多事佬。我快受够了你那追求极致完美的心态了,这究竟有什么用。”
“我不是在追求完美,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够了,实际上你什么都没做,做出这些的人只有我一个而已。你究竟对我们团队有什么用,如果不是浪费在你这毫无所谓的事情上,我们早就走出去了。千分之三,见鬼去吧,你只是在浪费自己无谓的生命而已。”
“追求精度到底有什么不对,数字做错了什么,再没有比数字更加真诚的事物了,如果没有数字,你们还活在野人时代呢。实际上你两次得救,也得益于精密的数字运算。”
“我从没有麻烦过你,就算没有你我一样能出色的完成那些事。”
为什么突然矛头就指向我这里了,林毅敏锐的察觉到,对话继续这么下去,情况会变的相当不妙,精确的数字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要,对吧。他缓了口气,轻声说:“可能连日赶路,我们都累坏了,我很抱歉。我们双方都该冷静一下,在此之前你能不能先把我放开,我快冻僵了。”
“双方!?我足够冷静了!”
看着一点就炸的拓芙,林毅无奈摆出一张笑脸说:“看的出来,看的出来,很冷静。”
她一抬脚,冰牢纷纷瓦解,碎成一地冰渣。
按照图纸,她将这些恒星镜拼装在一起。想想一颗冰树,冰做成的树叶,冰柱形成的树干,树枝。冰面光滑的能照出人影,在太阳光的反射下,四叉树熠熠生辉,但却寒气逼人,丝丝雾气弥漫在冰面上。这里的气温并不低,如果放着不管,等会这些冰就会融化成水。
林毅接过翼语手中的铜镜,将它镶嵌在正中央的冰槽上。这是一切的核心。
“我想,你们需要帮助。”翼语低声道,“但我再次重申,我讨厌光之仪式,容易亮瞎眼。”
“那正好,多谢。”
拓芙站在四叉树的正中央,翼语站在外围。她伸出手,浑身散发着七彩的光芒,将流转的能量风传递到拓芙的身上。拓芙的身上光芒四射,这些白光透过三棱镜形成色散,在曲面镜的反射下在汇集成一点,在铜镜的反射下直朝天空而去。
彩虹兴许不少人都见过,但笔直射向天空的巨大彩虹,这就少见了。这道七彩光束,是一个信标,哪怕是方圆百里,只要有人抬头就能看到这道奇异的光芒。
“这是……不一样的光芒。”翼语惊奇的放下手。
“光谱是诚实的,这是星光。”
林毅指着彩虹说,他并没想到效果可以这么棒。这如同一场光芒的盛宴,有如此惊艳的光芒,只要有点好奇心的人都会过来一探究竟,而学者做为探索世界的急先锋,肯定首当其冲。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但光芒消失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察觉到什么动静。
“启程出发吧,就当无事发生。”
林毅提议道,马上傍晚了,沼泽地里会出没一些危险的生物,虽然有两个仙宗大佬在,但这些大型猛禽麻烦的一批,尽量还是不惹的好。
“怎么就当无事发生了,我们刚才明明配合的那么好。”
“这次沿着水路出发吧,这里刚好有块不错的木板。”
林毅率先踏上木板,随后翼语也跟了上来。他朝身后的拓芙喊着:“别看了,船老大,该开船了。”
她不情愿的站在木板上,埋怨道:“这也能叫船,你见过这种烂船吗。”
“这已经不错了,我以前还见过用纸做船横渡长江的。”
“你们那的人都什么毛病?好船不用,非用纸船。”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进取精神,就像玩游戏非选最高难度一样的,为了证明自己的。”
拓芙暗骂了一声,摆动起自己的手,推动水流让船前行,这速度比游艇还快。但还没多久,翼语便开始喊停。她伸开双臂,感受着气流所带来的讯息,她明确的说:“有动静,好像什么东西正朝我们这里极速靠近。”
“是什么?”
“不太清楚,但有点像雪崩时的感觉。气流很不安定,这片林子有古怪。”
“你的感觉有点令人毛骨悚然呐,”林毅不相信的说,这里是沼泽,哪里来的雪崩,胡说也是要有限度的,但他还是配合的开起了玩笑,“怎么办,是不是该找地方偷溜了。”
“天上。”
不用翼语提醒,拓芙就已经这么做了。她抬起双手,猛击的水流带着他们冲向了天空。水流迅速结冰,连接在河面上,形成一个小的空中平台。
“我开玩笑的!”
林毅被冲击力带上天空,最后猛的砸在冰面上,感觉浑身都散了架。在冰面的高台下,几艘木板船在水面上驰骋,说不上是真的船,只是一根圆木中间被掏空了而已。看起来他们也会某种仙法,但看起来和拓芙所学习的仙法体系完全不一样。
大片红树林似乎活过来了一般,根须四处蔓延,连结成蜘蛛网一般的存在。错节盘根的树木形成一体,上面甚至可以站人。不少穿着粗麻布衣,手持弯刀的暴徒爬上藤曼,包围了他们。
“看起来,来的不是朋友,这实在令我失望。”
拓芙失望的说,原本她以为会是那个考古学者,仅从形式来看,他们只是一伙山贼。翼语可没放过这个调侃别人的好机会,幽默的说:“人不可貌相,考古学者估计就长这样。”
“不,不,不,不要那么悲观,兴许,只是被那道光芒吸引过来的观光客。未来在这里投资旅游业,血赚不亏。”
林毅也调侃说,他艰难的从冰面上爬起来,这么剧烈的冲击,没有骨折已经是万幸了。拓芙不满的嘟着嘴,转过身反驳道:“你们都在怪我吗,之前谁为这个计划大操大办的,站出来走两步。”
“你怎么能否认我一开始是反对的。”林毅说,“我内心原本是拒绝的,但给的太多了,我为了顾虑你的心情不得不这样,我这都是为了你啊。”
“什么给的太多了,我什么都没给。别扯偏话题。”
山贼自然不会任由他们在这里谈天说地,一个领头走了出来,穿着黑色皮衣,脑袋上绑了个红色白点的头巾,脖子上有一个纹身,剑与花,他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痞子的味道,他拔出刀,怒喊道:“你们还有心情在这谈天,把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大哥,你看看我们像是有值钱的东西吗,穷的裤子都快当掉了。”
林毅在一旁叫屈,在意识他们是强盗之后,他没想到该怎么脱离险境。但他看到自己的两个队友都不慌,可能没有太大问题吧。怎么了,这明显是个团队游戏,一个人菜能阻止躺赢吗。既然能躺赢,那就代表能浪,不管怎么样,骚话先说起来。
“咱们可以对付他们,二对一。”
“不是我爱提醒人,木须,实际上,我们这边有三个人。”
拓芙故作惊讶的说:“哦,抱歉,没算上你,你啥仙法都不会。”
“我好歹是有战斗力的!能打!”
“好吧,二对一,外加林毅。”
我连个挂件都算不上吗!林毅很想上去证明自己其实不是战五渣,有把武器还是能帮上忙的。不过他太过于理智,脑海内直接否决了这个想法,直言道:“既然知道不是我们要找的人,还不快走,在这浪费什么时间。”
但很明显,山贼头目不会这么轻易放他们走。他吐掉嘴里咬着的白草,飞身跳起,无数树藤缠绕在他身上,形成了一层藤甲,瞬间化身人形高达,而且是植物系的。
翼语挑起自己的木仗,御风而行浮在空中。翼语不明白的问:“你是仙宗,为什么要当山贼。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真是恬不知耻。”
藤甲高达不屑的回答道:“那只是你们的一套理论,我要做什么需要旁人的肯定吗。能看得出,你们不是一般人,大概好东西不少,看起来,我的运气到了。刚才那道光,是你们搞出来的吧。”
“如果你是找那东西的话,不好意思,已经化成一滩水了。”
翼语摆开架势,姿势有点像八卦掌,攻击方位纵横交错,行如游龙。她甩动自己的木仗,透白色的气刃朝他的藤甲斩去。他虽然勉强躲开,但树藤却被齐齐切开,他的皮肤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看起来这套藤甲高达防御力并不高,用刀也能砍断。但很快,被切断的藤甲迅速生长,又变回了之前的完全体。
树藤继生长,无数条有自主生命意识的藤条,任意生长,遮天蔽日,似乎要覆盖这为数不多的空地。冰面平台被疯长的藤蔓挤碎,林毅被迫掉到泥泞的沼泽水里。
拓芙站起水面上,挥动自己的手臂,推动着水流,汹涌的水流冲散了四处蔓延的藤蔓。翼语在上空,对场面看的更加清楚,她借着气流轻轻的站在藤蔓顶上,旋转着身体,气流在她的旋转下逐渐形成一阵龙旋风,空气像刀片,不断切碎它面前的阻碍物。
但这么做只能一时阻止藤蔓的蔓延,而且藤甲高达顶上她了。延伸自己的手,想要抓住她。翼语被迫在树林之间翻转腾挪。
“嘿,木须,这片森林的植物好像都疯了。可能是温度太合适生长了,冻住它们。”林毅朝拓芙喊道。
“这片沼泽的一切都是有生命的,如果想要在这里生存,就必须要让自己显的友善点。”
“啥?人家都要干死我们了,还友善点,你脑子没发烧吧。”
“这不是这片沼泽的错,冰封千里是要遭天谴的。”
“那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能阻止这些植物的疯狂,没有的话,就按我说的做。植物又不能说话,就当过冬了。”
“兴许你说的有道理……”
拓芙还在犹豫,她很特殊,世界之音的能力让她能感受到很多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她能感受到这片森林的意志。她本该擅于倾听,审时度势的,没理由和大自然的意志做斗争。残暴和冷酷,与聆听的本质背道而驰。她也许会失去这种能力。
她还在等待,但山贼可等不了。他们驾着船,手里拿着弓,好像是三连发的弩箭。后来林毅才知道这种弩箭的名字,蛛网聚合箭,小且多的短距离攻杀神器,放起来有点暴雨梨花针的味道。
藤蔓遮住了月色,没有人看见到底是谁放的箭。林毅感觉自己的后背火辣辣的疼。身体麻痹,头部有强烈的阵痛感,他随即倒了下去。拓芙急忙上前扶他,想拔出他身上中的针刺,但她摸到这些针刺,便如触电般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这种由藤蔓制成的蛛网箭,有一种特殊的植物神经毒素。中者,轻则致幻,重则死亡。拓芙甩甩手,挤出手中的毒血。她抱着他,竖起冰墙,乘着水朝树冠而去。
林毅在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天之记录的大转盘,记录本好像又莫名其妙多了一行字,但他看不清上面写的是什么。画面一转,很快他只觉的冷,四周的光线被遮蔽,无比的黑暗,不过慢慢在恢复明亮,他能感受到,这里是一个客厅。现代建筑,某小区里的公寓。
这里是地球,他想,这种熟悉感让他痛不欲生。没有比自己家更加熟悉的地方了,藏在角落的纸屑有多少,他都能清楚的说出来。
他向前挪了一步,推开卧室门。他看到了自己的母亲站在他面前,像幽灵那样发着光。他的母亲是个年过半百的妇女,勤劳能干是街坊邻里对她的大致评价,但她现在显得格外年轻。她微笑着,只问了林毅一句话:“你现在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实现自己的目标。别纠结那些心事了,我一直在看着你。”
“切。”林毅不在乎的发声,“这仅仅是幻觉,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我想定是我太劳累了。”
他让自己背对着母亲,但又忍不住想回头看她,他想抱着她,就像她以前那样抱着自己。他明白,自己的母亲早在一年前就去世了,死而复生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但他想到自己,他觉得自己现在也已经是个死人了。
幻觉而已,有什么好当真,那只会让人觉的软弱和愚蠢而已。他忍不住回头,那里什么都没有,他想回头往厨房走。
他又看到她,她的表情很冰冷。她面向他说:“你让大多数人心痛,尤其是我。”
她随即又消失不见,林毅被吓的瘫坐在地板上。他忍不住流下眼泪,咬着牙说:“为什么?为什么!事到如今,还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冲向书房,把书架全部推倒,翻开摆放在书桌上的计划书,将它们撕成碎片,拧成一团扔到篓子里。他打开电脑,将所有文件删除的一干二净。为了防止有什么别的意外发生,他打开机箱,撬下硬盘,把它们泡在洗手池里。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林毅越发觉得那不是自己,越来越觉得自己好陌生,这兴许是在一个莫名其妙的世界待久的后遗症。
“别抱那些幻想了,你和我都是局中人。”
读心魔站在他的边上,是那个冒牌货,当然,也可能他才是真的。林毅这回倒是相当平静,没有发火,他习惯了这些喜欢神出鬼没的人。他平静的问:“你想成为我吗,我可以满足你。歧途之心。”
“这在规则限定之外,我并不能做主。不过稍微一小会,我想他们不会介意。你还是有价值的,相信自己的特殊性。”
读心魔有点不适应,太平和了,他有疑问,便问林毅:“我不确定,你是否走在歧途上,下一步可能就是悬崖哦,你让大多数人心痛,最后的结果只是这个而已。即便如此,你也想继续走下去吗。你开辟的道路是错误的,你需要一把钥匙。”
“这是什么意思?”林毅不确定的问,他并不明白这个冒牌货的意思,即便他可能猜到了,但他也不愿意承认。
“只是这个意思。”
读心魔推了他一把,原本的洗手间变成万丈深渊。他被推下悬崖,在别人的微笑与期许下,他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黑,直到什么也看不见。彷佛一直就没存在过,也许说从没诞生过这样会更好。
红树林沼泽地的强盗行为还未停止,林毅缓缓的从树冠上站起来。
“所以我应该做点特别的事情来弥补这一切吗。”
“嗨?”
拓芙有点不确定林毅究竟再说什么,不过他再次站起来,让她放松不少。这可能就是不死族唯一的优点了,用不着担心,再糟糕的情况都不会发生。
“我是说,就像这样。”
林毅伸开双臂,周身展开一个橙黄色的翔封界,手掌心汇聚着高能反应球体。他带着拓芙飞向高空,四周吹拂着一阵极为猛烈的能量风,强劲的能量射线冲垮了藤曼的生长。冲散了原本密不可分的树根。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四周静谧所带来的虫鸣声,似乎在欢呼和平的到来。
盗贼头目的藤甲也被冲散,无法重新聚合。他握着这些树干,似乎想用手将它们拼凑在一起,但这并不奏效。
林毅站在了他们的木板船上,微笑道:“有些东西,你该交出来了。”
随后他来了一波反洗劫,拿走他们抢劫至今的财物。只是一个小箱子,但具体装着什么并不清楚。缺乏藤蔓的帮助,这些山贼不过是一些普通人,拓芙一个侧身垫步,握紧拳头一个排手,飞起的水流直接将他们冻住。兴许接下来迎接他们的就是官府热烈的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