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离开。
临走前将一颗玻璃珠般的晶莹球体交给纽芬兰。
这是能让法蕾丝离开的东西,也只有她能使用。
损坏严重的小径上,留下两人一兽。
冰狲仍然躺在地上,用三只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纽芬兰,意思就是我不会再想着杀你了,你能不能放我一马。
当纽芬兰落在它的脸上,用左手抓着它的绒毛的时候,本来是打算直接将右手中的匕首刺进它额间的第三只眼睛里,先重伤它一下再说。
然而在匕首挥舞的途中,纽芬兰看见它的瞳孔几乎竖成一条线,身上的绒毛倒立,身体僵硬到了极点。
于是匕首才停在了它的眼前。
看似纽芬兰抓住了冰狲的把柄以此要挟它,实则是好在纽芬兰的反应够快,才没有与冰狲同归于尽。
它额间的第三只眼睛便是其力量的源泉,如若受到重大伤害则会导致其体内的能量失控暴走,进而引发爆炸。
届时别说是它,就算是速度极快的纽芬兰也只有死路一条。
顺带一提,炎犬也有这样的弱点,在它的脸颊与脖子的交点,被两只燃烧着火焰的圆耳覆盖住了。
不过如果受到纽芬兰威胁的是它,假装温顺实则性情刚烈暴躁的它应该比起瓦全,更会去选择玉碎。
纽芬兰默默地盯着它。
炎犬的尸体倒在一旁,双耳的火焰早已熄灭,与火元素相似的能量从它体内不断向外散去,但它的躯体仍然保持着高温,估计还要再过数日才会冷却下来。
纽芬兰与它的战斗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吃力。
它体型巨大,使得攻击的范围得到了显著的增加,最危险的便是那爪间的火焰,起初纽芬兰躲闪得有些吃力。
不过它的攻击欲望非常强烈,很容易便预测到它的动作,当纽芬兰适应过来后,很快便将第三把匕首刺进了它后脑处相同的位置,给予了它致命一击。
虽然炎犬已经死去,但它的眼睛并没有闭上,棕色双瞳尽管失去了高光,却依然凶狠无比。
不知它看到冰狲这副摇尾乞怜的样子会作何感想。
纽芬兰收回了匕首,转过身去。
冰狲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的身躯终于放松了下来。
纽芬兰忽然又转过身来。
冰狲也随之立马又紧张了起来。
“你。”
“在!”
纽芬兰看着它说道。
“能不能变回去。”
冰狲愣了愣,连忙点点头。
从它身体中涌出一道淡淡的雾气,片刻之后,雾气散开,冰狲重新变回了一只小猫,来到纽芬兰的脚边,蹭了蹭他的腿。
冰狲抬头瞥了一眼纽芬兰,后者正用平静的眼神告诉它‘离我远点’。
它的脖子立马一缩,轻轻喵呜一声,往后退了几步,趴在了地上。
由此可见,炎犬死不瞑目也是有原因的。
纽芬兰看向法蕾丝。
轮到你了。
落在别人的刀俎间,同时也失去了妖精给她的机会,法蕾丝一改之前张扬娇蛮的性格,将自己遇到的事情告诉了纽芬兰。
她也是个进入这片遗迹的普通冒险家,在藤蔓深谷中见到一个洞穴,走进去之后便来到了这里。
一道光芒笼罩她的视线,当其散去时,在视线之中的,是现出原形的冰狲与炎犬。
两兽与渺小的人类近在咫尺,灼热与寒冷的两股气息扑打在她的脸上。
一声惊叫,如同见到了猫的老鼠般,法蕾丝丢下了自己的武器,转过身,开始拼了命地逃跑。
然而很快,她的身体便被一股奇妙的力量所牵制住。
尽快双腿还在迈步,然而她却没有前进半分。
小径两旁,血红色的光点闪烁数次,一张脸出现在她面前。
那是一张难辨雄雌的容颜,虽然五官与人类有些微妙的差别,但第一反应必然是让人觉得这是何等精美的一张脸。
妖精向法蕾丝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并且没有征得她的同意,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之后会有一个人出现在这里,你要做的就是杀了他。不论是使用什么方法。如果你成功了,你不仅可以离开,还能获得奖励。”
它没有说明她如果失败了的下场。
法蕾丝也没有胆子问。
妖精离开后,她便一直待在这里,每日会有一道饱含生命气息的淡绿色能量进入她的身体,使得她无须进行进食。
远处的炎犬与冰狲的身体缩小了无数倍后变成了普通的猫狗,然而尽管如此,它们本体给法蕾丝留下的恐惧却深深印在她的心里,她也没有再靠近过它们。
大约过了十余天后,妖精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准备一下,那个人要来了。”
伴随它的声音响起,一道无形无色的能量进入她的体内。
“冰狲和炎犬的火焰与寒冰不会对你造成影响了。”
话音刚落,远方的小径上的顶壁处便出现了一道乳白色光芒,随后一个人便落了下来。
法蕾丝顿时紧张起来。
妖精见她这副样子,微微一叹。
“我给你一样东西,你自己用吧。”
于是一只底部生长着无数藤条,形状奇异的魔物出现在了法蕾丝眼前。
……
简单地说明了一番后,法蕾丝低着头,轻声说道:“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能不能……”
与冰狲一样,她也希望纽芬兰能够网开一面。
但她实在没脸把求饶的话说出口,支支吾吾,最后抬头看了一眼纽芬兰。
“也就是说现在的你已经没有对我动手的理由了吧。”纽芬兰说道。
法蕾丝连忙点点头。
“对啊,我肯定不会再攻击你了!所以……”
“但是,你知道我的名字了。”
纽芬兰的这句话落在她的耳中,如同制裁的铁锤落在她的胸口。
“我、我出去以后也肯定!肯定不会……!”
法蕾丝涨红了脸,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激动地说着。
花蕊施放出血光,染红了纽芬兰手里的匕首。
再如何朴实的匕首,其锋利的刀刃割开人的喉咙还是绰绰有余的。
纽芬兰抬起右手。
法蕾丝咬住下唇,双眉紧皱,闭上了眼睛。
“别把我的名字说出去了。”
“啊?”
法蕾丝愣愣地睁开眼睛,随后因为疼痛而叫出了声。
“啊!”
纽芬兰拉住她那脱臼的右手,轻轻一转一抬便接上了。
他将那颗玻璃珠放到她的手心里,转身向大门走去。
冰狲低下了脑袋。
纽芬兰经过它身边,没有停步。
它刚松了口气,纽芬兰的声音便飘了过来。
“你跟我过来。”
它僵硬地抬起头,无奈地跟了上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