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大部分选择成为冒险家的人一样,蕾拉也是个孤儿。
她的父母也是冒险家,在蕾拉还小的时候,夫妻俩接受了小镇镇长的委托,前往镇外的森林里进行调查,而后伴随一声愤怒的咆哮,双双毙命。
不过蕾拉并不是独自一人,她有一个不学无术的弟弟和一个好吃懒做的哥哥。
十三岁那年,她打杂的酒馆倒闭了,当月没了收入,而她那好吃懒做的哥哥在用完了小镇给姐弟的补给后,迫于生活压力和妹妹那暴怒的神情,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走进了冒险家公会的大门,前往暗士公会成为了刺客。
很快,他就加入了某个不知名的杀手组织。
在接受第一个刺杀任务前,他回家见了蕾拉和弟弟一趟,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向他们保证,已经就轮到他来赚钱撑起这个家了,他们兄妹三人再也不用为钱担心了。
他出门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当蕾拉知道哥哥死了,还是几天后街上的人谈论着镇外小溪里的浮尸时,她抱着不可能吧的心态去看了一眼后。
新人刺客在完成第一个刺杀任务时失败,是一件概率极小的事件,因为目标大多是些几乎没有反抗能力的普通人,武器不是厨房里的菜刀就是脚边的空酒瓶,很难想象蕾拉的哥哥在刺杀时发生了什么才会失败。
蕾拉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两年后,他们迎来了一个更新换代的春天。
他们换了房东,换了个镇长。
一直将房子以极其便宜的价格租给他们住的老邻居,在一个清凉的午后安详地逝世了。
丧礼的动静不大,但其长子敲响蕾拉的房门时的动静很大。
他的来意简单而直白,他要涨价,至少涨到跟市场差不多的价格。
同时,新任镇长宣布为了让这荒凉的小镇耳目一新,要在小镇中央修建自己的雕像。
次月,小镇一直派发给他们的补给停了。
“听说镇上给你们的补给已经持续了十多年了,这十多年间你们有对这个小镇做出过什么贡献?是你在酒馆里洗过的那些酒杯吗?十几年的补偿已经足够了吧,你还想让小镇养你们一辈子吗?贪婪也得限度吧!”
当蕾拉前去向镇长讨要说法的时候,办公人员是这样给她答复的。
当她脸色涨红着想要反驳的时候。
那个办公人员幽幽地叹道:“假如你的父母还健在的话,看到你们这个样子真是不知会作何感想啊。”
于是蕾拉闭上了嘴,盯着他,把他盯得感觉头皮发麻后,转头走了。
回到家后,她的弟弟得知了此事,开始呜呼哀哉,怨天怨地起来,直到被她赏了一耳光才安静下来,像只小狗一样委屈地看着她。
她看着窗外晴朗的天空出神了片刻,走到弟弟身旁,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脸,然后起身向门外走去。
看着姐姐离去的背影,弟弟慌忙问道:
“姐姐你要去哪里啊?”
“冒险家公会。”
进入公会的蕾拉接受了关于魔力和肉体强度的基础测试后,接待员详细地将测试结果告诉了她,并且最后还细心地说出了自己的推荐。
“综上所述,蕾拉小姐与刺客的适应性是最高的。”
接待员委婉地表达了她在其他方面没有任何天赋的事实,因为刺客的门槛最低的,换句话说成为刺客不需要任何要求。
她想起了成为刺客没几天便沦为水中鬼的哥哥,随后在转头走出冒险家公会的时候,看见了自己那不学无术的弟弟。
他似乎是偷偷跟过来了。
“姐姐,我加入战士公会了!”他一脸兴奋地说道。
蕾拉快步朝他走了过去,看着蕾拉那怎么样都谈不上高兴的神色,他脸上的兴奋也迅速转变成了害怕被责备的怯懦。
蕾拉高高地举起了手。
弟弟紧紧地闭起了眼。
手落在他的头上,轻轻揉了揉。
他睁开眼,看着姐姐脸上从未见过的复杂神情,一时间愣住了。
蕾拉牵着他的手回到了家中,开始收拾行李。
“姐姐,我们要去哪儿啊?”
“去更加热闹的地方。”
蕾拉带着弟弟一起去了一趟父母、哥哥还有那位和蔼的老邻居的墓前分别献上了一枝花,然后离开了小镇。
蕾拉虽然以比斯塔城为目标,但最后几经辗转,最终还是定居在了桑塔特城。
她虽然也加入了杀手组织,但是并不以接受刺杀任务度日,而是选择与弟弟一起参加各种冒险小队承接冒险家公会的悬赏任务。
两人相依为命,就这样过了十年。
努力的蕾拉成为了高级冒险家,而她那虽有天赋,但却始终不愿努力的弟弟却整日混迹城内的酒馆与娼馆,如今仍是中级冒险家。
不过也多亏了他在外风流时认识了一个年轻的女冒险家,这才使得姐弟两人加入了一个进入遗迹探索的冒险小队。
然而祸福终究是难以预料。
伯德诺尔面带微笑地看着她,空中的血刺随着他挥下的手,刺向了她的身体
就在这时,一抹银色划开了她眼中的绝望。
血刺断裂,无数细小的红色结晶在空中飘散开来,与那一头银发一起在上空光芒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他转过身来,一张神色温和,天生便给人一股亲近感的脸落在了她的眼中。
伯德诺尔看着他,神色一变问道:“你是什么人?”
尼格罗看向他,露出一抹阳光和善的笑容说道:“你好,我叫尼格罗,是个刺客。”
或许是因为纽芬兰的事情让伯德诺尔产生了些许阴影,他听到刺客这两个字,神情便变得极为严肃,当即翻开了魔典,手指一弹,施放出了一道咒术。
魔力在空中拐过几个弯,折跃数次,从上方向他袭来。
尼格罗抬起头抬手,挥动了手中比一般匕首要长三分之一的短剑。
不含意力亦无魔力的短剑轻而易举地切散了这道诅咒。
然而斩击仍未结束。
短剑在上空划过一道弦月似的圆弧后,顺势而落,刚好与从草间袭来的另一道诅咒相遇,再度将其切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