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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坐在车上,颠簸间时佳佳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她梦到了阿娘,阿娘流着泪冲她挥手,对她说:

“佳佳,别再回头,往前走,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回头。”

阿娘流着泪渐渐的变成血泪,阿娘笑得很开心,阿娘说,她要去找她的儿子们去了,时佳佳冲她摇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阿娘突然就消失了,只留下一句话。

“时佳佳,别再回头,往前走,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回头。”

时佳佳猛然惊醒,额头全是冷汗,时解看了她一眼,从口袋里摸出一节卫生纸,为她擦了擦额头的汗,问道:

“做噩梦了?”

时佳佳点点头。

“梦到阿娘了,阿娘告诉我她要去找她的儿子们去了,她还告诉我要我别再回头,我总觉得阿娘要出事。”

“没事的,阿娘这么心善,上帝一定会保佑她的。”

“可是阿娘的两个儿子都早逝了,她要去找她的儿子,那也就是——死!”

“只是一个梦,不可能的,不要怕,有我们呢。”

时解揽过时佳佳将她揽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时佳佳闭上眼舒了一口气。

“再睡一会吧,我们马上到站了。”

时佳佳点点头。

怀里的人儿趴在时解胸前熟睡,时郴看了一眼,发出一阵啧啧啧的声音。时解瞅了他一眼,问道:

“怎么?羡慕我美人入怀嘛?”

时郴摇摇头,回答道:

“当初我就说你会在她身上栽跟头,你不信,现在信了?”

时解没回答,只是轻轻笑了笑。时郴看着窗外,感慨一句:

“既然选择了她,那这条路就注定坎坷,不知道她以后的身份是时族的救世主还是时族的灭族鼠。”

“那就看她自己的选择,无论她选择哪一边,我都会跟着她生生世世,你不也一样吗?”

时郴无奈的叹口气,道:

“我有的选择吗?”

“刚开始你有的选择,现在看来你没的选择了。”

两个男人对视一笑,大巴到站,停了下来,时解叫醒时佳佳,道:

“到站了,我们要下车了。”

时佳佳揉了揉眼,慢吞吞的从座位上站起来,顺着人流走下车,还没下车,走在时佳佳前面的那个人对他前面的人说了一句:

“你还记得咱们来之前路过那个小镇在那玩了两天,住的那个地方吗?”

“怎么不记得,那房东的老婆泼辣的吓人,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她。”

“我告诉你,他们自杀了,好像是今天下午的事,在家里开煤气自杀了。”

“真的啊,自杀就自杀吧,那种人死了估计也没人心疼,说不定还有人偷着乐呢,倒是那个房东人挺好,怎么会自杀呢?”

“谁知道,刚刚我问了耗子,耗子不是和他们住的很近吗,耗子说尸体发现时,他也去了现场,警察还没来,那户人家屋里便围满了人,他还看到了尸体,他说尸体死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中毒自杀,倒是像被人虐待而死,然后开煤气假装自杀。我发现这群看热闹的人也真胆大,开煤气自杀,那还有煤气残留,就去凑热闹,也不怕自己中毒了。”

“你说的那家人是不是住在那个柳街尽头的那个胡同?”

时佳佳一脸不可置信,她戳了戳前面的人,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她前面的人刚开始被她戳的有些烦,一听是女生的声音,便扭过头来回答道:

“昂,就是那家,怎么?你也在那里住过?”

“你确定死了?”

“我还能骗你不成,这不是吗?那小镇还有我同学,就住在他们附近,刚刚我发消息问他,他还说他去了现场,亲眼所见。哎,你怎么还哭了?你跟他们有亲戚?”

时佳佳摇摇头,眼泪哗哗的往下流,四周的嘈杂声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她现在只想赶紧下车,她只想见时解。

时解和时郴要拿行李箱,便下车早,时佳佳当时还犯迷糊,便在后面慢吞吞的,车门口不知为何堵在了那,等时佳佳好不容易到了车门口,她看到站在那等她的时解,一下车就扑到他怀里,哽咽到:

“时解,阿……阿娘死了,阿娘死了。”

时解听到时佳佳说这些有些懵,他以为是时佳佳睡迷糊了,做梦梦到阿娘死了还没清醒,他拍着时佳佳的后背,轻声道:

“你先别哭,你刚刚说什么?”

“阿娘死了,自杀,刚刚我在车上听一个男生说的。”

“万一是假的呢?”

“不是假的,那个男生告诉我他同学就住在阿娘附近,他同学还去看了,我做的那个梦是真的,阿娘真的死了。”

“不要哭了,那阿娘一定是去找她儿子去了,她一定会和她的儿子团聚的。”

“可我还和阿娘约定过,我会回去看她的,阿娘这么好,怎么可能会突然自杀,肯定是有人害她,一定是时族的那些人,一定是时族的那些人害了她。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找他们。”

时佳佳哽咽着,往回走,时解看着她的背影,说道:

“时佳佳,你现在回去只不过是去送死,就算是那群人害了阿娘,你回去有什么用,阿娘为什么死,为的是让我们离开那里,你现在回去只不过是在辜负阿娘所做的一切,你忘了阿娘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了吗?”

时佳佳转过身看着时解,时解的眼神坚定,时佳佳张开嘴一字一句道:

“阿娘说,时佳佳,别再回头,向前走,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回头。”

“所以你要辜负她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吗?”

时佳佳低下头,沉默了良久,然后抬起头,坚定的说:

“不,我要向前走,但我也要为她报仇,不只是她,还有奶奶,他们所做的一切我都要亲手一点一点还给他们。”

“时佳佳,跟我走。”

时解向她伸出手,时佳佳坚定的一步一步靠近他,然后将手交给他。

“时佳佳,记住,向前走,不要回头,我们会和你肩并肩。”

时佳佳鼻子一酸,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她抹干眼泪,点了点头。

陌生的地方,时佳佳的好奇心被阿娘得死所替代,一路上情绪极其低落,时解和时郴也不说话,就陪她走着。

“歪,再往前走走没住所了。”

时佳佳抬头一看,发现在往前走走就是一座山。她看了一眼四周,低声问道:

“这附近有出租房子的吗?”

“你在这一条大路上走着,我们也没敢乱看啊。”

“那去找找吧。”

“时佳佳,你这半死不浪活的样子让阿娘看到,你觉得阿娘就算和她的儿子团聚,她会开心吗?”

时佳佳摇摇头。

“那你情绪高涨一些好不好,好歹咱们现在又到了一个新的环境,咱们要找住处,咱们要找工作,咱们要活下去。”

“好,那去找。”

时佳佳点点头,吐出四个字。时解翻个白眼,无奈的叹口气。

“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要逼死阿娘,阿娘什么都不知道。”

“时佳佳,你要明白,做事不要看表面,你说阿娘什么都不知道,可你怎么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说不定她知道的比你都多。”

时佳佳被时解这句话搞得有些懵,时解揉了揉她的脑袋,道:

“我知道你不明白,很多事情都是经历过才懂得,时佳佳,你要记住,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不要相信任何人。”

“包括你吗?”

时佳佳抬头看着时解,时解点点头,说:

“包括我。”

时佳佳摇摇头,她盯着时解的眼睛,问道:

“时解,你到底是谁?”

“嗯?我是时解啊,时族的时解。”

“不,不对,你不是时解。”

时解的表情变得严肃,回答道:

“你的脑海里把我想成谁我就是谁,眼睛所看到的其实大部分都是虚有的,只有你在脑子保持清醒的时候,脑海里真正所想的且看到的那一小部分才是真实的,所以你脑海里把我想成谁,我在你那里就自然而然的成为了谁。无论你把我想成谁,你在我这都是时佳佳,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时佳佳。”

时佳佳突然就觉得眼前的男生好陌生,时解冲她咧嘴一笑,道:

“好了,别想了,你只要记住你是时佳佳,我是时解,他是时郴就可以了。”

说完,时解拉着行李箱环顾着四周寻找要出租的房子,时佳佳跟在他身后,与时郴肩并肩行走,她低着头,问:

“你们会骗我吗?”

三个人几乎同时止步,时解站在一个电线杆前看着电线杆上贴的广告,回答道:

“不会,就算骗你,也是有难言之隐,时佳佳,你记住,我们三个的命运藕断丝连。”

听到这话,时佳佳就已经猜到了以后时解肯定会骗她,她自然也明白,自她遇见他们两个人一来,他们三个的命运就已经缠在了一起。

“喜欢住在面对着山的还是喜欢面对着河的?”

“怎么?森林别墅还是海边景房?”

时解转过头看冲时郴竖了一个中指,然后解释道:

“你应该问是臭水沟还是小山沟?”

时佳佳吐出三个字。

“小山沟。”

“得嘞,我给山窝窝里的那位老大爷打电话。”

时解拿出手机拨打了出租房屋广告下面的联系电话,打了五六个好不容易接通,时解才明白为什么打了这么多电话他才接到的原因,那山窝窝里的老大爷有(非)些(常)耳聋。

时解扯着嗓子与他喊着,在嘶吼了十几分钟后,时解挂了电话,脸因为打电话扯着嗓子喊而憋的通红,时佳佳和时郴悠闲地站在一旁看着电线杆上贴的广告,还是不是的讨论两句,看他挂了电话,问道:

“联系好了吗?”

时解点点头。

“怎么说的?”

时解摇摇头。

“你这一会点头,一会摇头什么意思?”

“你……让我……缓一会,咳咳咳……”

时解喉咙里像是卡了东西,说完这几个字便蹲在路边干咳,时佳佳附身拍了拍他的后背,然后关心道:

“咱们带的水喝完了,需要我吐一口吐沫给你润润喉咙吗?”

时解抬头看她,时佳佳一脸认真,时解道:

“你……确……定?”

时佳佳点点头。时解邪魅一笑,一把揽过时佳佳,时佳佳只觉得天昏地暗,脑子直接瓦特,反应过来后,时解已经附身堵住了她的嘴。

时佳佳的内心感受:不作死就不会死。

等时解亲完,从地上站起来,然后顺手也将时佳佳抱了起来,时佳佳挣扎着下来,时解将她放在地上,然后轻咳了两声,砸吧了一下嘴,道:

“果然,像这种疑难杂症,还是要用老偏方治有用。”

时佳佳气的咬牙切齿,但也无计可施,谁叫她自己作死。三轮车的“哒哒”声从老远处传来,时佳佳好奇的探头看着,时解一咂吧嘴,道:

“咱们的山沟老大爷开专车接我们来了。”

时佳佳瞪着眼看着那三轮向他们驶来,她一边指着三轮车,一边看着时解。

时解点点头,问道:

“怎么?这车不酷嘛?多拉风,坐上去感受着阵阵微风。”

说完,他扭头喊道:

“时郴,拉好行李箱,咱们要走了。”

结果一看时郴拉着行李箱面对着墙,一声不吭。

“时郴,你干嘛呢?”

时郴扭过脸看了一眼他们,问道:

“你们干那事干完了?”

“干完了,赶紧拿好行李箱,咱们要走了。”

“好嘞。”

时佳佳扭头瞪了一眼时解,一脸羞耻。

三轮车停到他们面前,老大爷喊了一句:

“你是解小伙吧?”

时解点点头,回(嘶)答(喊)道:

“大爷,就是我。”

老大爷乐呵呵说:

“好好好,快上车,大爷带你们回家。”

“好嘞。”

时解一把拉过行李箱,将行李箱放到车上,然后爬了上去,时佳佳一翻身爬了上去,然后对时解说:

“你会后悔的。”

时解站在那,一脸兴奋,道:

“怎么可能?”

车“哒哒”的往前走,时解迎着风,浑身发抖。

“解儿子,坐下吧,这微风是威风,别把你的脸吹变形了。”

时佳佳蹲在那避风,看时解硬撑着站在那,拽了拽他的衣角,喊道。

时解冲她摆摆手,硬撑着。等到了地方时解脸部僵硬,没有任何感觉,时佳佳看着他的表情笑的站不起来,时解拍了拍自己的脸,瞅了一眼时佳佳,时佳佳立马绷住脸,时解甩了甩脸,从牙缝里挤出来声音,冲大爷喊道:

“大爷,你这车真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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