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飞叙述完他救萍儿的经过后,即带着福爷秦八卦和靖平公主,一同上了二楼。二楼共有九间薰香房,是前国计使的起居、观景,乃至故弄风雅之处。
尤其是楼东侧的半弧形露天观景平台,置身其中,有如进到了一个精致浓缩的小花园中。若有雅兴,还可站在露台的一个观景台上向下俯瞰,从这个观景台可以鸟瞰到整个颐必居里的园林景观。
而露台上的布置可谓是别具风格令人叫绝。露台的地面是用拇指大小的黑鹅卵石镶嵌而成,这在木制建筑上可谓是一种创举,因为若没有过硬的技术支撑,一经雨水,必会造成底部木质的腐烂。在露台的中央,设有一环形的葡萄架,从架子上悬吊下一张张藤制的吊椅,中间则是一张精巧的根抱石桌。
只可惜,小花园因无人打理,早己荒废,葡萄架上的葡萄藤也已干枯,黑色的枯藤,此时正在微风中,叙说着不再的葱茏。
靖平公主一见到藤制吊椅便生出了好奇,尽管她出生名门,且贵为公主,算是见多识广之人,但她还是对这充满野趣的吊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将腰间的佩剑往前一撩,便坐在了吊椅上,轻轻地晃动着,一抹发自内内心深处的笑意嫣然于她的脸上,让秦八卦看得恍然入梦。
在秦八卦的视觉幻象中,也有这么一个画面:在一片绿树掩映的树林里,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正在兴高采烈地荡着秋千;伴随着秋千的上下飞摆,小女孩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笑声就像是跳跃于枝头上的百灵鸟的歌声,随风四处飘荡。
“关英雄,可否让你妹妹来此说话?”福爷环视着周围说道。显然他的心思一直都在关注着要见到萍儿。
萍儿暂时被关上飞安置在二楼东面的一个薰香房内安歇。好所住的这间薰香房,有一扇窗正对着东露台,原还在独自弹琴忧伤的萍儿,先是听到她哥的说话声,后又听到众人的话语声。
她听到她哥与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走上了东露台。她虽然不知道那些与她哥说话的人,究竟是些什么人?但她相信只要是她哥信任的人,就一定不是坏人。既然不是坏人,那她何不出去见见他们,一他们说说话?
这么想着,她便放下了手中的琵琶,拭干了眼眶中的泪水,款款地打开房门,走上了露台。
“没有打扰了你们吧?”萍儿在众人的面前蹲了一个万福礼说道。
萍儿的主动现身,出呼众人的所料,原以为她被野狼下过药,会成为一个神志不清的疯子,或者半疯子,现在看来,她完全就是一个正常人。也不像关上飞所说的那样,他妹子有点智短。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萍儿身体无大碍吧?”关上飞见妹妹不请自来,而且还打扮得十分得体,虽然她的眼里还有往日憔悴的影子,但却透出了一股原有的水灵,故而他连忙上前关切地问道。
众人看到的萍儿,十七八年龄,着一身洁白的衫裙,头上还梳着一个高髻,恰到好处地衬托她高贵典雅的一面;她的脸色虽然还有些黯淡,但却透着一股青春的本色,那张不厚不薄的嘴唇,虽然涂了一层淡淡的口红,她那调皮的嘴角却不经意地流露出一种历经沧桑的野性。
“没事的哥,小妹为了找到哥,走南闯北,吃过的苦头何止几箩筐。现在哥找到了,还有什么苦受不了的?”萍儿说此话时,显得一身轻松,给人一种苦尽甘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感觉。
众人见她这副模样,脸上都露出了笑容,使原本呆板的气氛,忽然变得轻松活泼起来。
“我是闽国的缉捕司使,也是一个道士,就称呼我鹰道士好了。”秦八卦走到了萍儿面前自我介绍道,说着,他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样东西,在萍儿眼前晃了晃,道,“你认识这个吗?”
“咦,这不是我的护身符吗?怎么会落到你的手中?”萍儿望一边说着,一边将护身符接到手里。
“它既是你的,从现在起,就物归原主了。”秦八卦将手一松,那护身符连同红丝线一起,就轻轻地落在了萍儿手中,他继续说道,“这是独小二留下的。”
“独小二他人在哪?”萍儿惊讶地问道,“他死了吗?我从被送上怡山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指望着他会来救我,我们远走高飞,可是左等右等,他没等来,倒是等来了我哥。”
为了让萍儿能够如实地将她所知道的事全都说出来,秦八卦便将那天闽皇宫里所发生的命案,以及后来发生在刑部牢房里的不幸,简要地说了一遍。
萍儿听得泪水涟涟,她抽泣着说道:“一定是野狼毒死了他,野狼害怕他供出更多的内幕,所以才杀人灭口的。”
靖平公主见此,连忙掏出父亲刚给她的那块手绢,递给了萍儿。萍儿并没有接手绢,而是用手拭了一把泪水道:“不用,我不习惯。”
看到这一幕,秦八卦看清楚了,萍儿可是一个外表看似柔弱,内心却无比强大的奇女子。仅从这一点,他便能理解,她为何能陷之死地然后生了。
“我们也知道是野狼下毒害死了他,可是没有证据,”秦八卦道,“但是,即便有了证据又能将他如何了呢?闽国的现状是豺狼当道,我们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得知真相,然后再想办法破其招,甚至消灭它。这也正是我们要找你,并需要你帮忙的原因。”
听到秦八卦这么果决的说话声,萍儿立即反悲为喜地说道:“那敢情好,我会将我所知道的全告诉给你们。”
接下来,萍儿所道出的真相,才着实叫他们惊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