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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街上熙熙攘攘,很多刚农忙后的人,都在县里逛逛,也许也不是非要买点什么,但这种生活气息,让他们感觉舒坦。

微风带来赵欣彤身上特有的香气,李雪儒偷偷贪婪的吸着,可能孤独太久了,就连这么普普通通的场面李雪儒也感觉温馨,如果以后每天都可以这么幸福,那也是余生无憾了。

以前李雪儒也会奇怪,人和人的幸福感有很大差距。有的人家财万贯,依然说自己不幸。而有的人只要吃顿饱饭,就说自己此时幸福。有的人明明有个很好的妻子,还对分手的初恋念念不忘。而有的人被天天女朋友管着,也可与她白头到老。

李雪儒最后总结出,幸福是一种感觉,是种心态上的安宁。知足是幸福的前提,满足是幸福时的结果。他现在就很满足,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有喜欢的人,还有那些学生。至于工资能支撑起多少物质,又有什么难题会出现,都不会成为阻挡幸福的条件。

时间过的很快,即使李雪儒再留恋,与赵欣彤慢步也结束了。二人回到学校,各自回到办公室,各司其职办公。但偶尔手机的短信提醒,显示了二人的关系很近。

第二天政治课,李雪儒见马子昂没在班级,想着经受这种打击,他肯定需要几天想想。

既然马子昂不在,李雪儒打算还是把恋爱的话题放一放,先讲讲环境的话题。

李雪儒打开班级讲台上的电脑和投影仪,上传上一些昨天他找的资料。

等学生拉好窗帘,房间的光不影响投影画面后,随着啪的一声,幕布上出现一幅幅自然的图片。有的是美丽的景色,壮丽的山水,有的是稀有动物,温馨的哺育。李雪儒慢的点击着下一张,轻轻的讲着种种动物的神奇,和美景的壮丽。

突然,幕布上出现一张令人难受的图片。那是一直海象,脖子上的肉外翻着,滴着鲜血,破肉中隐约有一些线条,一看就知道是人类产物,绳索之类的。

李雪儒没说话,只是让学生看着。

画面一转,又一张图片,使学生陷入沉默。远景是云半遮着的日出,中景是仙雾缭绕翠绿的山峰,近景是一堆人为垃圾。如果刚才的图片有些血腥,可以引起有些学生的不适应,但这张图片只能是哑口无言。

啪的一声,又一张富有讽刺的图片,一个人站在山一般的垃圾堆上,有些茫然。

啪,村边的小河,一堆看起来有些恶臭的垃圾,静静等着雨水冲走。炊烟渺渺的乡村,看起来也不那么宁静。

啪.......

幻灯片放完,窗边的学生迟迟不愿意拉起窗帘。

“有什么感觉?”李雪儒问道。

气氛有些沉重,学生的表情只有一种,沉重。

“这些图片,有些的确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但有些我们也是其中的破坏者。这个时代虽好,但也有这个时代的代价。我们虽不是毁灭者,但也算是毁灭者的帮凶。”

“而我,我实在忍受不了对酸雨新闻的无所谓,和对雾霾天气的麻木了。所以我要去种树,我会减少生活垃圾,节约用水用电。我不想当一个从众的人,我想要我自己。”李雪儒自己走到窗边,把窗帘一个一个打开。

“我也是......”

“还有我.......”

“算我一个....”

此时班里沸腾了,他们第一次尝试改变,并为此激动不已。

“好,咱们相互监督,如果有谁做的不好,自罚扫垃圾。”李雪儒开心的说。

这节课是完美的,李雪儒初步达到了他所想要的目的。这个年纪的孩子还是善良的,所以说教育还是要趁早,要赶在不好的环境和人对他们有影响之前,完善他们的价值观。虽然说李雪儒的价值观不一定就是优秀的,但总比他们自己摸索要强。

不过有一件事儿,有些让李雪儒挠头,那就是这节课后,学生要去种树的人太多了。最后只得李雪儒自己去取树苗,然后再一起找地方种树。

周日一早,天工也像知道他们要做好事儿一样,大大的太阳,明亮的天空,丝丝凉风还抽走了空气中的燥热。就是李雪儒此时坐的客车上,充满了灰尘,让赵欣彤有些不舒服。

李雪儒解释说,通往农村的客车大多都这样,不开窗热,开窗就进灰。

而且人生长在土地上,又怎么能期望有太空的无尘环境呢?平时没见到灰,是因为平时不注意,要不然扫过的地,怎么第二天还能扫出土来。

但从赵欣彤依旧捂着嘴来看,李雪儒的解释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也的确,泥土的芬芳不是所有人都能闻到的。看赵欣彤平时的穿着也能看出,她的家庭环境最少是殷实往上。此时有这种举动也很正常。

想了一会儿,李雪儒对赵欣彤说,“想象一下,我们正在那边那座山上,山上有兔子在跑,有鸟在叫,林中透过一些风,卷起地上的树叶,飘过些泥土的清香。”

赵欣彤噗呲一笑,说“你讲的还挺有诱惑力,好啦,我不是烦呛人,我是有些晕车。”

李雪儒恍然大悟,连忙从兜里拿出一个橘子,递给赵欣彤。这是李雪儒给学生舅舅带的水果。

“这不是你给周子龙舅舅带的礼物么?给我好么?”赵欣彤问。

“没事儿,他们不会在意这点儿小事儿的。礼物完不完整不重要,心意重要。”李雪儒把橘子扒开一块,递到赵欣彤鼻子跟前。

赵欣彤点了点头,闻到橘子的味道,眉毛也舒展了一些。

李雪儒又拿出一个橘子,递给后座的周子龙,见周子龙一脸神秘的微笑,直接笑着瞪了他一眼。

旁边独自坐着的老大爷乐呵呵的说“你这小伙儿挺有意思,泥土还有香气,我这跟地打一辈子交道了也没闻到。”

李雪儒笑着说,“瞎说的,喜欢就有,不喜欢就没有。”

老大爷跟李雪儒聊了起来,“谁能喜欢种地啊?你没种过地,你是不知道,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可不好过。一年到头还剩不了啥钱,要不现在年轻人怎么都去打工了?我看以后这地都没人种喽。”

“以后机械化了应该能好点儿吧,最少种地没那么累了。”

“呦,可不得了了,你不知道啊,那玩意儿虽然省劲儿,但那东西吃人呐,这两年村里缺胳膊断腿儿的,都是那玩意儿整的。”

李雪儒一时没了言语,他不好意思说,那是因为用的人不小心。但机械也确实没什么错。尴尬就尴尬在这儿了,有点儿文化知识的人都不在农村,剩下些不懂的机械的人,当然会出些错。可这跟老大爷没啥关系,要怪只能怪社会构成偏差。

见李雪儒一直不说话,老大爷像是找到了发泄口,又说“你们城里人,还感觉农村好。我们农村人还都往城里扎,真有意思。”

“还有你说那兔子,山上早没有兔子了,河里的水都快干了。环境早完了,”

李雪儒听后,喃喃自语“还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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