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意义上都很疲惫的一天。
荣毓蜷缩在双人车厢。
这也是白厘的手笔,高超的解锁技巧,使得他们至少在身体上能活得舒适些。
边上躺着一名中年妇女。
她的孙女和自己年岁相仿,不幸的是,成为了“癫”的祭品之一。
也因此那份强烈的思念与慈爱之炙火在初次遇见的那一刻起就复燃了。
至于白厘,在了解了双方意向后,也同意将荣毓暂托给她照顾。
他时常要去外面探查,恐怕顾不及荣毓,何况男女之间也多有不便。
这样做对大家都好。
荣毓想。
所以她同意了。
爸爸妈妈不在,必须要更加懂事。
否则等他们下班回来后知道,会生气的。
*
时间就像池边的乌龟,温吞地爬着。
偶尔“扑通”一声潜入水中,甚至都无法感知到它的轨迹。
第十五天。
荣毓已经划好了三个“正”字。
有关父母的讯息仿佛就停滞在那天,妈妈临行前那句“小毓乖,等我们下班回来带你去吃你最爱的寿司。”
爸爸妈妈一直都很忙碌,但再忙也不会忘记和她的约定,就算实在无法履行也会在事后做出数倍的补偿。
他们总是喜欢以身作则。
不论是在为人处世,还是其他的各个方面,都完美得无可挑剔。
荣毓致力于成为那样的人。
她也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渴望父母能够一辈子做那样的人。
不要失约。
就算失约了,也一定要如之前所为,找机会补偿。
不补偿也可以,但不能就这样不负责任地彻底消失。
她不允许。
她的意志并无被磋磨腐朽,反倒愈加坚毅明朗,全身心投入于白厘的后勤支援。
不添乱,不吵闹,安抚照顾自己的妇女以及其他迷茫不安的人们。
大部分人可就没有荣毓那么优秀的情绪管理了。
开始有流言传出,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很快便盖过了无力的鼓气。
荣毓暗中调查了段时日,如她所料,钟艳是起头者之一。
那位姐姐是典型的油盐不进,又很记仇。
你跟她讲再多,她也只会轻飘飘地晃晃自己的断手。
但荣毓并不想放弃她。
事情的经过已经从白厘口中问出来了。
站在当事人的角度确实很难以接受,但理应不至于到这种程度。
荣毓想听听钟艳自己的版本,或许会得出不一样的结论。
“钟艳姐姐好。”
“嗯。”
这早已不是荣毓第一次主动打招呼,钟艳从起初的充耳不闻,到现在凭心情偶尔回那么一两个字眼,姑且算相当大的进步了。
“有些事情,我想向你请教,不知道能否抽出几分钟时间呢?”
她甜丝丝地笑着,两个小酒窝随之浮现,俏皮可爱,如同包装精美的蜜糖。
钟艳犹疑了一下,略微颔首。
“非常感谢!事关隐私,我们先去个隐蔽点的地方。”
荣毓半推半拉地带着钟艳进了她们栖身的车厢。
伴随着“咔擦”的声响,车门关闭。
荣毓倾身向前,完全把钟艳困在自己与靠座的间隙中。
又是类似的把戏!
就非要这么虚张声势吗!!
不讨喜的小丫头!!!
钟艳暗咒道,却被一瞬间紊乱的心跳暴露了惊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