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小白的话,乐队里面的5个人一时间都没有做声,表情有些凝重。
吉他手张伟将吉他放进自己的背包里面收好。
拍了拍吉他包道:“有好多时候,其实并不是我们不想再继续搞下去了,可现在我们马上就临近毕业了,我们各自都有各自的打算,谁不想一直热爱自己喜欢的事业,可如果这份喜欢的事业并不能给自己带来钱养活我们的话,那我们必须要为了自己的生计而考虑,对吧。”
张伟说的话有点深沉,语气里面还带有那么一点悲伤。
鼓手高新达从张伟的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操着一口陕北口音道:“俺们5个人来自天南海北,说实话确实是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每天大家凑在一块玩玩音乐,日子别提过得多舒坦了。”
“那你们没有想过在这里发展吗,以你们的乐队水平,我觉得你们认真搞搞的话,可以在这边扎根立足的。”
说到这高新达憨憨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道:“这不是俺家里给俺介绍了一个俺家那边的对象嘛,准备今年过年就结婚了,俺家里人跟俺未婚妻让俺回俺们那边发展。
大城市虽然好,但是压力太大了,俺也没有什么特别远大的抱负理想啥的,就凭着能回去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张小白听了高兴达的话,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的话,确实大城市里面的生活跟他一开始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他所认为的大城市繁华,发达,在他们这一类人身上其实并不是很实用。
发达和繁荣导致他们的消费水平就必须要跟得上,现在这边大城市里面的物价。
可对比起来,他们的工资并不能支撑他们在这些大城市上面活的很好。
张小白自己就曾经做过一个预算,一个工资6000块钱的小工人。
出去不吸烟,不喝酒,没有不良嗜好,在日常开销以内,每个月的基础花销大概在3000块钱左右。
仅凭这每个月存下来的3000块钱,辛苦一年存下来的钱并不能在这座大城市里面给他们一个可以安身之所。
一年辛辛苦苦存了3万块钱,可现在这里的房价远远比工资高,一年下来的钱买不了一平米的房子。
如果只是想凭借所谓的稳定的工作去买车,买房娶媳妇。
以张小白的工资的话,他至少要干上30年以上才能买得起一栋便宜的二手的房子,而张小白又比较独立,他知道自己家里的情况,并不希望靠父母来花他们大半辈子的积蓄。
如果一直以平稳的工资去追现在指数型增高的房价,那他永远也买不上房子,不只是他,很多人都买不上。
更不要说他看抖音上面了解到的,现在平均二十多岁的人里面有98%的人,其实工资在3000块钱左右。
这就导致了一种什么情况呢?现在的年轻人靠着花呗过日子,这个月还了上个月的花呗,然后没了钱,然后就需要再去借花呗里面的钱。
以债养债似乎成了现在大多数的年轻人所依赖的生活方式。
如果在这个方面的话,其实张小白很同意高新达的想法。
但张小白又说不出同意的话,因为在这个大城市里面,你想一个月工资两三千块钱很容易,随便去个工厂打工当个一线工人,每个月也能拿到这么样的收入。
五六千块钱也不算难,现在市面上五六千的工作也有不算少。
至于工资过万元左右真的需要好好去努力才有可能获得,更不用说1万以上的人了。
这个世界是给有能力的人准备的,而能力相对欠缺的人,他们在这座城市生活的很是痛苦。
张小白想到了他自己的一位好友,如今在做销售工作,一个月工资能拿到1万左右,但是每个月为了去拉高自己的业绩。
整天都要出去跟别人打交道,风里来,雨里去。别人脸色不好了,自己要舔着笑脸给人家。
别人给了自己差评,那还得求爷爷告奶奶的,让人家收回差评。
某次跟张小白再次碰面的时候,张小白明显感觉那位同学比以前显老了,尽管那位同学身着一身西服,头发梳的油光瓦亮的。
可真好玩,却看到了那位同学眼睛里面已经失去了光彩。
正如那句话所说的,脸上写满了沧桑,眼里满满是故事,可是当张小白想去跟他的同学聊聊曾经逗逼的学生生涯时。
那位同学却总感觉他还在想着自己工作上面的事情,根本没有太在意张小白说了什么,聊了什么。
有的只有应付的回答两句。
那个时候张小白才突然之间知道,原来自己跟这位同学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情分,生疏的只比陌生人多了一个曾经是同学这么个标签。
可这并不能成为张小白不鼓励这些人在大城市打拼理由。
大城市代表的更多的是机遇,可能不能抓住机遇,还得靠你自己,而每个人的志向又有不同。
谁也不能说在大城市里面混、熬是一种错误,谁也不能说在大城市里面混就一定能混得很好。
混的好的叫混,混的不好的叫混混。
可大城市的机遇他们依旧都在那里源源不断,而在小城市里,所能抓住的机遇其实和大城市相比,也没有大城市那么多。
张小白想了想,并没有多说什么。
调转话题跟他们聊道:“那你们其他人呢,毕业后准备去干什么。”
于思洋帮着高新达收拾鼓,回答道:“各有不一吧,刘禅微,也就是我们的贝斯手,找了份销售的工作,键盘手许三千准备去部队当兵,吉他手张伟准备回去帮家里经营自家的小超市。”
张小白问道:“那你呢?”
于思洋脸上挂起一点若有若无的惆怅道:“我找了个酒吧,当个驻场歌手。”
张小白能清晰的看到于思洋脸上的一些落寞。也听到了系统提示音。
“孤独能量收获+0.01。”
有了系统提示,张小白就知道了,于思洋在这个方面是有一些故事的。
“怎么不去试试走歌手这条路,现在网络那么发达,你长得又那么帅,搞搞直播不应该很容易就出名吗?”
许三千走了过来,擦了擦身上的汗道:“哪有那么容易,现在想直播就得有很好的网络平台,还要人家愿意为你引流推荐,增加你的曝光率。”
于思洋点点头,接着道:“是的,现在想火没那么容易,每个火起来的视频,都有平台在后面做推动,想自己火起来,就得有真本事做内容,我们虽然喜欢音乐,也玩音乐,可是和别人对比起来,我们的内容也没有别人那么好。唱功,演奏能力都只能说一般。倒是兄弟你的唱功是真的好。”
其他人也跟着连连点头,张小白唱的beyond的海阔天空是真的好听。
外行的听着好听,内行的听着有水平。
只有张小白自己知道,这根本就不是自己的真实水平,他哪会唱歌,都是因为外挂在手,天下我有,一句卡来,召唤外挂肩上走。
可奈何这个比装到这里了,张小白也只能谦虚说哪里哪里。
可张小白越是谦虚,于思洋一群人就越以为这是张小白不愿意彰显自己的高手风范。
一群人有说有笑的收拾完东西,一番商量之下,几个人直奔向烧烤摊。
张小白也乐的这样,真去高级餐厅,他也不好意思,万一人家付不起,自己还得套钱包。
六个人要了一堆烤串,还没等张小白开口说话,高新达直接招呼老板先弄了几箱啤酒踩脚底下。
男人之间建立友谊特别简单,几根烟一递,酒瓶一碰,话题就扯开了。
于思洋他们是因为感伤自己就要毕业了,又是乐队解散,喝起酒来自然是一杯接一杯。
别看这几个都是唱歌的,可喝起酒来一点也不含糊。
其中于思洋跟高新达属于喝酒最张洋的,张伟跟刘禅微喜欢喝慢酒,最让张小白惊奇的,是看上去最木讷的许三千。
于思洋高新达跟他对瓶吹,他能喝下来,张伟刘禅微跟他推杯换盏,他也能慢下来。
其余四个都喝的脸庞发红了,许三千依旧面不改色,该喝酒喝酒,该撸串撸串。
到后来喝的上头了,几个人开始划拳行酒令。
张小白不会划,全程靠金毛指挥,都不敢指挥的太复杂,酒让张小白出石头剪子布代替行酒令的手势。
可就算这样,张小白还会频频出错,的亏早就说自己不胜酒力,耍了几把就退下阵来看他们玩。
这里面,最牛逼的就是许三千跟张伟,高新达次之,刘禅微跟于思洋垫底。
张小白一直以为行酒令就是那些什么五魁首,八匹马之类的老牌行酒令。
可这五个人玩的都是什么行酒令,
兴致正高的高新达,踩着酒箱子怒喝:“一行白鹭上青天。”
张伟扔了手里的铁签子,红着脸叫嚷:“春丽猛踹三级头。”
许三千面不改色的说:“拳锤山头下山虫。”
于思洋脱了上衣,坦着肩膀骂道:“D杯妹子蒙盖头!”
已经被灌懵逼的刘禅微一个激灵拍着桌子站起来就喊:“千年王八万年龙……呕…”
还没喊玩就捂着嘴跑出去,抱着垃圾桶吐去了。
引来桌上所有人一阵鄙夷:“咦~~龟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