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宇文渊回京后,皇帝甚是欢喜,常年多病的皇帝身体好了大半。彼时,恰巧遇上江南水患,朝廷拨银两赈灾,结果赈灾银还没到灾区就被贪了十之八九,导致难民死伤无数,流离失所。皇帝大怒,让刚入朝堂,尚无根基的宇文渊彻查此案。宇文渊行事狠辣果决,亲疏不认,再加上赈灾银经手的都是太子一党,半月之内,肃清朝堂不少贪官,与克扣赈灾银有关的大小官员一应被定罪,流放的流放,下狱的下狱。本想着此事参与人数众多,法不责众,没想到这次皇帝是下定了决心,一时间朝堂人手不齐,皇帝大怒,这朝堂谁都缺得,于是下旨,破格选人才。
太子从普雅山回京之后,一切都变了,宇文渊打破了朝堂的游戏规则,太子一时间损兵折将,险些受到牵连。
这日,太子来到丞相府“舅舅,这可如何是好啊”
宁清远气定神闲地喝茶“早叫你们收敛一些,你们偏不听。”
太子低下头“舅舅教训的是,可是舅舅,宇文渊那个小杂种回京就如此针对我们,我们现下要如何行事啊。”
宁清远起身,走向旁边的盆景,拿起剪刀,精心地修剪枝叶“年轻人要沉得住气,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一生一死罢了。”说着用力将一根碍事的枝子剪断。
“舅舅,现下我们的人被清除的大半,情况对我们很不利啊。”
经过几年的经营,朝堂上几乎众人都归顺了太子,只有极少数人没有,但是很受排挤,地位不高。这也是老皇帝这些年一直忧心的原因。太子愚钝,信极了宁清远,然而他没有想过,宁清远终是姓宁。
“怕什么,世人总有欲望,有欲望就易收买,不管换了多少批人,只要你保住太子之位,总有办法让众人投靠于你的。”
太子听了这一番话,心下平静了许多“舅舅说得是。”
太子又问“舅舅,听闻宁弈弟弟也会参加此次的科考?”
宁清远点点头“是啊,他自己要参加,随他去吧,性子太浮躁,成不了事,成不了事。”
“宁弈弟弟自小聪慧,得舅舅真传,怕是考个状元也不为过。”
“儿孙自有儿孙福吧,管不了,也懒得管。”
宁清远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听说你娶回了神女未然。”
“是,舅舅”
“可是未长峰之女啊”
“是未长峰义女,名为楚未然。”
“楚未然,义女”宁清远重复着,若有所思。“未长峰可有其他子女啊。”
“还有个小儿子,名叫未岩。”
宁清远点点头。
“舅舅,您为何对未长峰之事如此挂心。”
“老交情了”宁清远饱含深意地笑笑。
太子起身“舅舅,我去看看宁弈弟弟。”
宁清远摆摆手“去吧”
“奕儿”
宁弈高兴“太子哥哥”他从小便与太子最要好,父亲对他严厉,他又从小调皮,每次父亲惩罚他,太子哥哥都会帮忙求情。他在外面惹出什么事端,太子哥哥总是替他收拾烂摊子,久而久之,他便将太子当成自己的兄长对待。
“听说奕儿要参加科考。”
“是啊,父亲总说我不学无术,我定要考个状元回来,让他看看。”
太子笑道“有志气固然是好,但是状元也不是那么好考的,今年的监考官都是父皇亲选,父皇的心腹,任谁也干涉不了。”
宁弈不快“太子哥哥这是何意,可是不相信宁弈的才学。”
太子摸了摸宁弈的头“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太子哥哥巴不得你考上状元,如今朝堂瞬息万变,若你考上状元,也能成为我的一大助力啊。只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宁弈不服气“哼,我就是那人外人,天外天,你们且等着看吧。”说完也不理会太子径直坐回书桌前。
太子也不恼,笑着摇摇头,出门了。
科考第一轮,以文章选人,因为此次科考举行地较为仓促所以一切从简。通过第一轮考试的考生就有资格直接参加会试和殿试。
经过几天的准备工作,杜八娘与未岩纷纷写好了文章。按照考试的要求,须本人携文章亲去报道,杜八娘与未岩一早便准备好了。吃了早饭,拜别独孤冲,出门去了。
一路上两人欢欢喜喜,“岩儿,你可有信心啊。”自从杜八娘承认自己的年龄之后,就不再称呼未兄了,未岩也不让,说是把他叫老了。
“自然有的”未岩回答。
未岩戏谑地问“你报名是报杜八娘啊,还是杜闲啊。”
杜八娘看了眼未岩“自然是。。。自然是杜闲。”
未岩哈哈大笑“你不是喜欢你的名字吗。”
杜八娘忽然愣住,也不接话,张大嘴巴看着前面,未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天哪,这队伍,许是要排到明年吧。”未岩感叹。
这次科考匆忙,但是丝毫没有挡住天下莘莘学子前来报考的步伐。未岩他们这几日没有出门,他们不知道街上客栈早就人满为患,近几日京城物价横飞,要不是独孤冲勤劳,他们早就食不果腹了。
未岩和杜八娘无奈只好排队等候。
片刻后,宁奕在众多家丁簇拥下缓缓而来。
“怎地这么多人”宁奕抱怨。
跟在宁奕身旁的家丁谄媚地说“这些个不知天高地厚地书生,怎么能与公子相提并论”
宁奕听了这话很是受用,得意地扇着扇子。“那就快帮小爷想些办法吧”
家丁道“公子我们直接进去就是,您可是丞相之子,谁敢拦您啊”
宁奕拿起扇子狠狠地砸了下家丁的脑袋。
“丞相之子,丞相之子就要特殊吗,他日小爷中了状元让天下之人如何看待我这个状元”
家丁捂着脑袋“少爷说的是,说的是”
宁奕最讨厌别人说他是丞相之子,他要成功,靠自己成就一番大作为。
“赶紧给小爷想想别的办法”
家丁思虑片刻,“公子,那恐怕是要破些钱财了吧”
“好说好说”他宁奕不缺钱。
家丁推了推前边排队的考生“三钱银子插个队可否啊”
“好好好”考生纷纷让路。
一看这就是位有钱有势的主,初到京城,谁也不想因为这一点小事就得罪权贵,况且还有钱赚,前面插一个人而已,不亏不亏。
家丁护着宁奕很快来到了未岩的身后,“唉,给你三钱银子可否让我家少爷插个队啊”
未岩白了家丁一眼“没兴趣”
家丁诧异“你个穷书生,你知道我们家公子是谁吗”
未岩瞪了他一眼,“谁也不让,排队去”本就排队排的糟心,况且有冲儿在背后支持,他也不缺钱。
宁奕看着未岩不屑道“小子,有志气,开个价吧”
未岩看着宁奕,这是有钱的主啊,未岩坏笑“三万金”
宁奕瞪大眼睛“三万金?你抢钱哪”
未岩也不屑地看着宁奕“没钱啊,穷鬼,没钱排队去”
宁奕气得疯狂扇着扇子“小子,你故意找不自在是不是”
未岩故意气宁奕“是又怎样”前边的杜八娘拉了拉未岩的衣袖“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让一让,有三钱银子也不错啊”
未岩不开心,“我就不让”看着宁奕大声说,随后又小声跟杜八娘嘀咕“我们有冲儿,又不缺钱,怕什么”
杜八娘想到冲儿,点点头。
宁奕看两人小声嘀咕,怕是说了自己的坏话“说什么呢你们,嘀嘀咕咕,背后议论人,非君子所为”
“哎呀,关你何事,我们说的是人话,自然只有人听得到”
宁奕怒不可遏,“你个兔崽子,看小爷不收拾你”
“来啊,谁怕谁啊”未岩撸撸袖子,像是要打架。
杜八娘紧忙从身后拉住未岩“岩儿,岩儿别冲动。”
两个人马上就要打在一起,这时宇文渊从旁边走过来,宇文渊身边的护卫张口“做什么,做什么”
未岩先开口,“大人他要插队”
宁奕也告状“大人,他出言不逊”
护卫不耐烦“若是再起争执,将你们都扔出去”
未岩看见宇文渊,宇文渊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未岩自然也没有前去相认。
未岩瞪了宁奕一眼继续排队。
宁奕看了看,是幽王宇文渊的人,这他可惹不起,回了未岩一个白眼排在未岩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