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马儿踢儿,白毛儿皮儿,细雪纷飞,赶的急!
刘翔骑着自己的母赤兔爱马,踏的白雪的地皮翻飞,后面一队亲兵,骑着好不容易收罗起来的驽马,卖力的跟着。
这次来南阳没去宛城,直接朝着伏牛山而去。
幸好,风雪只是在早间的时候飘飞,太阳出来就停下了。
为了防寒,几个人都穿了好几件粗布麻衣,裹的都臃肿了一大圈,远看就像个魁梧不凡的大汉。
雪铺的群山,一座巨大的军营坐落在山脚,远远的看去,蒸腾着白气,隐约的能听到中气十足的呼喝喊号子的声音。
山顶上的人早就看到了马队,通知了李严、文聘他们,这会正在营门前等候着刘翔的到来。
“吁——”
李严牵住了有点消瘦的母马赤兔,刘翔笑哈哈的下了马。
“哈哈……,正方,仲业,想煞我也!”刘大官人拉着李严文聘,夸张的把臂言欢。
“校尉大人愈加风趣了,不知汉升将军在汝南整编青壮,安排老弱归家,进展如何了?”李严显然不适应刘翔洋溢的热情,拘谨的询问起汝南的情况。
“好得很,成绩斐然,不然我怎么放心跑这边来呢!”
“大人能来伏牛山,上下军民俱欢颜!”
“正是!听说大人要来,将士们操练的也更勤快了!”文聘也笑着附和。
“大人来的正好,马上就可以检验一下吾与仲业的成绩。”
“好,哈哈哈……!”
三人当先进了军营,何仪、何曼、黄绍也喜笑颜开的跟着,不时的插几句话。
上了一座点将台,依次落座看着士卒操练。
“呵——,哈——,呵——,哈——……”
操练场上有三千人正在操练,随着军旗挥舞,变着各种阵型。
点将台上的刘大官人,看着李严和文聘轮流操练着军士,看的是一脸懵圈。
只知道特么的好整齐!
嗓门真的好大!
什么大雁阵啦,长蛇阵啦,等等等等,完全是只知其名,不知其然。
当然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一副“卧槽”你们好厉害,本大人很欣慰,完全投入,看的津津有味的样子。
检阅是圆满成功的!
正所谓装逼装全套,军演结束后,刘大官人站在点将台上,伟人状的伸出一只手。
粗着嗓门,慰问在场全部的壮汉!
“将士们辛苦了!”
“消灭黄巾,将功折罪!消灭黄巾,将功折罪!消灭黄巾,将功折罪!…………”
众将士得到了校尉大人极大的肯定,呼声都震散了天上的黄云,将帅一片和谐。
“将士们,我都看到了,你们都是好样的,晚上有肉吃,有酒喝,有……”
“校尉大人威武,校尉大人威武,……”
“校尉大人巴适……”
“校尉大人仗义……”
“校尉大人牛皮……”
“校尉大人干的好……”
“校尉大人再加几样……”
“…………”
刘大官人感受到了一波泼热烈的爱戴,看来李严、文聘两位将军训的很好,以后再接再厉,狠狠的操练。
就是可能很久没吃到肉了,激动了一点,出格了一点。
这个是可以理解的嘛!
就比如这次来南阳,那可是连日赶路,风餐露宿,再加寒风雨雪,可是遭了不小的罪,知道接下来的接风洗尘有酒有肉,刘大官人激动是直吞口水。
军演满意收官!
一顿还算丰盛的洗尘宴,看的是两眼放光,吃的是满嘴油光,喝的是酸的能当开胃汤的酒。
就是不知道喝了后会不会拉肚子!
总体还是相当满意的!
刘大官人吃饱后端正了一下自己的官威,押了一小口酒,品着粗粝的酸涩,解了解油腻。
“咳咳,正方,仲业,这军营中的人怎么才这么一点?不是说有一万六吗?”
“大人,今日演武是从我和仲业两营中挑出的精锐,其他人都在帮着乡亲们准备下山的事宜。”李严放下酒樽耐心的解释,“这几日下了几场雪,估计还会多耽搁几天。”
“这样啊!那你们有什么难处吗?”
“其它的事情熬一熬就能挺过去,就是这粮食不够用度,找新太守要了一些,依然不够吃,若是长此以往,怕人心不稳啊!”
“吃的啊!的确要紧……变不出来啊!看来,还是要找太守化缘才行!其它的还有什么难解决的问题吗?”
“有,就是兵器甲胄,严重不足!”
“啊——?!十多万人都凑不齐一万六的兵器甲胄?”
“是的,大部分都是农具和菜刀之类的铁器铜器,刀枪剑戟杂七杂八,加起来才七千多把;皮甲三千有余,铁甲108具,而且还多有破损,想修补都没材料!”
“这!啧!看来……要拉下脸皮麻烦太守了!而且,这下山的百姓也需要太守关照一二,不然不放心!”
“此等事情,的确需要大人走一趟才行!”
“行吧!明日一早我就去找太守,大家放心好了!”
“真是麻烦大人了!”
“诶——,应该的,应该的……喝酒喝酒……”
“敬大人……”
…………
这南阳的新太守叫张咨。
可不好说话,李严和文聘因为粮食的问题找过他几次,也被诘难了几次,好像是轻视武人来着。
刘翔仔细的询问两位爱将见太守时的情景和细节,了解一点太守的性情,心里有了几手准备。
也做好了伏低做小的心里准备!
毕竟是有求于人嘛!
话说被孙坚杀的那个南阳太守,也叫张咨来着,想来就是他了。
要不要提醒他一下呢?
可几个月前,官军反攻黄巾占领的宛城,听说还是孙坚率先登上城墙破的城。
这背后非议功臣,而且好死不死的,自己不久前还是一个黄巾余孽,要是大咧咧的告诉张太守你会被孙坚杀死。
八成会被当成黄巾神棍给打死!
这特么的……纠结啊!
想讨好都没法讨好!
李严带着刘翔拜访张太守,文聘留营以防突发事件。
太守府门前递上拜帖,稍后便见到了太守。
“见过张太守!”
“刘校尉,弱冠之年招降二十余万黄巾余孽,闻名久矣!”
“不敢不敢,都是心向大汉的倒霉之人,不是被蛊惑的,就是被裹挟的我大汉子民,恰逢其会才有今日之功!”
“诶——,且莫谦虚,是你的功劳便是你的,不过,尔得且行且珍惜,天子仁善大赦天下,不可再让祖宗蒙羞,辜负陛下仁德!”
“喏!”
“善!”
张太守看着乖顺帖耳状的刘校尉,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过该拒绝的还是要拒绝的,转瞬就把脸板了起来。
“汝事吾已知矣,然南阳刚经黄巾荼毒,府库羞涩啊!支援万余军粮已是艰难,军械甲胄无有多矣!”
“……”
刘大官人急了!
怎么说的好好的,突然就直接的拒绝了,没有武器怎么剿黑山黄巾,没有盔甲一死可是一大片,到时候人都死光了。
还剿个屁呀!
无论如何都不能空手而回!
“太守大人,南阳,天下有数的富庶之郡,可否再多给些兵器甲胄!”
“唉——,你也知道,黄巾都破了宛城,可谓满目疮痍啊!处处都要接济,再无有多出!”
“南阳可是帝乡,世祖故里,豪族世家遍地,怎会要接济!”
“豪族世家得信早,早早就跑了,可仓廪储库没长脚啊!”张太守态度依然。
“……”
“也莫要找富豪世家施舍,彼等亦是损失惨重,更不可能接济黄巾余孽,若是因此而冲突,再起祸乱,宛城甲兵枕戈待旦,可未曾懈怠矣!”
张太守看刘翔依然不死心,脸色非酋一样黑漆漆起来,开始语气不善的威胁都出来了。
刘翔可是死过一次的人,可不想再死,强烈的求生欲望驱使着他继续讨要武器,语气哀怨了起来。
“可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没有粮食,如何约束饥民;百万黑山黄巾啊,没有甲兵,剿匪就是去送死,大人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唉——,还是本太守去找那些世家豪族吧,想来他们还会买我几分面子的,你且先归,旬日之后便可有消息。”
“这怎么能成,营中已无多余粮食,没有甲兵,如何成军,拿棍子杀敌吗……”
“……”
刘翔是死活不愿走!
总之,没个准信绝对不成!
没拿到点东西,也不成!
张太守的涵养气度被没了乖顺样子的刘翔给搅了,心中骂着果然是从过匪的祸害,一听说没钱粮兵器就开始胡搅蛮缠。
还说什么太祖之后!
还真是像!
“泥腿子!”
“泥腿子怎么了,没泥腿子种田你还不得吃屎,世祖也种过田,信不信我上洛阳告你去,说你鄙视世祖!”
“……”
靠,被看不起了!
活该你被孙坚弄死!
一句骂人的话被曲解的上纲上线,张太守恼了,想甩袖子走人,被不要脸的刘翔拉住不让走。
差点没变成泼妇拉扯骂街!
最后,张太守终于松口了,经过反复据理力争,才让变成泼皮的刘大官人满意而归。
粮食解决了!
兵器甲胄也有了!
下山老弱安置也答应照顾了!
南阳果然富庶,居然要到了近万件刀枪,虽然陈旧了点,但还是能用的。
皮甲也要到了三千件,还有三百铁甲,抠了上好玄铁甲十副,乐的刘大官人当即穿上去显摆。
耀武扬威的回了军营!
本来还想要点弓弩,甚至是大黄弩的,直接被恼羞成怒的张太守喷了一脸吐沫星子。
皮甲刚好满足了李严、文聘两营,铁甲给了官将和亲兵,再操练一番,就是六千精锐之师了。
至于其他人,只能再说了!
月余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杂七杂八的事情总算是马马虎虎的搞完了。
“诸位将士听令!”
“喏……!”
“令李严,三千精锐成营,何仪、何曼为副将;文聘亦三千精锐,黄邵为副将。”
“喏……!”
五位激动的抱拳应诺。
“诸将当用心操练军卒,不可懈怠!”
“喏……”
“此间事了,我便回汝南,接下来诸事都交与诸位将军了,还有一万多青壮,亦要操练。”
“喏……”
将帅和谐啊!
南阳之行圆满成功,可惜是没有魏延的消息,也没时间浪费了,只好先回汝南。
李严和文聘带着总共一万六千多人北上官渡,不过要先到颍川郡等待,到时要与汝南人马汇合再一起北上。
刘大官人又马不停蹄的赶往汝南。
还穿着盔甲。
重啊!
胳膊都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