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这是唐代陈子昂所著的《登幽州台歌》,也是此次出师典礼会考中,云墨白的“旷世佳作”。
短短两句诗词,语劲奔放,极富感染力,深刻表达了作者怀才不遇,寂寞无聊的情绪。也正是这两句,却让众人看到了一副境界雄浑,浩瀚空旷的寰宇天地。
当亓帝声情并茂的朗诵完这首诗之后,全场鸦雀无声,直到韩束眼含热泪的鼓出第一掌后,台上众大臣才从震撼中惊醒。紧跟着,台上台下掌声雷动,赞不绝口,大家仿佛都忘记了这首诗并不是亓帝所写,而是台下一位学子,只用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所书。
别人不明所以,云墨白心里却明镜一般,他本来也没打算一鸣惊人,只是想投机取巧罢了,可没成想这一举动不但令他脱颖而出,甚至还搞了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动静。
看来以后还是得低调些才是,这么大反应,弄得我都要无地自容了。这个世界的人也太没见识了,我第一次学这首诗的时候,也没觉着有这么震撼啊……
云墨白心中愧疚,可是脸上不露声色,他觉着自己也许有些无耻了,但谁让命运之神如此戏弄他,让他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个陌生又孤独的世界,他只好安慰自己,就当是命运之神补偿给他的“外挂”吧。
就在这个几乎所有人都为之疯狂的时刻,云墨白看到了太子和曾少文脸上那难以形容的憎恶表情,刚才仅有的一丝愧疚之情,立马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在他脑袋里忽然浮现出来的一句在原来那个世界常听的歌词:“就这个feel倍儿爽!”
自嗨过后,到底亓帝是如何评价这首诗的,云墨白只听到个大概,总之除了夸赞就是夸赞而已。反正这首诗本来也不是他作的,就算亓帝夸上天去,实际也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出师典礼的题卷考核也有了结果,云墨白毋庸置疑的拔得头筹。
正午时分,典礼的用膳环节开始,由于书院学生年纪尚轻,且下午还有武试考核,所以亓帝带来的琼浆玉液,他们是无福享受了,只能看着台上那些大臣们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好不快活了。不过,好在为学子们准备的午膳同样也是精挑细选,丰盛无比的。
云墨白吃到一半时,二皇子亓宣突然坐到了他旁边,端着一碗清茶,对他说道:“墨白兄,恭喜你在文试中一鸣惊人,也祝你在下午的武试中勇冠三军,咱们以茶代酒,干一杯!”
他自顾自的说完之后,就爽快的一饮而尽。
云墨白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二殿下,你对我没有嫉妒之心么?你看没看到太子和曾少文的眼神?咱们可马上要回京城了,别到时候你因为我得罪了太子,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嗨!得罪了就得罪了吧。”二皇子摆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态度,又道,“正是因为咱们要回京城了,我才更要和你多亲近亲近,你也知道,我是皇子,回到京城之后,规矩礼数甚多,你回了隐龙阁想必也不会像在书院时有大把空闲了吧,到那时咱们要想再见一面,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二皇子说的是,那我也干一杯吧。”说罢,云墨白佯装不舍的豪饮一杯茶,也算给足了二皇子的面子。
不过,云墨白心里想的却是:谁想跟你亲近,我巴不得离你远远的才好,这么多年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二皇子是个什么人,我心里可清楚得很,虽然自当年云雾台之事过后,你经常与我套近乎,可只要不像亓弘那般憨傻之人,都能看得出来你是另有所图,我什么也不图你的,只要能快快乐乐的过日子,顺便再跟林嫣如多亲近一下,若是再能把嫣如娶回家来,那此生可就无憾了。
云墨白是越想越高兴,差点儿连跟林嫣如成婚后孩子叫什么都想到了,这嘴角也不由自主的上扬起来。
二皇子不知道他想的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还以为自己多年套近乎终于有了成效,又是豪爽的喝了一杯茶,然后志得意满的坐了回去。
闲话少说,午膳用罢,学子们休憩片刻之后,典礼台也为下午的武试准备出来。
这次,亓帝和众臣及其宾客坐在下面,所有学子按抽签顺序依次上台比试,因为承天书院以文为重,所以武试不过就是为了典礼内容丰富而设计的,主要就为了图个热闹,至于结果如何,并不重要。
当然,武试也并非完全是个摆设,毕竟承天书院里的学子都是京城中名门望族的子弟,谁不期待自己的子女能在皇帝面前获得赏识,所以看似鸡肋的武试,实际上却让众多没能在文试中脱颖而出的学子暗中较劲,心里都盘算着怎么能够出人头地。
由于大部分学子都不善武艺,这些人也只能无奈放弃这个机会,作壁上观,所以参加武试的人也就三十几个,女学子中更是只有叶闯闯一人参加。
抽签完毕,好巧不巧的,云墨白抽到的签对面正是曾少文。他拿着竹签喜形于色,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打丫一顿了!
这时,前面几场的比试已经开始了,一群花拳绣腿的学子,乱打一气,场面确实无聊,云墨白从台后面就看到了台下那些人了无生趣的样子,估计他们也盼着这没什么看头的武试赶紧结束,也好早早打道回府去吧。
突然,一人从云墨白身后拍了他一下,吓了他一激灵,转头看到是叶闯闯,便笑道:“还记得以前你是怎么说我的么?你这样突然在人背后出现,能活到现在真是万幸!”
叶闯闯吐了下舌头,说道:“小心眼,还记着呢,哎,你抽到了谁?”
“曾少文,你呢?”云墨白得意的显摆了一下竹签。
叶闯闯看后,说道:“真好,我也想揍他,便宜你了,我抽到的没什么意思,我都不太认得,随便打打就是了。”
这时,云墨白突然意识到叶闯闯身后还站着林嫣如,他急忙收起轻浮的样子,对她微笑点头,说道:“嫣如,你也来看武试了?这没什么意思的,你身子弱,不如回去小憩片刻。”
林嫣如听到云墨白关心自己,不禁害羞着低下头,怯生生的说道:“我想来看看你和别人比武,虽然我知道你武功好,但还是要小心些啊。”
“知道了,你放心吧。”
两人这略显暧昧的对话,直让叶闯闯忍不住干呕了一下,嫌弃道:“你俩有话回房说去,莫要在这里你侬我侬的,嫣如啊,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呢?这武试可就我一个女孩子。”
她这番话把林嫣如说的脸色更加红润了,只见林嫣如转过身去,跺脚说道:“闯闯你净胡说,男女授受不亲,什么叫回屋说去,你再讲这样的话,我可要生气了。”
叶闯闯急忙把她拉过来,赔礼道:“好啦,给你认个错,一会儿我上去让人家打我几下给你出出气。”
她这么一说,林嫣如立马又心软了,急切的对她说道:“不可以,你也要小心些。”
这边三人正说着话,台上便传来老师的声音。
“下一场,由云墨白对阵曾少文,请双方上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