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回到公会,已经大黑了,各自散去。星河回到屋里,一边还回味着在夜市里吃的烧烤。他跟师父木九养成了一个习惯——不挑吃,但喜欢美食。今天在夜市里吃到的那些,以前从没见过,吃了之后,回味无穷,和云阳大陆的美食相比,有一种独特的味道,能酥到人的灵魂里,竟对人的精神有裨益,要知道,凡是能增益精神的东西,都是不平凡的,这丝裨益虽然微小,但长期积累下来,就可观了。
他拿出新买的书,看了一阵,然后就试着炼丹,一边翻阅韦师给的手册,一边回想着韦师炼丹的过程。
练气丹,是最简单的一种丹药,需要的药材不多,炼制的过程不麻烦,用的时间也不长,但具有代表性,就像书法中的“永”字,简简单单八笔,代表了书法八种常见的结构,练气丹也是如此,像他在天丹峰考核初级炼丹弟子的时候,考核的就是练气丹。
这里的练气丹,无论需要的药材,还是处理的方法,和云阳大陆的有很多不同。但炼丹的理念终究是相似的。
他失败了几次,每次失败,都会认真地总结原因,等下次炼制时,把那些失误一一改正,就像回到了当初炼丹的时候,炼制的手法也越来越熟悉。
终于,快要天亮的时候,他炼出一炉练气丹,而且是五品,虽然有许多地方他还不理解,但不妨碍他照葫芦画瓢。
天亮了,他匆匆和萧凡打过招呼,就去公会里找敏姨,找到敏姨,见她不忙,就拿出昨晚炼丹中积累的那些问题和困惑,一一向敏姨请教。敏姨初时还不在意,耐心的解答着,可随着他的问题增多,也越发惊讶,不是她答不上来,是星河的问题问到了点子上,不像是一个初学者,有些地方,她自己炼丹时都没注意,被星河一问才恍然。
一个问,一个答;一个问的越来越多,一个答的越来越慢。两个人都感觉到自己在问答之中,有了巨大的进步,不知不觉,当星河把自己准备好的最后一个问题问完,他才发现已经错过吃午饭的时间了了。他抱歉地说:“敏姨,谢谢您,真不好意思,耽误了你这么久,敏姨,要不我请你出去吃?”
敏姨说:“小家伙,不用。以你的情形,是不是可以炼练气丹了?”
星河说:“是的,敏姨,昨晚我就练了一炉,可问题很多,今天才来问你。”
敏姨听说,就让他马上炼制一炉,如果还有什么问题,她也可以及时解决。
于是,星河借用敏姨的丹炉,又炼制了一炉练气丹。他昨晚遇到的和想到的问题,都已经得到于敏的解答,如今心里没了障碍,手法上也不再迟疑和延误,炼丹的过程就顺利。很快,炼制出一炉练气丹。于敏等他打开丹炉,发现果然如她所料,练气丹被炼制出来了。不仅如此,还达到了七品。俗话说,五品是凡,六品是灵,七品是丹,八品是宝。一个弟子,只要能炼制出五品练气丹,就可以被评为初级炼丹弟子了,而他炼制的练气丹已经达到了七品,这不单是手法熟练,还需要有丹灵,他,已经有了丹灵。
星河听敏姨说自己有了丹灵,暗自苦笑,心想,这里所说的丹灵,就是云阳大陆里所说的丹魂吧?自己早就有了,如今不过是重新熟悉。
于敏一边说,一边又拿着练气丹细细审视,半晌,她问星河:“如果让你练一炉筑基丹,你能炼出来吗?”
星河说:“可以试试,可我没有筑基丹的丹方和材料。”
于敏听说,就找来几分筑基丹的材料,然后和马星河讲解着筑基丹的丹方,包括药材如何提炼,如何配比,炼制的过程都需要什么样的手法,一一讲述给他,又说:“马星河,我先炼一炉,你在一边认真地看,有不懂的,等我炼完后你再问我。”
等星河答应了,敏姨就调好息数,认真地炼起筑基丹。敏姨本是资深的炼丹师,是公会里最有希望成为第二个炼丹大师的。她的手法娴熟,功夫扎实,许多的地方有自己独到之处。有了她的演示,一遍下来,星河就懂了,纵然有几处不明白,问过敏姨,也都了然。
于敏见他已经没有疑问,就说:“你来炼一炉。”
星河说:“好的,敏姨。”一边把于敏先前的讲解和炼丹的过程,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一边开始处理药材。
他以前在太玄宗的天火秘境里,已经练过太多次筑基丹,炼制筑基丹,如同自己手心上的掌纹一样熟悉,如今虽说丹方和手法都不同,让他开始时显得笨拙,但很快就熟悉了,像资深的炼丹师一样,迅速处理药材,炼制丹药。
不久,星河的筑基丹已经练成。他用的是和于敏一样的手法,也就是云阳大陆的第一种炼丹方法,药材同时在丹炉内提炼,整个过程,全靠炼丹师的操控,这样的方法虽然难度大增,但炼制出来的丹药,也不是分开炼制能比的。这虽然是他在壶界里第一炉筑基丹,不仅没有失败,还达到了五品。
于敏多准备了几份筑基丹的材料,就是怕他失败,没以为他第一炉就能练成。于敏拿着星河的筑基丹,心中的激动难以言表,这么多年,青州公会终于又见到了一个炼丹天才了。她拉着星河说:“走,现在时间还够,我带你去认证室,考核一个中级炼丹学徒,等你考核下来,咱们再去找一叶那老家伙,看看他是什么表情?”
一路上,星河向敏姨请教着自己在炼制筑基丹的过程中,遇到的困惑和不解的地方,敏姨放慢了脚步,仔细想过,一一回答了,才拉着星河,来到公会对外进行炼丹资格认证的地方,对那里的长老说:“吴长老,我带一个人过来认证中级炼丹学徒,他虽然还没考核初级炼丹学徒,但我能保证他的水平,你直接让他考核中级炼丹学徒。”
吴长老见星河是于敏亲自带过来的,那自然没问题,就安排星河直接进行中级炼丹学徒的考核。
这里中级学徒的考核,考核的也是筑基丹,而且,只要达到四品就可以通过,星河已经达到五品,所以于敏才把他拽过来。
星河轻车熟路地炼制着筑基丹。已经练过一炉,这第二炉就不再生涩,何况敏姨已经帮他解决了第一炉里遇到的问题,他整个炼制过程,已如行云流水,不再有窒碍之处。敏姨在一边看着,踌躇了半晌,方叫过来两个工作人员,让他们分别去把韦老头和萧凡他们找来,就说马星河在这里考核中级炼丹学徒资,他们要是来晚了,就看不到了。
两人去了,不一会,在他们身后跟了一群人过来,不只是韦师和萧凡,童飞,童梦,瑶瑶,还有几个在韦师那里等着炼丹的客人,也都跟了过来。
当时,韦师听说马星河在进行中级炼丹学徒的考核,那种惊讶,几个人从来没在韦师的身上看过,他们见韦师连炼丹都不顾,转身就走,好奇之下,就跟了过来。半路上又碰到韦师的几个徒弟,都说马星河才开始学习炼丹,更燃起了兴趣,想看看马星河是一个什么样的年轻人。
几人跟随韦师来到这里,见这里的工作人员都静悄悄的,连大气都不敢出,在那里围绕着一个俊美非常的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低着头,正全神贯注地炼丹,有着与众不同的气质,尤其那种认真的态度,更显出一种超凡的魅力。在他的周围,并没有别的弟子炼丹,几人知道,这就是工作人员口中的马星河了。
韦师来到近前,认真地看着马星河炼丹的每一步,见他炼丹的手法,虽略显青涩,但每一处步骤,都完成的很好;每一处火候的处理,也恰到好处,整个过程没有窒碍,已如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即使他以挑剔的眼光,也挑不出大毛病,他知道,星河此次炼制筑基丹,必然成功了。
可是,他昨才为他讲解和演示,今天,他就能掌握到如此地步,这已经不是用“天才”二字能表述的,他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凝神屏气,等待着最后的结果。心想着,青州公会,终于出现一个真正的炼丹天才了。他的徒弟萧凡,虽然被他寄于厚望,也被青州城的人誉为天才,但那只是常见的天才,在青州出色,可要是放到禹州等那些大洲,就显得普通了。
萧凡他们四个人,也在那里认真地看着,静悄悄地不说话。洛瑶看见白猫趴在星河的脚边,就远远地伸出双手,白猫秒懂,悄悄地跳进了她的怀中。
考核室里,十多个人,都在静静地等待结果,屋内,只能听到马星河丹炉内丹火燃烧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