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抱着白猫,手却不知道该放哪里,觉得摸也不是,不摸也不是。如果,白猫只是白猫,星河还不会茫然。可白猫虽然是白猫,却又不是那个白猫,在星河的眼里,她是精灵族的老前辈,又是一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少女。抚摸,是不尊重;不抚摸,白猫又舒服地躺在怀里。星河犹豫了一阵,终还是把手放在小白的头上轻轻地抚摸着。愿意被亲近的人抚摸,这是猫的天性,是猫无论多大都改变不了的天性,何况小白没有告诉星河她的名字,大概已经习惯了星河叫她小白,还想星河像以前一样对待她。
这一宿,除了冥想,星河都呆呆地坐在师父木九曾经坐的椅子上。等到第二天旭日东升,星河方起身,把师父的屋子细细收拾了一遍,又把和师父学过的剑术,从头练了一遍。看看天色已经大亮,远处天剑峰上时不时能见到剑光,星河就直奔天剑峰而来。
原来,星河想到自己有了仙剑,应该先把御剑飞行学会,将来无论是赶路,还是跑路,都多了一项本事。可御剑飞行,靠自己的领悟和练习会很慢,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学会。以前,自己没有飞剑,如今想要尽快地学会御剑飞行,只能和师祖请教了,看师祖有没有好方法?
星河找到了云峰主,趁着别的弟子不在跟前,把自己的想法和云飞扬说了,说:“我怎么才能尽快地学会御剑飞行?”云飞扬说:“你想的不错,如果能学会御剑飞行,你也多了自保的能力。但你的修为太低,一般都是筑基后期才开始练习御剑飞行的。御剑飞行需要两个条件,一是有一把好剑,这点你已经有了;二是可以剑气外放,神识最起码离体数米,这样才可以操控飞剑。你的神识能够离体了吗?离体有多远?”星河说:“我自从那天领悟了剑意,感到自己整个人都化成了宝剑在天空中穿梭,就可以神识离体了,大概有百十米的样子,超过这个范围,就有点疲惫,不敢再远了。后来,我在剑冢中得到了秋水剑,剑冢里剑气太浓,不好御剑,我想回到飞云峰后再练习,结果刚回到飞云峰,就听说我师父失踪了。”说着,星河眼角有点湿润,又怕师祖看到,就低下了头。云飞扬看到星河的样子,知道他在想什么,安慰星河说:“你师父只是失踪,也许哪一天就回来了,你不要太担心,要努力争取提高自己,到时你师父回来见到了,也会开心的。你神识居然可以离体百米了,很好,不愧是你师父的徒弟。你师父也是才入筑基后期,就学会了御剑飞行。既然这两个条件你都具备了,我就教你。但这里人多不行,我带你去飞云峰。”
说着,云飞扬带着星河,驾起了宝剑,一眨眼的功夫,就从天剑峰的峰顶,飞到了飞云峰的峰顶一个平缓的地方。云飞扬说:“第一步,你先练习用神识操控飞剑,当你能操控自如,让它在你的周围自在穿梭,甚至操控它能使出剑法,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接着,云飞扬就把如何用神识操控飞剑,操控飞剑的同时,怎样让飞剑离体也能发挥出威力等种种技巧和需要注意的地方,一一教了星河。然后让星河由近及远,从飞剑离体,到操纵飞剑飞行,慢慢变出种种花样。
星河用心地学着,把云飞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在了心里,并运用到实践中,从一开始的歪歪斜斜,到后来熟练的操控,让飞剑绕着他飞舞,用了不到三个时辰的时间。
云飞扬见了,不免赞叹,不愧是领悟了剑意的天才,不只神识离体远,就是学的也快,仅仅才三个时辰就学会了,想他那时候,还用了几天的时间,才能自如地操控飞剑飞舞。他本来想,今天先教会星河用神识操控飞剑,等过几天星河练熟了之后,再教导他下一步。可如今看来,可以直接教他第二步了。
云飞扬说:“星河,你了解如何御剑飞行吧,你先照着试一试,不要害怕,我在一边看着你。”说着,就让星河将宝剑放大,方便他站上去,然后让星河用神识操控着飞剑飞起来。星河小心翼翼地站在飞剑上,像上次他站在木九的飞剑上一样,牢牢地用真气包裹住飞剑和自己,然后才让飞剑慢慢地飞起来。
飞剑是飞起来了,可是左摇右晃,速度不快不说,一个不小心,自己就栽倒地上了,弄得灰头土脸。星河有点惭愧地看着云飞扬。云飞扬说:“你做的还不错,初次御剑,就能飞起来。但你的要领弄错了。御剑飞行,不是简简单单地踩着宝剑飞行。准确地说,不是你踩着宝剑,然后让宝剑带着你飞。你不能把你和宝剑分成两个独立的部分。御剑里有一句术语,叫人剑合一。人剑合一,最初是用来攻击敌人的,可以发挥最大的威力,后来,人们把它用于飞行中,才真正学会了御剑飞行,可以瞬息万里。人剑合一,是你和你的宝剑,形成一体,没有剑和人的分别,你就是剑,剑就是你。当你御剑飞行的时候,不是你踩着宝剑在飞行,而是你和宝剑在飞行。宝剑有灵,你学会了人剑合一,自然就会和你形同一体,无论是你站宝剑上面,还是你悬挂在宝剑下面,其实是没有分别的,不妨碍你御剑飞行。只是人们习惯了站在宝剑上,才让初学的人误以为御剑飞行,必须要踩在宝剑上。但想要学会人剑合一,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需要长时间的练习,还要看你的悟性。好在你的宝剑是仙剑,它在你飞行的时候,自会形成防护,把它和你联系在一起,只要你正常地站在上面,就可以暂时性人剑合一。当然,这只是一个取巧的办法,想要真正的御剑飞行,还得你真正学会人剑合一。”
星河听了云飞扬的讲解,恍然大悟,想起了自己第二次进入剑意,也就是在飞云峰那晚,自己整个心神都化作了宝剑,最后飞上了三十三天,在三十三天里穿梭飞行,那岂不也是一种人剑合一吗?我即是剑,剑即是我,我和剑本没有分别。想到这里,星河就回想着那晚化作飞剑的感觉,然后把那样的感觉,和身前的秋水剑融汇到一起,渐渐的,在他的脑海里,已经没有秋水剑和马星河的分别。秋水剑就是马星河,马星河就是秋水剑,他们是不可分割的。他们一起动了起来,慢慢地加快速度,先是绕着云飞扬转着圈,然后倏然远去,冲上了蓝天,变成一个黑点;又冲向山脚,在云朵里时隐时现。
“这就是御剑飞行吗?原来御剑飞行的感觉这么好。”星河喜悦地想着,一个激动,心神不稳,就退出了人剑合一,被迅猛的疾风从剑上吹下来,直朝山下跌去。云飞扬赶紧极速地飞到星河的身边,抓住星河。秋水剑因为失去了操控,也撞在山石上,落在了那里。
山下星河将要坠落的地方,有一只白猫正在拿着爪子锤着胸口,看着天上的星河,在那里想着:“吓死本喵了,跟你在一起,非得让你吓出病来不可。你要是落下来,我要是接不住,不得连我一齐砸死?!”
云飞扬把星河放在峰顶,星河喘息半晌,说:“一个失神,就掉了,幸亏师祖你接住我。”说着,用手捏了一个剑诀,把远处的秋水剑唤了过来。云飞扬感叹着:“不错,我才说过人剑合一,你就明白了。明白了不说,还能马上做到,木九真是收了一个好徒弟。”云飞扬爱怜地看着星河,又说:“人剑合一你已经掌握,学会御剑飞行只是时间的事,你现在需要的是多多练习,等你真正熟练了,就不会发生刚才的失误了,关于御剑飞行,我没有什么可以交给你的,剩下的你自己慢慢练习。但我不在身边,你不能飞那么高,也不能飞那么快,既然是练习,只在离地十数米的地方,纵然失误,也不会出什么事,记住了吗?”星河抬起头,看着云飞扬说:“是,师祖。”云飞扬又说:“你就在飞云峰上练习,先不要出峰去,等你熟练了,再出去。出去了也不要在外边炫耀,尽量低调,能隐瞒就隐瞒,这样,你以后也多一个逃命的本领。我不能总呆在这里,你有什么事就去天剑峰找我。”说完,云飞扬就驾起飞剑,回了天剑峰。
星河目送着云飞扬远去,本来他想把昨夜白猫看到的,告诉师祖,可这样一来,又牵扯了白猫转生的事,也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再说了。
学会了御剑飞行,星河的心里有了一点满足感。可一想到师父,那点小小的兴奋,就消失无踪了。看看天色还早,星河再次进入人剑合一,再次练习着御剑飞行。这次没有师祖在这里,他也不敢肆意地飞行,只依照师祖的话,离地十数米,踩着飞剑慢慢飞着,熟悉着御剑飞行的一点一滴。
他这样缓慢地御剑飞行,正应了那句话,“快不如慢。”因为要慢,才能更好地锻炼操控的能力和操控的技巧,也更容易让星河练习如何保持人剑合一的状态。等到天黑了又亮了,他已基本掌握了御剑飞行的技巧,再不会轻易地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