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晚了,已经没有饭了。”
越子昂也不沮丧,更不生气,这点儿委屈算什么,一顿饭不吃又饿不死人。
连忙去将桌子上的小壶提起来给坨子花匠的茶杯里满上。
“叔,您贵姓啊,我以后在这院子里怎么称呼您?”
强龙不压地头蛇,该低头时就低头,等自己长得个头够大了,这坨子花匠也该老的快进坟墓了,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坨子花匠拿眯着眼睛对着越子昂一张笑脸,说道:“叫我花匠就行了,这院子里就我一个花匠,这些花花草草可不能根外面的野草似的,它得有规矩。你以后跟着我学手艺,更得有规矩。这满县城里的人想要学上一式吃饭的手艺,卖儿卖女都不见得有人教,你也就是大管家打招呼了,才有这天大的运气。这院里里里外外的花草树木都归我管,哪个碍着主家的眼了,罚没了工钱,那是小事,若是不守规矩,被东家挖了眼珠子,都是轻的!”
越子昂一个机灵,顿时道:“那内院不是不准男仆进去吗?”
坨子花匠抿了口茶,斜着眼睛道:“怎么你指望那些娇滴滴的姑娘们干这些粗活吗?他们是伺候府里少爷小姐的,那些奶妈保姆的轻易更是得罪不得,人有亲疏远近,人家是住在内府的,天然的就要比你亲近。府里的规矩,内院打打扫扫的事情不归我们管,可是,修剪这满园子的景观,是必须我老花匠来负责的,一周没有特殊的吩咐,只能进一次内院。你以后跟着我,可得多张个心眼,别让那个长舌妇去咬了舌头,那时候,我也救不了你。”
“花匠师傅说的是,小子知道怎么做了,没事不往内院跟前凑,进了内院只看眼前五米的地方,多了一眼也不瞅。”
坨子花匠这才满意的点头:“这才对,人呀,一辈子无病无灾,才是正理,那些蝇营狗苟的事情,少沾惹才好。那屋子里,还给你留了一块饼子,进去吃吧。”
“哎,谢谢花匠师傅。”
老实人的至理名言,在这府里,对于底层人来说,这的确就是最正确的生存方法。钱府,也正是应为这些人的衬托,才能够枝繁叶茂。
不过,别看那坨子花匠将自己说的多么厉害,其实,他的工钱并没有比别的仆役高多少。毕竟,这个世界的富人虽然也不算少,可是,能剪树枝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浪里淘沙,留下的人也不过是保一碗吃饭钱。
越子昂心中有数,规矩还是要守。他现在更想做的,是有能力租上半间房子,给越淑璃居住,让她洗的干干净净的。
女孩子自然也可以出来做工,只是能够挑选的工作实在是不多。
“其实,我可以去做针线活的。”
“你会做?”
越淑璃低着脑袋:“娘以前交过,我很小的时候就帮娘干活了。”
越子昂知道又勾起了她的伤心事,急忙岔开了话题:“怎么以前不做,那可比叫花子天差地别,瞧,我现在都有些佩服你呢。”
女孩儿感到自己被认可,噗嗤一笑,又连忙板起脸来:“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有了房子,不管是租的还是买的,就算是城里人了,不是流浪的乞丐,衙役就不会将人赶出城去,而且找工作也很容易些。”
女乞丐总是稀少的,如果不是自己的话,等着女孩儿再长大一些,就该有人牙子注意到她了。
“那好办,我先去找房子。”
“可是咱们现在没有钱啊。”
越子昂出了桥洞,又低头说道:“我现在是钱府的仆役,这虽然不算得什么,可是,总是一层身份和保障,我先寻房东宽限几日,发了工钱给他补上就行了。只是,月钱实在是太少了,恐怕找不到像样的房子。”
走在街上,越子昂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半晌后,反应了过来,似乎小姑娘今天没有哭鼻子,而且,嗯~居然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发脾气。
啧,想那么多干什么,还是先去找房子吧。
这县城里分闹市,富人区,穷人区,衙门,兵营,和其它混杂在其中的各种地段,甚至,越子昂还看到了一间牌子上写着除魔寮的商铺,可惜,今天出来的时间已经很长了,时间很紧,不然越子昂一定要进去看看里边的人是怎么骗钱的。
城里有一处非常美得河流,水流清澈,里面到处都是盛开的莲叶,时间长了,越子昂也就知道这里叫莲子湖。
在经过莲子湖的桥头时,越子昂看到七八个算命先生依次在桥头上摆摊,原本也没什么稀奇。
这种骗人的玩意,上一世都被人玩烂了,还有什么计算机算命,人脸识别算命,一点儿也不新鲜。
但是,其中一个算命的中年人一直盯着越子昂看,看的他浑身不舒服,索性加快了步伐,快点离开了这里。
真是莫名其妙。
没有过多的理会,在错过了中午钱府的饭点以后,越子昂总算找到了一间稍算满意的房子。
这是一个胡同巷子,但是离主路只有二三十米,晚上只要别出去,白天的时候,在人多的时候走快一点儿,出不了事。
房主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和老板住在一块,儿子在府城里当兵。老两口现在只希望自己的儿子能留下半个儿女,把儿媳妇撵到府城里去了,别的就没什么追求了,也因此,房租要的不贵。
越子昂说自己是钱府的仆役。本来,这种无凭无据的事情,一般人是不信的,老两口更不认识什么字。但是老两口实在,反正自己的房子就在这里,住进来的也是两个娃子,等过几日付不起租钱了,赶走就行了。
啧,老两口以为越子昂和越淑璃是亲姐弟,所以没有多想。
不过,越子昂也没有打算住在这里。一个是真的不方便,就一间屋子,夜里起夜的时候,为了安全,只能在屋子里解决,所以,房租没给,越子昂先买了个新马桶。另一个,就是男女授受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