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昨日皇上知道荣王遇刺，大怒。下令吏部和大理寺一月之内找到凶手。我看，这凶手八成又是一个替罪羊。”太子合起折扇，笑意盈盈地看着前面的人，潋滟的水光倒映着那个人的面孔。
“那可未必，我觉得皇上可能会顺着这条线继续查下去，再杀鸡儆猴，给那个人一个威胁。”坐在对面的人是锦衣卫头子陆梓臣。一把绣春刀横在腰侧，一身飞鱼服穿在身上尽显威严。
太子名叫沈钰，字淇奥。是皇后所出，皇帝也对他甚是疼宠，不出意外的话，下一任皇帝就是他了。太子与陆梓臣是至交好友，自幼相识，关系好的不得了。
陆子宸:“不信，就打一个赌。”
一个月后，凶手被查出是礼部侍郎周远航，圣上当即下旨继续严查，周远航秋后待审。太子不免收到牵连，被罚禁闭。与此同时，春闱也开始了。
“带些薄荷膏去考场，头疼困乏是抹一点到太阳穴会好很多。心态放松，不要紧张。没考也没事，反正你年纪小，下次再来。要好好努力。”吏部尚书顾源铭仔细地叮嘱这自己的嫡长子顾哲明。虽然自己没怎么关心照顾他们姐弟俩，但是该有的也不会少。
“是的，父亲。”
“那你就出发吧。”看着顾哲明渐渐离开，顾源铭也去书房了。
到了考场，顾哲明看到江城和苏落翎一众人也在，互相点头示意问一下好。放眼望去像自己怎么小的没几个，江城他们是同年生的，今年已经有18岁了，而自己也才15岁。齐朝的平均科考年龄便是十八岁，自己整整小了三年，不过为了改变现状，他只能好好学习，争取考个功名回来。
稍作休整，考试就开始了。这次考试难度比上一次大很多，还加了题量。不少人始料不及，脸色发青，但还是继续考下去了，万一自己走狗屎运了呢。
这次考试持续了整整5天，这5天都要在考场待着，防止作弊。顾哲明虽然没有那么娇气，但考场的住宿环境还是让他没有休息好。就这样一直持续到最后一天。
顾哲明看到试卷上最后一道大题是问的是律法的革新。齐朝律法是应用了前朝的律法，太过松散，很多官员都从中捞油水。不然也不会让土匪出身的齐高祖打下来。当代皇帝也就是是齐朝的第二代皇帝觉得应该革新律法，所以才会出这一道试题。
顾哲明知道拍皇帝马屁说什么皇上圣明不会出错之类的一定不行。但是如果直接写出律法的问题也有可能会牵扯到很多人的利益。想了想，才慎重地下了笔。
考完试，顾哲明长叹一口气。
回到家里，顾哲明强撑着倦意，来到了书房向父亲报备一声，便倒头就睡，一睡睡到第二天。醒来后，愣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起身。
揭榜的时间也很快就到了，这段日子里，朝堂之上依然为利益吵的不可开交，人们津津乐道着八卦，学子们紧张且期待地想着自己的考试成绩。苏落翎和贺悠悠依然在瞒着长辈谈恋爱，江城也依然忙着。
－
“你难道不应该很忙吗？”顾哲明有些无奈。
江城的身份和才识是一等一的，今年是肯定榜上有名，为了之后有个好前途，现在难道不应该去活络关系吗。
“一干事物已经安排好了，不忙，很闲。”
看见江城这幅似笑非笑的无赖样子，那还有之前的温润如玉的形象。顾哲明知道，如果自己不给他一个答复，他绝不会善罢甘休。既然如此，那就讲清楚吧。
“既然如此，那江兄不知可否有空一同去吃茶？”
“甚好。”
他们所去的茶楼是一品茶，能直接说出自己家的茶是一品，可见背后东家实力强大，曾有个人在一品茶里撒泼闹腾，后来这个人就莫名其妙失踪了。至此，大部分人都不再随便议论这间茶楼了。
“一间。”
“好嘞，两位客官往里请。”
糕点，茶水都上齐了。窗户开着，吹来阵阵凉风，很舒适的一个环境，却没有一个人动桌子上的东西，也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仿佛是在较劲般陷入沉默。不管是这两个人还是其他人，心里都很明白，对方绝对不是什么好糊弄的角色，今天这盏茶，能不能喝上都不一定。
缭绕烟雾从茶中腾腾升起，澄澈空明。窗户一关，只能隐约听到楼下说书人的声音和满堂的喝彩。
“不知江兄可否喜欢这龙井？”顾哲明率先开口说话。
这龙井是被当今天子亲口赞过的，自然极为喜爱。但如今争夺下一任皇帝的两大势力——太子和五皇子。却并不是很喜欢，尤其是五皇子更甚。
“江某爱茶，无论什么茶都有自己的特色，独一无二，每种都很喜欢，自然也包括龙井。”说完，便拿起茶杯浅酌一口，再放下去，发出一声微不足道的声音。突然，一道利剑破空而来，直直地朝着顾哲明的方向射来，顾哲明光是看着就知道体弱，幸而两人坐的近，江城立马把他拉到自己这边。那箭没入墙壁，还带着一封信。
顾哲明平息了下自己的气息，让自己不那么紧张。随即气愤地开口。
“到底是哪个人胆大包天，天子脚下，圣人眼里，竟敢做出这种事！”就连身体也因为气愤而微微发抖起来。感受到身边人的愤怒。江城将眼底的算计隐藏起来，出声安抚。
“贤弟莫要生气，当务之急是要找出背后之人是谁。”
江城取下信把信看完后，又再折了起来，放进袖子里。
江城的表情如深潭般不可测，顾哲明无法从中探知一二。他知道江城是不可能说这上面写着什么，如果贸然问出口，说不定还会告诉错误的信息。再说了，这信也不是的是福还是祸。一切，只能暗地里想办法了。
“二皇子要在户部路出马脚了。”
顾哲明一听便知道这是信上的信息。
二皇子是最近新冒出的势力，是皇上一手提拔的，很得盛宠。估计，是为了敲打太子，打压五皇子吧。
二皇子的生母是婢女，可想而知这位皇子经历了什么。皇上在一次闲散中看到了这位皇子，当时二皇子要加冠了，便为他举办了盛大的加冠礼。从此便得盛宠。可惜帝王的宠爱又能算得了什么，二皇子以为自己是真的被疼宠，在皇上面前卵足劲地表现。可惜可惜，一切都是无用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