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弋夫人姓赵,少好学沉静,陛下生母也。帝以行孝道思亡母,筑云陵邑赵族三百户,追封皇太后入宗庙。”
“画中女子可是钩弋夫人?”
“正是。”
正值月半,陛下离宫前去云陵祭拜,走之前遣长治一行中官抬了一副屏风来,为首者千叮呤万嘱咐要丽正殿侍从好生打理。小妹原以为只是副屏风与平常宫里供奉的无两异,正寻思让和铃给搬下去收着,经成娘这么一说,倒是换不得了。
“此屏乃云阳宫旧物,先帝时内府工官敕造,外框木质纹路分明,制者刀工明快,内屏布甄选蚕桑面子,是为上品。尔后先帝又命画工描了夫人丹青于屏布中,称独一无二之屏堪配举世无双之奇女子。”成娘入宫二十载,奇闻轶事多有耳闻,礼乐宫法为宫人表率,原在御前侍候,小妹入宫后便叫她换到丽正殿当值。婕妤年幼诸事不懂还需长者多加提点。
“成娘可知何为‘奇女子’?”小妹一胳膊肘撑在长案上,听成娘徐徐道来,每每讲起宫中奇事,她总有一包子劲儿追问个不停。
“坊间传闻夫人天生握拳不能伸展,先帝过河间听当地人道来,不想竟有此奇事,于是召见她并将其手展开,展开后掌中握有一玉钩。尔后入宫夫人怀胎十四月有余得一子,也就是当今陛下。上古传说尧帝十四月而生,众臣以为吉兆,皆颂天子之名,得此奇女汉宫之兴。”
“那后来呢?”小妹越发觉得奇异,扯着成娘的袖子,央求她继续往下说。
“婕妤凑过来些。”,成娘示意小妹靠近些,后宫禁事还是私下讲,以免隔墙有耳平添祸患,“后来之事奴也不尽知,只是以前听些年长的宫女嚼嚼舌根子,说是先帝下旨赐死钩弋夫人,云阳宫一众宫人尽数被诛杀。具体缘由也没人能说的清楚。”
“成娘不是说先帝极其宠爱夫人吗?为何又不给她留条活路?”她不明白那些男欢女爱的道理,相爱不就是得长相厮守吗?像母亲和父亲一样,相敬如宾宜家宜室。
“婕妤真是折煞奴了,天子之心岂是奴等凡夫俗子妄加揣度的?从前的陈皇后、卫皇后,都曾是先帝照拂之人,可最终却没个善终。”
自古帝王家薄情轻义,只要还没到万劫不复之地,就还会有一线生机。等她逐渐长大明白这个道理时,为时已晚木已成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