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历一一五四年,统治七州共三十六诸侯国数千年的庞然大物“巨阙帝国”突发巨变。
先皇代天巡狩,行至诸侯西羌边境时遭西羌边军袭杀,两万人的禁卫骑兵被五千北羌骑兵砍的落花流水,先皇也被摘了脑袋。
国不可一日无主,尚未达弱冠的幼主“栞”被匆匆继位。
本是举国欢庆的大喜之日却满城素缟,白绫绕梁。
民间对此议论纷纷,更有信鬼神者焚龟甲求问,得出惊人的大凶答案。
大典次日,幼帝下召伐羌,“西方黑甲军、戍边军团计二十万大军开拔西羌边境,老将姜钟率五万铁骑避实击虚直取西羌王庭,斩西羌王族万首以祭先皇在天之灵。”
快马带着召令还未出皇城便被召回,幼帝所发召令被太后亲自收回,改换成了另一份懿旨火速送往距离皇城百五十里的禁卫军大营。
当夜,禁卫军开进皇城接管城防,外城街道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不时有披甲执戈的军人在骑着高头大马的军官带领下砸开民居缉捕盗贼。
缉捕持续了足足半个月,几十万人口的皇城一片鸡犬不宁,人人自危纷纷闭门不出,偶尔民居里传出一声婴儿哭泣也会戛然而止。
半月后禁卫军撤出街道列队出城,有胆大百姓尾随禁卫军至东门外,发现此处竟然捆缚了上千人,其中有享誉盛名的博学之士,也有市井屠狗之辈,当先一人更是手握帝国精锐骑军“破风军团”的大将军甘佘。
百多名禁军手握断头刀站在犯人身后,只待一声令下便会人头落地。
日上三竿,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一金甲将军排众而出,对着台下狠狠一挥手。
周围禁军如饿虎扑羊,狠狠按倒捆缚的犯人,反方向攥住犯人的头发,免得阻碍断头刀砍下。
行刑禁军高高举起断头刀,而后快速挥下…
鲜血飙射而出,染红了面前的土地,一颗颗头颅犹如滚地葫芦跑了遍地。
犯人多而行刑人少,整个杀戮过程足足持续到夜幕将至,上好的百炼断头刀生生卷了刃,有时一刀砍下并没有利落的摘下人头,而是卡在了骨头中间,犯人并不会立刻死去,挣扎着,惨叫声冲破苍穹。
那一天城外随处可见的郊狼纷纷夹着尾巴跑进了深山。
再一天后,皇宫鸣钟三万…幼帝“栞”被人在御膳里下了毒,苦熬了半个月后紧随先皇仙去了。
……
短短一月,两任皇帝驾崩。
禁卫军虽捕杀了下毒的内侍和有牵连的将军大臣百姓,又下令禁止流言蜚语,但皇宫内外显然已经充满紧张的气氛。
内官外臣近两日不断私下相会。太后不得已摄政召开早朝,可竟有大半朝臣未至。
余下小半死忠虽有心救国,但奈何兵权皆被八大将军握在手中,而太后此时不求八大将军能回宫稳住人心,只要他们不趁乱起兵造反也就谢天谢地了。
情况越来越严重,太后丰灵也再不敢把小儿子推上帝位,两任皇帝接连驾崩,任谁也看出了阴谋。
终于,三个月后镇南将军刘镇川在帝国南方率先宣布脱离巨阙帝国自立为王,紧接着镇西将军马荣、镇东将军吴立喻纷纷自立为王,大半个帝国被分割了出去。
太后寝宫。
丰灵太后身着素服紧紧抱着小太子“轩离”声泪俱下:
“我儿需铭记,我巨阙帝国建国千余载,自祖帝至你父王无不兢兢业业勤政爱民,然天不佑巨阙,你父王与皇兄被奸人所害,遭此大难我巨阙帝国难免分崩离析,母后一介女流虽想力挽狂澜,但徒呼奈何。今后我儿当自强不息,他日若能光复巨阙,你父皇和母后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声音愈来愈小,丰灵抱着懵懂的幼子渐渐安静下来,原来是小轩离在母亲得怀里睡着了。
不多时有一金甲武将大步跨入寝宫,在纱帐外对着丰灵跪拜道:“参见太后,不知太后何事召见?若无大事我还需驻守城墙,该死的朱宰相带了兵马正在围城!”
“武将军请起,切不管那些乱臣贼子,今日确有他事相求将军,但请将军万勿推辞。”
“太后请吩咐,便是粉身碎骨武某亦不会推脱半句!”
金甲将军武獒再次跪倒:“承蒙先皇不弃,于乱葬坑救了我这身臭皮囊,还封我为禁军统领,此等恩情武某终身谨记”!
“好!禁卫军统领武獒听懿旨!”
“值此大乱之世,天地懵懂,生灵涂炭,特命禁军统领武獒率禁军脱离巨阙帝国之外,休养生息,以待他日救百姓于水火,复故国于古地。”
“太后万万不可,我再走了你怎么办啊!”武獒长拜在地。
“武将军…”
“武将军难道你要我苟且偷生下去吗?先皇驾崩我本应该陪他而去,奈何放心不下二子,所以偷生下去。谁想他们竟然连栞都不放过,现在我只剩下这一个儿子了,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他出事!”
武獒铁打的汉子也忍不住眼眶通红,还想说些什么被丰灵挥手打断:
“接旨吧武将军。”
“罪臣…罪臣接旨!”武獒身躯颤抖一屁股跌到地上,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武将军从后门走吧,我儿轩离就拜托将军了,你手握禁军,料想即使看见他们也不会拦你!”
“太后您和罪臣一起走吧!”
“我不走,我生是巨阙的人死是巨阙的鬼,今日我倒要看看他朱宰相能奈我何!”
“太后…”武獒赤目含泪,丰灵虽是一介女流,但巾帼不让须眉的做派让他深深折腰。
“休要多言!来人!”
“太后”两个侍女来到身边。
“摆驾议政殿,喧宰相朱得知觐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