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夜没有想那么多,不,应该说是夜白。盘腿而坐,感受身体的变化。
夜白感觉自己的体内存在着两股力量,一股是梦中的银白色,一股是后来出现的黑色。两股力量交织在一起,一开始争锋相对,后在脖子项链上的调和之下,所有的力量开始慢慢地融合。
两股力量的融合十分缓慢,就像让两块不同的金属融合在一起一样。
夜白的脸上,不断有汗水渗出,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胸前,打湿了胸前的衣襟。
胸口的项链释放出一股微弱的气息,帮助夜白稳定融合时的心态。
夜白没有抗拒那两股力量的融合,不断通过自己的意志,操控那两股力量不断交织在一起,使得接触得更加均匀。
不知过了多久,但最后一缕力量融合在一起时,它们在夜白的心脏旁形成了一个漩涡,漩涡随着心脏的跳动,不断将力量送入血液之中,通过心脏的跳动,将这股能量传到身体各处。
肉眼可见,一股暗银色的能量,顺着夜白的经脉,流向身体各个地方。它们移动的速度十分缓慢,似乎是要让经脉熟悉它们一样,所以流动得柔和。
许久,一次全身的循环已经完成,虽然流动得十分缓慢,但是第一次的流通,一定不会舒服,就算再轻,再缓,那也是属于外来的力量要与身体融合呀!这个过程十分的难受,就像千万只小虫在身体里窜动。
夜白的衣服在融合时已经破碎,小麦色的皮肤上早已被细密的汗水铺满,但他依旧在咬牙坚持。
第二轮循环开始了,这次的速度依旧很慢,但相比第一次,要稍稍快了些。
难受之感再一次传遍夜白的全身。
第三轮、第四轮、第五轮······每一次的循环,速度都会加快,当循环到第九次时,这股能量正式地与血液融合在一起。
是夜,星空璀璨,明月当空,罗泞带着猎矛,从万灵山脉上下来。
他的运气不错,遇到两只二阶灵兽争夺一株百年洗气草,当它们争得两败俱伤时,罗泞出手,杀死了一头受伤较重二阶幻木猿,另一头二阶灵兽则负伤逃跑。
洗气草可是可以帮助洗涤经脉内杂质的灵草。
路上,他还在想着罗夜觉醒后开心的样子,虽然不知道他会觉醒什么能力,毕竟······
不知不觉间,罗泞便从万灵山脉走到了村中,家家灯火通明,不断有笑声从屋内,传来。
当他走到自家门口时,却发现屋内没有亮光,隐隐有银色光芒闪烁。
他没有过于在意,而是想着:那憨小子,恐怕还在睡吧。
放下幻木猿的尸体,罗泞拿着洗气草,小心翼翼地走进屋内。
当他打开房门的一瞬间,他惊呆了:罗夜不是在休息,而是提前觉醒了。
罗泞急忙点亮屋内的灯,整个房子亮了起来。
四处散落的破碎的衣服,浑身布满汗珠的罗夜,不断流动的银色经脉······
罗泞此刻不知所措,他觉醒的时候绝对没有这么大的动静,只是身体稍微难受了一会儿。毕竟是上过战场的骑士,很快罗泞便冷静下来,自身力量注入洗气草内,洗气草瞬间炸开,化为无数药尘,它们在罗泞气息的引导下,飞向夜白。
当时的夜白体内,暗银色能量正准备为夜白洗去肌肉内的杂质,当洗气草的灵气注入夜白体内时,一切都变得十分顺利。
暗银色能量不再需要强行进入肌肉洗涤了,在洗气草的亲和作用下,肌肉主动打开,使得暗银色能量可以直接进入,一定程度上为夜白减轻了痛苦。
不断有黑色物质从夜白皮肤表面排出,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这是存在于夜白肌肉内的杂质。
一切都变得平缓下来,罗泞感觉到夜白身上的气息变得平稳下来,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他依旧寸步不离地守候着夜白,以防有什么突发事故。
此时的夜白体内,暗银色能量依旧在流转着,时快时慢,仿佛在不断地适应这个身体。
罗泞看着夜白,他胸前的黑色项链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黑色项链是从何而来?难道是在觉醒时出现的吗?罗泞有些疑惑,但他没有多想,因为他没有心思多想,自己的儿子还在觉醒啊。
罗泞不是没有听说过有孩童在觉醒时因为无法承受而爆体而亡的事例,所以他丝毫不得马虎,生怕出一丝意外,那样他会愧疚一辈子的,毕竟也是十年的养育之情。
当暗银色能量在夜白体内流转至极限的时候,夜白的身体开始超负荷,漩涡的转速越来越快,带动着整个身体的血液沸腾。
一根暗银色光柱从夜白头顶释放出,洞穿屋顶,直射苍穹之上!
那株百年血蟒草也化为药粉,被夜白吸入体内。
夜白睁开眼睛放声大喊,宣泄着身体内的能量。
之前不是夜白不想喊,而是喊不出来,暗银色能量仿佛控制了他的身体,强行与其融合,此刻,他才重新获得对身体的掌控权。
在半刻的宣泄之后,夜白开始闭眼,细细地感受这身体在觉醒之后的变化,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带这暗银色的力量,那暗银色漩涡,有规律的旋转着,向身体各处输去能量。肌肉仿佛比之前要更加有韧性,也更加结实。
在夜白自主控制漩涡能量循环九次后,他睁开了眼睛。
一旁守候许久的罗泞见儿子睁开了眼睛,便急切地上前。
他发现,夜白的双眸变了,变得比以前更加明亮,如他胸前那泛着黑色光泽的项链宝石一般,却蒙上了一层银白色,让人觉得琢磨不透。
他正要开口询问时,夜白抢先说道:“父亲,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人说我的名字叫夜白。”
罗泞心中一惊,夜白吗?他用关心的语气说道:“夜白就夜白,只要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夜白看着罗泞这熟悉慈爱的目光,是啊,罗夜夜白,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呢。
说完便起身,准备给父亲一个拥抱,但在起来的一瞬间,尴尬地发现,自己一丝不苟,浑身污泥······
夜白怪叫一身,光着身子,跑进了后屋。
罗泞看着儿子狼狈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是啊,不论他叫什么,他都是自己的儿子呀!
毕竟,他只是一个十岁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