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出事,萧景瑜紧急联系梅花内卫,幸好一起来的副阁领付裕还没有从靖安回到大城,他们已经提前得到了消息,只是不知道萧景瑜在哪里很是担心。后来萧景瑜让凝心帮忙联系上了他们。萧景瑜身上有伤,出行不便,便让付裕来到了凝心的住处和萧景瑜见了面。
“副阁领!你留在靖安,用尽一切办法救出周南将军,大城不能没有他!”萧景瑜对付裕说。
“王上!可是您怎么办?要我先护送您回去吧!”付裕说。
“不可,如果你护送我,万一暴露,我们的计划就会功亏一篑,你必须留在这里,设法救出周将军,我还指望他带兵打仗呢!”
“可是您怎么办?”付裕很不放心地说。
“我自有办法!你不必多言!”
其实是萧景瑜不想抛下凝心,想和她一起出城,他对自己都感到意外,两人分开走其实是更安全的。
“王上!您都已经受伤了!不能再有闪失了!让老臣送您回去吧!”付裕看着萧景瑜长大的,感情深厚,他很不放心他。
“我说了!你留在这里,难道你要抗旨不尊?”萧景瑜声音提高了些。
“臣岂敢!臣只是担心王上的安危!”
“难道你觉得我一定会有事不成?”
“臣不敢!”
“好!臣领命!”付裕说完就告退了。
临走的时候他在门口碰到了凝心,他狐疑地看了看她,心想:“这女人看起来与我王关系匪浅,回去好好调查一番!”
凝心看着这个人,似乎对自己有些敌意,便进了房中不再理他。
“说吧!你究竟是什么人?还要把我支开?”凝心问萧景瑜。
萧景瑜看了看她,心想这几日多亏了她,她是个很好的女子,自己不想骗她,便说道:“我姓萧!”这么说虽然莽撞,可是他竟不想骗她。
“那么你叫萧景瑜,大城的小国主也叫这个名字!你就是他?”
“嗯!”萧景瑜看着她点了点头。
凝心笑了,“想不到,我运气这么好!一出手就让一个大人物欠了我一个大人情!”
“仅仅是人情吗?”萧景瑜嬉皮笑脸起来。
“你又开始不正经了!哪里像个一国之主的样子!”
安排完梅花内的事,他就着手回宫。未离官兵已经开始挨家挨户地搜查,时间不多。
“其实,我也可以把你扮成一个大美人儿,但我想还是把你扮成一个丑女比较合适!”凝心在萧景瑜脸上边涂着东西边说着话。可是她如此仔细,心里竟有些打怵了,“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会不会有些不合适?可是现在没有别的办法。”
“现在,我的脸就交给你了!”萧景瑜说。
凝心触碰着他的皮肤,他很紧张,反而乖了不少,说话不皮了。
化完妆后,二人对面儿站着,凝心已然成了一个俊俏少年,眉
峰加重上扬了些,眼尾也随着眉梢上挑,简单的束着头发,眉眼之间很有英气,俨然成了白雪当年女扮男装的模样只差一身白衣。现在她穿的是一身灰色的衣服,比较粗糙,因为扮的是普通老百姓,而白雪当年扮的是公子哥儿。
“你这样,也很美!”萧景瑜看着她,眼神有些深邃,有些庄重。凝心的脸逐渐有些绯红,“可是你却不怎么好看!”她说话时害羞的笑了笑。萧景瑜看着她的样子也笑了。二人就这样静默了一会儿。
一切收拾妥当,他们二人买了辆马车,萧景瑜坐在车内,凝心在车外赶着马,就这样出发去往城门。
“唉!什么人?站住!”在即将穿过城门的时候,一个守城官兵拦住了他们。
于是凝心就将马车停下。
守城官兵走过来问:“你们干什么的?”
凝心此时扮成了一个男子,是那种还没怎么长大的男孩子,她用稚嫩的声音说:“大哥!我们这是赶往夜城去姥姥家的!”
那官兵拿着画像对照上面的男人再看看凝心发觉对不上。他问:“里边是什么人?”
“哦!里边是我姐姐!”凝心回答。
那官兵挑开轿帘,朝里一望,哇里边现出一个丑女来。她脸上布满”苍蝇屎”,还有一颗巨大的痣长在嘴唇下面正中央,看了之后不想再看第二眼。
“哥哥!你干什么啦?人家有一个布娃娃!”萧景瑜一边嘟囔着一边挥舞着他手中的大布娃娃,作出怪异的表情。
守城的官兵被恶心到了,不耐烦地看向凝心,凝心会意道:“她这里有点问题!”凝心指了指太阳穴的地方。
守城的官兵放下了轿帘:“你们走吧!”
二人一听,心里高兴,没想到这么快就蒙过去了。其实也不是二人画的妆有多好,而是那画像原本也只有五分像,估计是出事那天,刺客们并没有看清他二人的脸,尤其是凝心出现的时间太短,可以说是一闪而过,能有五分像已经不错了,只有他们二人是当事之人,一看才知道要抓的是他俩,否则的话,也必须是极为眼毒的才能看出来,照这样下去,他们能抓到得是运气好。
付裕望着他们远去,自己才带人离开。虽然萧景瑜下了命令,但是他不放心,一直在后面暗中保护萧景瑜。
“全力调查周南的下落!”他发出了这样的指令。另外,他还找了心腹之人裴彦,吩咐道:“你暗中调查王上身边的女子!越详细越好!”
裴彦说:“可是这该从哪儿查起呢!像天上掉下来似的!”
“想尽一切办法查!不给你限制时间!”付裕阴沉着声音说。
“是!”裴彦说到。
查凝心这件事付裕当然是为了萧景瑜,这个他多年寄予梦想的人,但是更多的是为了自己的女儿离洛。他知道,离洛爱萧景瑜爱的很浓烈,他不挡却支持他的女儿,因为他和他的女儿都是同一类人,爱就一定要得到,他以女儿为荣,他会全力支持她。
凝心驾着马车赶路,一路疾驰,即使是这样,却也不够快,因为,一个马儿拉着两个人,还有一个车子能有多快呢?况且景瑜身上有伤,太快了不好,而且马儿也有累的时候,它需要停下来歇一歇,吃些草,喝点水。
他们大约赶了三个时辰的路,已经很久了,人马都累了。凝心决定停下来让马儿吃些草,喝些水补充下体能。
她停在一个清澈的小河边,河边青草肥美,她将马儿解下套来,任由它自由自在地吃草喝水,马儿看起来是极为开心的。
凝心和萧景瑜拿出干粮和水,顺便补充点体力。
“你这么把我护送到家真是很够意思了!”萧景瑜认真地看着凝心说。
“当然!我也是这么想的!”凝心笑着眼睛看向周围的美景。
“你就不能说我是心甘情愿的吗?”萧景瑜又开始皮起来。
“你这人真奇怪!我为什么这么说?”凝心不理睬他。
凝心不是一个习惯于喜笑颜开的人,但是和萧景瑜在一起的时候,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吵嚷嚷地到了萧城。
宫殿内,李玉寒快急死了。
“瑜儿到底去哪了?”她的话很重,音量也很高。
这不难理解,辅政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看他长大成人,成才,然后就这么不见了。付裕飞鸽传书过来,说王上在未离受了伤,还被通缉。李玉寒的心里翻江倒海五味杂陈,差点晕过去,还好她不是普通女人,比一般人坚强,毕竟是大风大浪里这么多年过来的。
之前,张喜是跟随萧景瑜的侍官,后来萧景瑜赐他在宫中养老,然后提拔了小阿郎当自己的侍官。因为年龄差不多大,人机灵好玩儿,所以合景瑜的胃口。萧景瑜再怎么是个好君王也逃不出爱玩儿的天性,毕竟他从小就被各种课业压着,难得现在长大了有些自由。他,其实是个爱自由的人。
萧景瑜让小阿郎瞒着宫中之人离宫去靖安考察,给李玉寒留了一封信,以备太后发现,祛她心火。
尽管小阿郎给李玉寒看了信,也难消她心头之愤,但是她知道,现在处置小阿郎为时尚早,所以,她忍住了。她现在全心全意地祈祷儿子赶快回来,天天跪在萧家祖宗的牌位前。
宫墙外,也到了萧景瑜和凝心的分别之时。秋风刮起了地上的落叶,席卷而来,扑到了人们的脚跟上,顺带着,还有那令人厌弃的尘土粘在了人们的衣服上,怪不得都是风尘仆仆的人儿。
不得不让人感叹,这正是离别的季节……
“凝心!感觉时间过得好快呀!”
“是呀!一眨眼的功夫就来了!”凝心感慨到。
“我们认识的,是不是有点晚啊?”
“为什么这样说呢?”
“比方说我们可以小时候就认识啊!”萧景瑜这么说,其实想表达,为什么一个人在宫中,一个人在江湖?一墙之隔却是千里之外。
一个千里之外使得萧景瑜不知道怎样开口,又从何说起……
他们还会重逢吗?他们在心里问着自己,这一生是否还会?
凝心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上次与上官豪分别的场景。那个原本镇定却羞羞答答手忙脚乱的男子,也许就是此刻的心情,可那时她却不懂。而现在她却是如此不舍,却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话,答非所问,答非所想。
“凝心!我们拥抱一下吧!在临别之前!”
“嗯!”凝心小声儿的应了一声。
然后萧景瑜开心地拥抱了她,将她搂在了自己的怀里,不是太紧,因为小心翼翼的。
二人就这样沉默着……
良久,萧景瑜说:“我该走了!”
他放开了她……
然后转身朝着宫门走去……
凝心目送着他这样离开,萧景瑜仿佛知道她还在那里,突然回头,咧嘴一笑,露出了他整齐的大白牙。逗的凝心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