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狼队训练完已经是下午五点。八村满头大汗招呼朱泽楷换衣服上场。今天没有实战对抗,他觉得还不过瘾。刚好朱泽楷来了,可以重温大学时期两人在华大篮球队的时光。
朱泽楷放下背包,将刘子如安顿在篮下,叮嘱她小心保护头腹,这才揉揉脖颈和手腕,上场热身。他先站在篮下活动四肢筋骨,做了几组折返跑,然后喝了口水,从场边捡了个篮球,继续绕场地进行运球慢跑。
“Show me your gut bro!”八村从另一个半场三分线扔了个球过来,球直奔篮筐外。刘子如有点没看明白,朱泽楷已经丢了手上的球,纵身一跃,一个漂亮的空接截住了男人丢来的球,随后一个后仰跳投,球在底线出手,稳稳滑落篮筐。“好球!”刘子如不禁惊呼。刚才的那一球,朱泽楷本来是想先接住球然后欧洲步运球上篮,结果身体在接到球的瞬间自己做出了选择。他心里清楚,这一球能进实属侥幸。
“You monster!”八村跑过来捡起球朝朱泽楷身上砸去。“Thank you.”朱泽楷双手将球停在胸前,又一次传回给男人。“One on one?”“I prefer free throw.”朱泽楷站在三分线上,出手刷了个教科书一般的三分。“why not?”八村捡了球运回去,扔给朱泽楷。“Come on bro, we need a final battle.”“It’s been so long...”朱泽楷只得无奈地单手运球,在八村的紧逼下忽然一个欧洲步挤进油漆区,飞身上篮。
“Not finished yet!”八村到底是NBA选秀球员,何况自己2.02米的身高完全碾压1米八五的朱泽楷,此时伸出巨兽一般的手臂去阻拦朱泽楷进球,眼看朱泽楷这一球就要被男人送火锅。刘子如屏住了呼吸,眼睛都不敢眨一下。“Damn it!”却听得八村咒骂一声。原来朱泽楷已经将球从右手换到左手,一个柔软的灌篮,球轻轻落进篮筐,发出悦耳的沙沙声。
“进了!”刘子如激动地从篮球架上站起,振臂高喊:“朱泽楷我爱你!”朱泽楷双脚刚在地上落稳,听到女人突如其来的表白,显然没明白过来刘子如的意思。“Did she just say I love you?”八村虽然是美国人,但是毕竟跟朱泽楷同学过。这句汉语他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他们以前一起训练的时候,自己经常听球场边看台上的女生冲朱泽楷喊这句话,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What?What did you say?”朱泽楷看着八村。“I said nothing, it was Hera. I thought she said she...”八村手上转着球,一脸撞破表白的表情看着两人。刘子如刚才太过激动,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心里话喊了出来。这时看见朱泽楷正凝眉看着自己,心里不由得咚咚打起鼓来。朱泽楷突然扬起嘴角,冲八村道:“one on one. Show me what you’ve got.”“My pleasure.”刚刚八村屡次引诱未果,结果现在朱泽楷竟然主动约战,自是求之不得。
“10 points?”“Sure.”朱泽楷爽快答应。第一轮八村持球进攻,朱泽楷防守。八村一个华丽的后撤步,随即跳投,进球得分。“0-2.”朱泽楷笑笑,继续防守。八村决定用对抗试试朱泽楷的身体素质,并没有投篮,而是选择篮下贴身单防。朱泽楷刚贴上男人的胳膊,只感觉胳膊上全是汗水,下意识远离。一是他并不想当真死磕八村,因为容易受伤;二是他不想蹭一股臭汗味,主要是今天刘子如也在。男人背后运球,轻松过了朱泽楷,三步上篮。“0:4.”
“concentrate bro!”八村示意朱泽楷认真打,不要玩养生球。“Will do.”朱泽楷微微一笑。朱泽楷张开双臂,腰下得很低,眼睛死死盯着男人运球的手和双脚。八村看见朱泽楷的眼神,也燃起了斗志。八村缓慢滴来回换手运球,突然加快脚步,将球向朱泽楷身后弹去,朱泽楷知道他要干什么,笑着将手卡在男人腰间,八村动弹不得,球自然弹出边界,朱泽楷得分。“2-4.”朱泽楷看不想靠对方失误得分。他有他的绝技——三分球。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比试。
双方交换球权。朱泽楷单手持球,只运了一球便出手投篮。八村几乎是头也没回便知这一球必进。朱泽楷的投篮姿势他再熟悉不过。其实重点不在于姿势,而是表情。这个男人,只要出手的瞬间笑了,这一球必进。何况此时,他的眼睛被自己的手臂封住,根本就没看球,投篮全凭手感和身体的记忆。不出所料,球帅气入篮。“5-4.”朱泽楷脸上笑容更盛。时隔多年,这个男人的三分还是那么准。不只是准,而且是用左手投篮!“8:4!”八村心中大骇,不由得开始认真起来:“Bring it on.”“As you wish.”
当朱泽楷又一记标准的三分投进之后,八村开始怀疑朱泽楷之前就是个左撇子。如果是这样,他这几年隐藏的可就太深了。八村在联盟里的三分命中率处于中等水平,但是他心里知道自己在朱泽楷面前完全被碾压了。要说朱泽楷是华大库里,绝对不夸张。在协防状态下,这个男人的手速和手感有如神明护体,几乎出手必中。朱泽楷曾经在一场西部高校联赛中拿下双20,凭借几乎是出手就有的三分球荣膺MVP。虽然那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接近联盟,但是那恐怖的命中率,不是单靠幸运就能解释的。
球权仍在朱泽楷手中。男人拿球运了两下,虚晃一记跳投,踮起脚却并没有跳起,忽然弯下腰护着球。八村知道他一定不会二运,更不会再过人,于是索性退后半步,笑着高举双臂,等朱泽楷再次跳。眼下,朱泽楷的确只能出手,否则将24秒犯规。朱泽楷直起身子,猛地将球往高处抛去。八村凭借多年打球的经验,知道这一球一定砸框,并没有去看。就在他松懈之际,朱泽楷却一个箭步冲到篮下,在球刚刚要从篮板弹出的一瞬间一手抓着篮筐,一手接球,整个人悬空挂在了篮板上。球没有悬念地被送进篮筐。
这一招亢龙有悔的灵感来自《篮球火》,是投手佯装投篮姿势出手,在防守人松懈之时抢板灌篮得分的一招。他以前在校队打球时候很少用,因为团队作战中,哪怕是联防状态下,同队的队友完全可以在篮下等篮板。但是在单挑的状态下,没有人助攻挡拆,篮板也只能自己补,朱泽楷只好采取非常手段化解八村的防守。
“Seriously?”八村大为意外。他原本以为朱泽楷会在投篮同时造自己防守犯规,没想到对方看似不准的随意一投,竟然是瞄准了那么微妙的一个位置。“10-4.”朱泽楷笑得灿烂:“Time for lunch. Looser treats.”“What can I say?”八村耸耸肩,冲刘子如笑笑,可女人的眼神却始终黏在朱泽楷身上。
经过刚才的几个回合对抗,刘子如虽然看不太懂这其中的技术含量,却依旧震惊于10-4的比赛结果。“好厉害呀!朱学长!”“是他让着我。”朱泽楷冲女人笑笑。他没有谦虚,八村今天确实是在让着自己。他怎么会看不到自己右手上的淤痕。
“Zeus, I got a question.”更衣室里,八村脱下一身汗臭的球服,问旁边慢条斯理擦身的朱泽楷。“She is not my girlfriend.”朱泽楷用毛巾擦干头上的水珠,套上一件白短袖。八村惊讶地看着男人:“But...she...you...live together!”“So what? I didn’t touch her.”“Wait!What do you mean? Touch?”八村不敢置信。以他对朱泽楷的了解,这个对自己和别人之间距离以及关系甚为敏感的男人,竟然会跟一个不是女朋友又不是床伴的女人住在一起,这简直是太不科学了。
“Really?”“Really.”朱泽楷想起那日的冲动,心念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