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凯臣!”
赵黛墨追到门口,却看见门外,孟芳正在拼命地捶打男人的胸口。贺凯臣站在原地,任由她发泄。“贺凯臣,你说清楚,你和那个赵黛墨到底什么关系!你不说清楚我恨你一辈子!”“孟芳,你我认识这么多年,我以为你懂我。”“我不想懂!我不要懂!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你不可以喜欢她!”
“为什么不能?”男人攥住女人紧握的拳头,眼神犀利。“因为,因为...因为她长得像李若萱!”男人闭上眼睛,脑海里出现一张女人的面孔,和赵黛墨长得十分相像。
“我的心里只有她,这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李若萱早就死了,你醒醒吧!”男人目光凛冽:“孟芳,你听着,我从来只当你是妹妹。我和你,那不叫爱情。即使有一天我娶了你,也只是为孟贺两家的大局考虑,就像我父母当年那样。你真的愿意一辈子跟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生活在一起么?”
“我愿意!只要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女人带着哭腔道。“你到底明不明白?”男人气急败坏。“贺凯臣,我知道今晚你做的那些事是故意气我对不对?没关系!我可以假装不在乎,我允许你喜欢她,但是你能不能,稍微分一点点爱给我?就一点点就好了,至少让我觉得...自己没那么狼狈。”此时的孟芳楚楚可怜,不顾一切地扑进男人怀里,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贺凯臣终究是个人。刚才那番话,他的本意并不想伤害她。可她偏偏执迷不悟,这让他很恼火。“芳芳,你别这样。”“我不明白我哪里不好,我哪里不如那个赵黛墨?”男人轻叹道:“你和她不一样。”
“如果我不姓孟,你还会这么对我么?”女人扬起脸,眼睛已经有些红肿。“如果你不是孟家大小姐,我们不可能认识;如果你不是生在这样的家庭,你的性格或许也不会这么跋扈...或许,有一天我会喜欢上你。我看中的是你这个人,跟你姓什么没关系。”
“好,以后我不会再缠着你了。”孟芳推开男人,跑向自己的玛莎拉蒂。“孟芳!”男人三两步追上女人,拽住她的胳膊。“我送你回去。”“你走开!我不想见到你!”“你自己回去我不放心。
”女人甩开他的手:“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你都不要我了,还管我...”“我从小看你长大,怎么能放任你不管...”男人还想说什么,嘴唇却被女人死死咬住,贪婪地索取。“孟芳...你别这样。”“我不管,我就要你!”女人流着泪吻着男人冰冷的唇,揪心而绝望。
“你很好,何必对我那么执着...”“我也想离开你,我也想大度,可是我做不到...一想到要失去你,我的理智就...”“你不会失去我。”“那你今晚能不能陪我?”女孩恳求似的望着男人。“明晚吧。明天早上我要回公司开会,接下来会很忙。”
“我就要今晚!求求你!”女人撒娇道。“那好吧,我回去拿套衣服。你在车里等我。”“恩!”女人破涕为笑,带着胜利的挑衅看着不远处的赵黛墨。
贺凯臣转身,这才发现门口站着的赵黛墨。两个人短暂对视,赵黛墨闪身为男人让路。贺凯臣从兜里掏出车钥匙:“这里不好叫车,你开我的车回家。”“不用了,你先忙你的吧。我没事。”“拿着。This is order.”“那好吧。你路上小心。”“你也是,到家了告诉我。”“恩。”
贺凯臣穿过空荡荡的客厅上了二楼,进屋以前被父亲叫住。“这几天你找个时间,跟我去趟孟家。订婚的事尽快提上日程。”男人的手停在门把手上,背对着老人。“您这么急着和孟家联姻,到底是担心公司股价,还是担心您自己?”“我担心我儿子。”老人深深望了自己儿子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关上书房的门。贺凯臣开门进了房间,关上房门的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的父亲好像忽然间苍老了不少。
贺凯臣打开衣柜,从一排西装中挑了一套非常正式的西服,收进背包,又拿了内裤和护肤品装进包里。再出来的时候,赵黛墨已经不见人影。他坐进红色玛莎拉蒂,将背包丢到后座,系上安全带,问副驾上的孟芳:“今晚去哪?”“我想去酒吧。”“想喝酒了么?”“恩。”“买一打啤酒,找个安静的地方慢慢喝吧。”“好。”车子缓缓驶离小区。
赵黛墨驾驶着贺凯臣的车往家里赶。她太累了,只想尽快回家洗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睡一觉。车子刚进三环,女人的电话响起。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赵黛墨有些烦躁,并没有去接,继续盯着前方无尽冗长的路。
手机铃声锲而不舍地响了足足一分钟,赵黛墨只好接起。“您好。”“小墨,是我。”电话那头,张明轩的声音有些疲惫。“有什么事么?”女人语气平静,不带丝毫情感。“听说你们回来了。”“恩。下午刚到。”“你现在在哪?”“在路上,准备回家。”“那我明天去你公司找你。”“如果张处要约贺总,可能得下周三以后。”“你知道我找你不是为了工作。”“那就没什么好聊的了。我挂了。”女人将手机丢到副驾驶座椅上,恨恨锤了一把方向盘。
五秒钟以后,手机铃声再次响起,赵黛墨直接将手机关机。她现在心情很不好,不想和任何人说话,特别是那个男人。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生谁的气,就是觉得心口憋闷。贺凯臣今天的表现,根本就是在自己父亲面前有意为之。以他的教养,绝不会在这种场合让长辈和女人如此难堪。他越是对自己刻意地照顾,越是说明他对自己父亲态度的在意。不在意,又何苦演戏;不在意,又为何要拥抱她呢...
她觉得很不舒服。并不是因为她被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而是因为自己被贺凯臣当成工具利用。他成功了,不仅降服了孟芳,还伤害了自己。即使不愿意承认,但自己在贺凯臣这里,大概什么都不是。那些照片流出,这个男人在乎的只有他自己,他的公司,他在乎的人,唯独没有自己。是啊,她就是个秘书,用过即失去价值的打工者。从前他对自己的那些好,换做任何一个女人,或许他会做同样的事情。只不过对象恰好是自己,他身边恰好需要一个安全的绝对不会产生感情的女人,仅此而已。
她看着后视镜上挂着的手工挂件,忽然对这个叫李若萱的没见过面的女人心生嫉妒。
赵黛墨到家后,给贺凯臣发了一条信息:“贺总,抱歉给你带来了这么多困扰。明天我会主动递交辞呈,晚安。”她长长松了一口气,将头埋进枕头,什么也不想去想。
这巨大的反差让孟芳无所适从。
她以为他终究是爱自己的,即使他喜欢的只有这副皮囊也好。她只想留住他。可是对他而言,其实谁都一样。
身下是谁都一样,因为他心里,始终只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