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等条约虽然成立了,我们也按照条约上的规定履行,早上载着两位美女去上学,晚上载着美女回小镇,一起在无人的角落吃早餐,一起打篮球,张淑玉与以往一样,捧着书本,坐在篮球场旁看着我们打,脚下摆着提前准备好的矿泉水。
其实这样的日子蛮好的,唯张浩略烦此事,什么不能收信,也不能喝其他女同学送来的饮料,这鬼主意是要破灭我们和异性之间的关系呀。
某天黄昏,篮球场上的我们,已经汗流浃背,曹轩说休息会儿,于是众人散退。
我与曹轩,张浩,小胖四人,向坐在场边石凳上的张淑玉和赵书婷走去,赵书婷勤快地给各位送上矿泉水,送到张浩跟前时,特意帮忙扭开瓶盖后递上。
虽然这是细微的动作,但足以证明赵书婷对张浩的情愫,反倒一直没有在意的是张浩,他仿佛与哥们一起一样,随意接过矿泉水,对着曹轩说道:“刚才你那球就不应该投,传出来多好。”
赵书婷本想期待着与张浩说上两句,见他与曹轩聊也就作罢,又坐回原位,神情并没有我想象中那般失落,她仿佛并不在意张浩有没有把自己放在心里一般。
曹轩喝了满大口水,扭紧瓶盖道:“你以为当时我不想传,问题你们都没空位,我唯一可以传的对象就是篮筐。”
“切,懒得和你争论。”张浩随意坐在赵书婷身旁,看了她一眼,问:“你怎么今天不和我们打球了。”
赵书婷直起腰板,一本正经地说:“从今天起,我要向淑玉学习,做一个女生该做的,篮球就不玩了。”
张浩翻了个白眼,道:“跟谁学不好,非要跟她学,迟早要被校里的饿狼给瓜分了。”
“要你管呀,瓜分就瓜分呢,我还正愁着没有狼来分呢。”赵书婷拿起一瓶水自顾自地喝。
小胖蹲在两人面前,笑嘻嘻道:“我来分好不好?”
张浩听闻这话就来火,昂起手中矿泉水,准备拍打小胖,不料小胖反应特快,赶紧往后闪躲,张浩瞪了他一眼道:“兔子不吃窝边草,你分个锤子!”
赵书婷冷哼一声,道:“人家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都一个班无所谓。”
“唉,你……”张浩听着话越是不爽了,谁料曹轩插了一句话:“我说你们俩够了吗,天天斗嘴有意思吗?”
“要你管啊!”
我们惊讶地看着赵书婷和张浩,还真没有想到这俩人居然异口同声,曹轩笑道:“看看吧,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绝配!”
这话赵书婷爱听,这话张浩就不爱听,那语气显得很不滋味,道:“呵,绝配,是啊,还真够绝的哼!”
“我说你这不乐意的态度是几个意思呀,”赵书婷直接顶向张浩,道:“我还不稀罕能和你有什么织染呢。”
看着这对活宝,我和张淑玉曹轩等人都笑的不行了,张淑玉站起身子,对着赵书婷说道:“我们走吧,还有事情没办好呢。”
“什么破事呀,就这样走了啊?”张浩问道。
赵书婷回头瞪了他一眼,道:“姐做事,和你没关系。”
“靠,还姐呢,你妹的!”张浩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良久,再转头看向我们,气氛地说:“你们说说,这赵书婷到底有多差劲呀,看看人家张淑玉,温文尔雅,她就一个泼辣女个汉子。”
我们望着她们俩人离去的方向沉默不语,张浩急了,道:“你们倒是说呀。”
“我感觉还挺好的呀。”我说道。
“的确挺好的,各有千秋罢了。”曹轩说道。
“其实……也是我喜欢的类型。”小胖笑嘻嘻地望着她们早已消失的背影说道。
张浩本来听到我和曹轩说的话就已经够郁闷了,没想到还听到小胖来这么一句话,真是一头欠骂的猪。张浩扯起嗓子道:“就你那衰样,一身颤抖的肉背着,还想喜欢她,王丽梅还差不多。”
“难道……胖子就没有追求美的权力吗?”小胖道。
张浩冷哼一声,笑道:“有,怎么没有,你看,你要追求的美来了。”
我们顺着张浩的目光投去,王丽梅摇摇晃晃的身影向我们这边行来,本来长得就胖,再加上初冬,穿着厚厚的衣服,怎么看都感觉像一个圆球滚来了。
“唉哟我去,千万别告诉他我往哪里去了!”小胖拔腿就往不远处阶梯跑了下去。
王丽梅不一会儿走来,我们低头的低头,看天的看天,别脸的别脸,反正就是没有人正视王丽梅。
她却见只有我们三人,问道:“咦,我记得嘟嘟每次都和你们在一起啊,他怎么今天不在啊?”
“嘟嘟?”
“什么?嘟嘟?”
“你说的嘟嘟是?”
本来我们还真没打算和她多说几句话,等她来了胡乱编造敷衍便罢了,可她的话让我们产生了兴奋和好奇。
“你们难道不知道嘟嘟是我给他取的外号吗?”王丽梅很是疑惑地看着我们,突然恍然大悟的模样吸了一口气。
我们见她恍然大悟起来,我们也跟着恍然大悟深吸一口气,王丽梅问:“他没有告诉你们?”
张浩凑上前问道:“难道……你们……”
没等张浩问完,王丽梅连忙点头,曹轩问:“你给他取外号叫嘟嘟?”
王丽梅还是点头,我急忙问道:“难不成他给你取外号叫胖胖?”
“哎呀真是的!”王丽梅挥手像是拍了下蚊子的动作,还不好意思的双手抱成拳头搁在脖子间,甜蜜蜜地说:“人家才不是外号呢,人家这叫爱称好不好。”
张浩已经是目瞪口呆,曹轩夸张地坐在地上以仰望的姿势看着她,我也是张口结舌,只是听到这句话,看到她这样的动作,我手中的矿泉水滑落在地了。
我连忙收起视线,慌张地说:“不好意思,差点没矜持住。”
王丽梅嬉笑道:“没关系啦,还记得我们初中那年在……”
“哎哎……够了够了,”我即刻打断王丽梅的话,我知道她准备提起当年晚上溪畔旧事,我说:“你不是想知道小胖去向吗?”
“那是我的嘟嘟!”王丽梅纠正道。
“不好意思,是……是……嘟嘟……对,是嘟嘟。”我好不容易消化了小胖新的称呼。
“他去哪儿了?”
我们三人动作一致,齐齐指向阶梯处,曹轩再加上一句:“你们的事情,小胖不是,嘟嘟一直都瞒着我们,你一定要好好调教下。”
王丽梅很是愤怒的表情露出来,自言自语道:“要是被老娘逮住了,非得剥了他一层皮不可,居然敢不告诉各位哥哥!”
哥哥?我们双眼瞪得像对铜铃似的互看一眼,然后王丽梅突转温情对我们说:“那弟妹先去了。”
我们像是大白天受了雷击一样,准确地说,这就是晴天霹雳,我们望着王丽梅离去的背影久久回味之前的话。
曹轩感慨道:“什么才是天造地设的绝配,我总算明白了。”
…………
对于王丽梅和小胖的事情,其实我们三儿早已心知肚明,只是都没捅破那件事,小胖喜欢藏着就藏着呗,至于他们下午两肥球干了些什么,我们也不去管了。
下夜自习后,我们准备回家,我站在走廊间等待张浩收拾东西,再一起去取自行车。
此时我发现不远处六班,对,就是张淑玉的班,门口围了很多人,男男女女的,只是聚了一小会儿便散开了。
我有些纳闷,今天张淑玉怎么没有一下课就来找赵书婷呢,我回头看一眼教室,赵书婷并非在教室,教室里剩下的人不到十位,我一目了然,那她去哪里了?
紧接着我看到操场上有一群人像是拉帮结派往校外齐齐走去,放学这种事情也倒是正常,可今天我怎么看都不像正常事态。
一个男生向我这边走来,是同学,朱斌,见他行来的方向,想必他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朱斌,那边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问道。
朱斌调头看一眼,说道:“没什么呀。”
“是么?”我疑惑地看着那群早已经离开校门的方向道。
“噢,对了,”朱斌幡然醒悟道:“今天是张淑玉生日,邀请了很多人去她家过生日。”
“是么?我怎么不知道?”我更是惊讶,这些天她常常和我们在一起,怎么就没有提过呢,细想刚才,走在最前头的还真是像张淑玉。
朱斌笑嘻嘻地说:“你别骗人了,谁还不知道你和张淑玉走的那么近,好了,不和你说了,他们还在等我。”
“没有吧。”我看着朱斌平静的说道。
“没有什么?”朱斌疑问我。
我转头看向校门口,说道:“她们好像已经走了十多分钟了吧……”
我仔细算算应该差不多,点头说道:“嗯……是的,应该是十多分钟。”
待我说完回头再看向朱斌,震惊了我,朱斌居然默默地落泪了,他嘟起嘴,好一会儿说道:“我……我之前……都跟她说好了,说……我也去的。”
朱斌话音一落,眼泪哗啦啦的止不住,天呐,不就是没有等你嘛,你有那么难过吗,我都天天和她在一起,她都没有通知我,我也不难过啊,你至于嘛你?
但我嘴上还是安慰道:“可能刚才围着她的人挺多的,也许她根本就没有听到,再说了,你刚才干嘛去了?为什么不一起跟上她们呢?”
朱斌抹着眼泪,说道:“我就是回宿舍洗个头,洗个头而已……”
伴随着他的伤心哭泣,人影也逐渐消失在我眼前,我为此叹一口气。
也许那时的我们,都很天真,哪怕再小的委屈,都会为此感到伤心吧,其实多年后,我每每想起张淑玉这个晚上的朱斌,我都会笑。
此时赵书婷像幽灵般出现在我眼前,说道:“张淑玉特派遣我来告诉你,今天她生日,你非去不可!我要去告诉张浩了。”
“生日都有些什么人啊。”我朝着赵书婷背影问道。
赵书婷头也没有回,大声地回复:“听说赵云川今天也在场,其他人根本就不重要。”
赵云川?这个名字一直被很多人挂在嘴上,而且经常带上张淑玉一起津津乐道,我有点不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