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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只想替你遮风挡雨

十只想替你遮风挡雨

张小夏在元旦的头一天就约了林霖要去泡温泉,林霖自然要带上程依桐,郭思宇一听说林霖元旦要出去玩,自然不肯放过机会,而且,张小夏那边和刘聪自然是想朝夕相处,所以,最后胡天也也就加入了进来。

刘聪开着他的奥迪,和张小夏一块儿,张小夏的车给刚拿了驾照的林霖开,胡天当指导,郭思宇和程依桐坐后排。

差不多中午就到了预定好的酒店,是刘聪定的一栋度假别墅,上下两层,麻将桌等设施一应俱全,大伙一致约定晚上的主打活动是麻将。

中午在酒店吃饭,服务员推荐了当地的冬笋炒瘦肉。林霖一顿狼吞虎咽,不停的赞笋子不错。

临走的时候,胡天瞧见酒店的特色商品店有新鲜的冬笋卖,准备买一点给林霖带回去。郭思宇瞧见胡天贴心的样子在一旁不怀好意的笑,林霖瞪了胡天一眼:“你买回去我是种着嘛?还是你做给我吃?”

胡天愣了一下,恍然大悟:“你不会做饭早说嘛,那咱们就不买,晚上再来吃。”

张小夏牵着刘聪的手在一旁咯咯的笑:“你们不要当众腻歪了,走泡澡去。”

一群人于是回酒店换上衣服去泡温泉,一进去,大大小小的池子里面满园春色,林霖带头找了个视野开阔的池子准备一饱眼福。

程依桐和林霖在那看着各色美女都不禁评头论足一番,一开始3个男生还假装不好意思,后来郭思宇干脆加入了林霖的队伍,刘聪呢,似乎对女人始终就是一副很平静的表情,倒是胡天,略选局促,明显感觉眼神无处安放。

林霖游到胡天旁边,把手搁在他肩膀上,另一只手在胡天眼前晃了晃:“胡大公子,又不犯法,你这样看又不好意思看的,不至于吧。”

郭思宇一把打开林霖的手说:“你以为都跟你一个样呢,没脸没皮的,别人胡天还是个处男。”

当听到这一句,林霖差点没笑岔了气,胡天刷一下红了脸。

张小夏恶作剧的惊叫一声:“啊,美女!”

不曾想刚刚正经的,淡定的,不好意思的三个男生,此刻无比整齐的朝张小夏手指的方向望去。林霖拍着巴掌在那笑:“都是影帝啊,小伙子们。”

程依桐待在原地看的津津有味,不禁点了点头说:“嗯,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前凸后翘么?”

远处一个女生,在雾气中看不清脸,但是腰肢纤细,正摇曳着像远处的池子走去。

郭思宇擦了擦有雾气的眼镜,看的很是认真:“哇哦,木错,这就是传说中的前凸后翘。”

林霖不屑的看了一眼说:“终于知道为什么说男人是下半身动物了,你们男生难道不觉得那女孩子没有进化好吗,所谓的前凸后翘就好像一个人站不直撅着个屁股,真的是难看,额,跟猩猩有点像有没有?”

张小夏听了林霖这番言论早已经笑的不行了,郭思宇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林霖说:“你那分明就是羡慕嫉妒恨。”

这句话一说出口,大家哈哈大笑,唯有胡天似乎有点不太开心。林霖瞥了他一眼,并不放在心上,她心知肚明,只怕胡天是因为她刚那句有点太过豪放了,她心里盘算着,整好借此吓唬胡天让他知难而退最好。

一个下午大家就在那里插科打诨,看各种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仿佛置身于这世界之外。

晚饭后,一伙人依约打了麻将,第二天起来已经是中午时间了,林霖提议到山下的小镇去找吃的,步行出去,胡天第一个表示赞成。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山下走,路过一片竹林,那竹子在冬天依然翠绿一片,整个竹林郁郁葱葱风吹过来沙沙作响,如同竹海一般,每根竹子有如参天大树直耸云霄,林霖拉着张小夏和程依桐让男生帮忙照几张照片,胡天指着不远处,说:“你们看地里的是不是春笋?”

林霖像发现了新大陆:“哎,真的呢,要不咱们去挖几颗?”

郭思宇拍着林霖的脑说:“你挖回去种着?还是请谁做给你吃?”

林霖听着这话是打趣自己,她一瞪眼,有点恼怒:“哎,我不会做饭又碍着你什么事了?”

刘聪打断他们,示意他们看看一米开外的警告牌:私有财产,请勿偷挖!

张小夏摊开手说:“这下你们不用争了,没得挖了。”

林霖四下张望,发现周围荒无人烟,眼睛发出异样的光亮,神情也是张小夏从未见过的兴奋,程依桐闷闷的说:“完了。”

她是最了解林霖的,天生反骨,刚刚郭思宇一说或许她已经打消挖竹笋的念头了,然而,现在公然有一块警示牌表示这是私有财产,当下又无人看管,林霖的某种恶念就又要按奈不住了。

果然,林霖第一个冲上前去:“你们是不是傻,快挖一个带走!”

郭思宇无心参与林霖的这种恶作剧,早前为了替林霖摘一朵公园的荷花,他不惜冒着生命危险翻过几米高的栅栏,最终以裤子被栅栏顶端尖锐的倒钩刮破而告终,一切历历在目,现在想起来依然后怕,如果当时受伤的不是裤子而是人呢?这就像明明家里水果吃不完,但是林霖只要到乡下去就一定要摘农民一个橘子方才痛快的那种偏执的快乐郭思宇实在搞不明白。

胡天也站在原地不动,从小养尊处优的他,完全无法体会林霖的那种溢于言表的心情。是的,此刻的林霖看着地里白白胖胖的竹笋,俨然已经癫狂了。

张小夏从竹林里给林霖找了个枯树枝做为挖笋的工具,刘聪在旁边看着程依桐和林霖不一会儿便刨开了一戳不小的泥土有点想笑。

功夫不负有心人,眼看着笋子已经被挖出一大截了,林霖正准备连根拔起,不远处穿来几声声狗叫。

林霖是不怕狗的,但是毕竟做贼心虚,只得前功尽弃,立马朝路边狂奔过去,郭思宇和胡天也赶紧招手示意。

眼看着狗越追越近,张小夏啊呀一声摔倒了,那狗一下就要蹿到张小夏身上去,张着血盆大口,一副要咬人的模样,张小夏吓的用手捂住了脸。就在那条狗已经龇牙咧嘴的凑到张小夏眼前时,说时迟那时快,刘聪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脚踢开了狗,然而,我大中华田园犬根本无所畏惧,看准了刘聪的腿就是一口,死死的咬着就是不松口。

幸而冬天衣服穿的多,狗主人及时赶到,才把狗制止下来,一旁放风的郭思宇和胡天根本来不及反应,幸而一场迫在眉睫的凶险立马被化解了。

张小夏掀起刘聪的裤腿一看,一排狗牙齿印,已经渗出血来,周围的皮肤又青又紫。狗主人倒是大度的,并没有追究他们偷挖笋子的责任,而是建议他们赶紧找最近的医院打狂犬病疫苗,并且指定了最优的路线。

林霖又羞又急,准备开车把刘聪送医院,胡天一把拿过车钥匙说:“你和程依桐就留下来吧,去找地点菜,等我们搞完了一起吃午饭。”

林霖明白胡天是怕自己心里着急开车出问题,而且,去个医院也着实没必要都去,更何况大家都还饿着肚子,也就依了胡天的。

张小夏和刘聪上了车,胡天和郭思宇一起去了,程依桐红着脸给狗主人道歉,说也不是故意要挖笋子,就是闹着好玩。

老人豁达的笑着,完全不放在心上,摆摆手说:“小姑娘别放心上啦,我狗子咬伤了人,我还不好意思呢,这样吧,你们中午到我家的农家乐吃饭,给你们打个五折。”

林霖感激涕零,和程依桐一起到了老人家的农家乐,开始点餐。

刘聪在医院清洗伤口,医生全程绷着脸说:“你们年轻人,没事逗什么狗,跟你们说啊,要真是狗有狂犬病,打了疫苗都未必管用!”

张小夏听了这话,着急的掉眼泪,刘聪把她拉入怀里笑着安慰她说:“哪来那么娇气,就得狂犬病了?”

张小夏嘟囔着嘴,泪珠子像断线了一样,根本控制不住:“你是不是傻,干嘛要冲上去呢?”

刘聪看着张小夏这样像个小孩子一样可爱,捏着她梨花带雨的肉肉的脸说:“那我要不冲上去,我们家小夏破相了我可不要。”

张小夏一跺脚,破涕为笑:“就知道你们男人都一样,就只知道看皮像。”

刘聪学着张小夏做了个捂脸的姿势,忍俊不禁的说:“问你啊,当时就这么捂着脸我大中华田园犬是不是就看不见你啦!”

张小夏知道刘聪这是笑话自己刚刚临危时的反应,原来竟是这般窘样,也哈哈大笑起来。

俩人在那腻腻歪歪,郭思宇在一旁笑呵呵的说:“你俩可以了啊,赶紧的护士还等着给你打针,再磨叽一会儿,只怕要狂犬病发作了。”

一伙人从医院出来,林霖这边菜刚刚上齐,林霖亲自到门口接的刘聪下车,一脸愧疚,张小夏拍了拍林霖的肩膀,笑着说:“哎,没事,打了一针挺好。”

刘聪装作没事人一样的自嘲说:“以前见了别人家狗喜欢又不敢上去玩,这下好了,疫苗一打,半年内可以给狗子随便咬。”

听他这么说完,一群人哈哈大笑,林霖不禁对刘聪的印象分又高出许多。

吃完饭,胡天特地找老板买了一颗冬笋,郑重的捧到林霖面前说:“给,送给你了。”

林霖本来平复的心情又被勾起一丝愧疚和不好意思,并不去接那颗笋子,郭思宇问老板要了个袋子自己的把笋子装好说:“这个纪念品值当,得拿回去让林霖供着,时刻警醒她不要再有邪念!”

看林霖不做声,只低着头,刘聪接过话茬说:“今天这事啊,就是这颗笋子惹的祸,今晚回去咱们把它炖火锅吃!”

张小夏也打圆场说:“没错,还得用肉涮着吃,才能解气!”

胡天不怀好意的说:“那不还得有狗肉才能解心头只恨哪!”

林霖自顾自的走往外走说:“你们别挤兑我了,以后不去找这种罪受了还不行吗?”

三号的时候,王语倩的弟弟病也好的差不多了,王母倒是想再留下来玩几天,王语倩催促她快点回去,她也只好作罢。

临走的时候,王语倩塞给王母2000块钱,王母揣着钱喜笑颜开,袁赫在旁边假装没有看到这一幕,挥着手和王母告别。

俩人筋疲力尽的往回赶,王语倩主张坐公交,袁赫心疼的看着一脸疲乏的王语倩说:“走吧,也不缺这个钱,我们打车回去。”

王语倩一低头,袁赫看着她好像有种要流泪的光景,心里无限怜惜,他十分迫切的想保护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孩子。

“你母亲说,只要彩礼20万就能结婚是么?”

王语倩怔怔的看着袁赫:“你想干嘛?”

“那你对房子,车子有要求吗?”袁赫并没有理会王语倩,鼓起勇气往下说,他很想知道王语倩的内心想法。

王语倩明白了袁赫的心思,她并没有直接回复袁赫,而是笑着说:“我们都刚毕业,哪就谈到房子,车子了呢?”

袁赫看着眼前善良单纯的王语倩,更加坚定了他内心的想法:他要娶她,越快越好,带她逃那个千疮百孔的家。

袁赫紧紧抓着王语倩的手说:“你真好。”

王语倩嫣然一笑:“都什么年代了,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呢,我要嫁的人我自己说了算,我妈做不了主。”

袁赫吻了王语倩的额头,盯着她漆黑的眸子无比真诚的说:“我要娶你,这辈子只要你一个人!”

王语倩笑着看着窗外不说话,路上人来人往,车流不息,而车里的袁赫在王语倩身边只觉得岁月静好。

到家后,袁赫破天荒的给父亲打了电话。

电话那头父亲的心情似乎格外好:“怎么了,今天想起来打电话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袁赫酝酿了很久的情绪,千难万难,终于闭着眼睛叫出了很多年都不愿意叫的称谓:“爸,我想结婚了。”

袁赫的父亲大概是很久没有听见儿子叫他一声爸爸了,竟然激动的有点哽咽:“要结婚了好,早点结婚生了孩子我和你妈妈还能给你带孩子呢。”

袁赫听到妈妈这两个字,本能的有点抵触,自从他知道真相之后,他就对含辛茹苦养大他的小姨格外的厌恶,但是如今,为了王语倩他还说硬着头皮,忍下去了:“对方家里想要彩礼,20万。”

听着袁赫犹豫恳求的语气,袁父欣慰又沮丧,如果此刻不是因为手里拿不出那么多钱来,袁赫大概是不会打这个电话的吧,同时,他也是开心的,他可以告慰亡妻,他俩的孩子在如他们一般的年纪,也终于要成家了,沉默了半晌,他说:“彩礼是肯定要的,20万不算多,你到时候是回老家还是在W市办?”

袁赫最怕父亲此刻用钱来要挟自己回老家子承父业,他毫不情愿,又无比坚定的说:“我和她肯定要留在W市,我们就在W市结婚。”

袁父叹了口气说:“那也可以,人家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在W市也没有房子,这样,你这段去看看房子,看好了我打钱给你直接买下来,结婚没房子可不行,空了把你女朋友带回来玩,你今年还没回过家呢。”

袁赫听父亲絮絮叨叨的说完这些,有点惭愧,跟这些年的感情一样让他局促。一面他们对他好,可是他偏是有敌意的不想接受他们的好意,仿佛这是一种施舍,而父母那边,袁赫越是拒绝,他们就越是卖力的讨好,最后形成一个无法破解的死循环,那种感觉,让袁赫如坐针毡,只有远离,才能让他平静。

元旦过后,宋离刚把一个工程的结算办完,拖了快一年的工程,终于收尾了,他也终于忙里偷闲,可以好好的陪张小夏几天。

说起来自从来W市之后,他几乎仓促的连陪张小夏去看场电影的时间都没有。早晨宋离很早就醒了,起床给张小夏做了爱心早餐。

张小夏穿着毛茸茸的睡衣像个纯洁的小兔子,冬天的阳光温暖的洒在餐桌上,亦如张小夏一样安静乖巧。宋离看的有点入迷,以往张小夏会跳下餐桌给宋离一个香吻,而今时今日,这种慈爱的眼神让她不知所措。

张小夏捋了捋耳后的长发,红着脸说:“老宋,今天天气不错,我陪你出去走走,你不是冬天总喊关节痛,去晒晒太阳。”

宋离喝了口牛奶,笑着说:“你陪我去晒太阳会不会太闷,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今天我得空陪你!”

换做以前,张小夏一定会欢呼雀跃,列出好一长串清单给宋离,然而今天张小夏却格外的平静,她托着腮想了会儿说:“嗯,我还是想陪你出去晒太阳。”

宋离看着眼前安静的张小夏意味她突然长大了,丝毫没有察觉出一丝异样。是啊,他们在一起三年,从来没红过脸,在他心里,恐怕对张小夏一万个放心。

接近中午俩人驱车到了东湖公园,行人三三两两,迎面一个白头发的老头推着一个同样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有说有笑。

张小夏挽着宋离的胳膊,纵使有千言万语,却发现根本开不了口。她想向宋离坦白,可是还在整理思绪,就被宋离的一句话给打消了念头。

宋离目光追随那对老夫老妻,煞有心事的对张小夏说:“多羡慕这两个白头偕老的爱人,恐怕我不能像那样照顾你了呀。”

张小夏知道宋离一直担心自己老去而自己无人照拂,她无比温柔的说:“等你年纪大了,我就像刚刚那个老伯伯一样照顾你。”这句话说的真挚又违心,她已经做好了照顾年迈宋离的打算,当然这得是宋离愿意的情况下,她想宋离对她的好,她也只能如此报答了。

俩人漫步了半天,在东湖看鱼,看风景,宋离只觉得这时间仿佛过的太快。想起来上次圣诞许诺过年回家看奶奶的事:“对了,今年过年咱们提前回去吧,不然就在奶奶家过年,等初七民政局上班了咱们领证去好不好?”

宋离突兀的提到这事,张小夏的心里又开始变的七上八下。她不知道如何作答,只好愣愣的点头。

自从王母事件后,王语倩在袁赫面前卸下的高傲和防备不少。他俩接吻,逛街,甚至王语倩还约了袁赫去她的出租屋喝茶,袁赫越发觉得对王语倩爱不释手。

自从挖笋子被胡天调侃一番之后,胡天给林霖发信息就如石沉大海一样杳无音信。他觉得莫名其妙,自己不曾做错过什么怎么去泡温泉还能有说有笑的,突然林霖就变脸啦?只好托郭思宇这个使者去打探一二。

白天林霖要改稿子忙的很,偏偏越到年底又到业绩考核的时候,王大可看了林霖就觉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又额外的吩咐她好些琐碎的事做。

晚上郭思宇到林霖的办公楼下接林霖下班,林霖躲在公共楼的大门背后探出个脑袋东张西望:“你的跟班今天没过来吧?”

“你赶紧出来吧,不用躲,今儿就是他让我来问问你什么情况呢。”

林霖被说的一头雾水,反问道:“什么什么情况?”

“就是你怎么突然不理人这事啊,他这两天可是百思不得其解呢,郁闷的很。”

程依桐在一旁笑:“还能有啥事,那天就他多事买一个竹笋。”

被程依桐这么一说,林霖又被戳到痛处:“就是呀,那天人刘聪都没说什么,他事后还揪着不放,拿一颗竹笋恶心我。”

郭思宇敲了敲林霖的脑袋说:“哎,我怎么以前就没发现你是这么记仇的一个人呢,不仅如此,心眼也太小了吧。”

林霖用手护住自己的脑袋,往一边躲:“你别敲了,很痛的。”

郭思宇这才放过她,伸手打了个车,跟师傅说:“去时光餐厅。”

车上林霖还在给王大可汇报工作,郭思宇看着她忙的不可开交的样子,打趣说:“没想到这份工作你这么拼命呢,我说你就依了你爹的考个公务员安排进国土局挺好。”

林霖没有时间理会他,她不是热爱这份让她精疲力竭的工作,而是抛不开写作的爱好。虽然这类政治文章的编辑和创作似乎不搭边,但是她依然有点偏执的喜欢一切与文字有关的事情。

到了餐厅门口,林霖的工作也差不多,这才腾出手来对付郭思宇:“我记得程依桐以前嘲讽我们宿舍的一个鼠目寸光的室友,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我看现在的你就是目光短浅。”

郭思宇点完菜,开了瓶啤酒,瞟了一眼林霖说:“继续,小心眼的家伙,我等着听你的远大志向呢。”

林霖看着吧台那里调酒的帅哥,目不斜视:“哼,你等着吧,未来你一定会看见我的书大卖,好多人哭着喊着排队要买我的版权。”

郭思宇听完笑的肚子痛:“就你这看了帅哥就挪不开眼睛,你未来的小说里面主角都是花痴吗?”

林霖突然指着郭思宇的背后喊:“快看,美女!”

郭思宇飞快的转身:“哪里?”,等他回头看到座位后面一个胖乎乎的女孩子正含情脉脉朝他微微笑。他佯装没看见,立马转了回来。

林霖拍着大腿大笑:“你还说我呢,你比我夸张多了,你这么饥渴赶紧去找个女孩子祸祸吧。”

郭思宇被她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今天此行目的。出发的时候胡天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搞清楚林霖怎么就突然不理人这事,同时,最好能帮他打破和林霖的僵局。

“我长的这么玉树临风,还用愁没有女朋友?主要是先要解决了你的,免得你总是坏我好事!”

林霖踢了郭思宇一脚:“我什么时候坏你好事了?”

“哎,咱们不说以前,现在还是胡天那事,我看胡天倒是觉得你真心喜欢那个竹笋,买来送你的。”

林霖一听到竹笋那事,头都是大的:“他是不是傻啊,我要那竹笋干啥?”

“那谁知道,不然你那天拼了老命的在那挖笋子,我看你手里都是泥,还以为你多稀罕那个竹笋呢。”

林霖瞪了郭思宇一眼:“他傻不傻我不知道,你那天不是诚心的顺着他的话调侃我?”

郭思宇说:“哎呀,我调侃你,你居然没有找我算账,我这是不是得去烧高香了。”

林霖喝了口酒,嘟哝着嘴说:“你可以调侃我,程依桐可以,张小夏也可以,甚至负伤的刘聪都可以,就他不行!”

郭思宇发现林霖这个排比句居然说出了严密的逻辑性,不禁佩服的五体投地:“为什么胡天就不行呢?而且,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估计是真的觉得你喜欢笋子,送你一个没有别的意思。”

林霖摊开手:“那他如果不是调侃我,就是情商低,他情商低怪我咯?”

“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他就不能调侃你?”郭思宇的内心充满疑惑,林霖一向最爱自嘲,胡天怎么就惹毛了林霖呢,这连他也觉得匪夷所思。

说起这个问题,林霖就似乎有一股无名火:“你们都是我很多年的朋友,他是什么人呢,凭什么上纲上线?”

郭思宇憋住笑说:“额,据我所知,他可能把自己当成你男朋友。”

“我不管啊,你惹的事,我现在看到胡天头都是大的,更不要说谈朋友了。”林霖无奈的摆手。

程依桐在一旁吸了口饮料,噗呲噗呲的声音此起彼伏,她感叹说:“啊,有人要当心啊,偷鸡不成蚀把米。”

郭思宇一本正经的说:“我就觉得你和胡天挺般配,他爹是公安局的,你爹是国土局的,这不是传说中的门当户对吗?”

林霖白了他一眼:“我就说你俗气,还门当户对,都什么年代了,我看你和他更配!”

“哎,你问问程依桐,门当户对可不是封建迷信,这是婚姻稳定的基石好嘛!”

显然整个谈话已经从胡天的身上转移到了结婚与门当户对上,程依桐对郭思宇的话表示赞同:“其实门当户对不仅指家庭环境,还有两个人的生活经历,我也觉得只有彼此相似的人在一起才是最合适的。”

林霖指着他俩鼻子说:“一个个都是封建余孽啊,爱情是神马?是不早不晚,你也在这里,然后问一句,哦原来你也在这啊。”

郭思宇被林霖这句话给逗乐了:“大姐,醒醒吧,你已经毕业了。”

林霖一脸鄙夷的看着她们,不屑的说了声:“俗气。”

正说着,林霖的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是胡天的信息。林霖把手机摔在桌上,连看短信的欲望都没有。

郭思宇拿过来打开一看:“少喝点酒,注意身体。”

郭思宇看了林霖那厌烦的表情,严肃的说:“真的,胡天还没谈过女朋友,要说就他爸爸在那个位置,好多女孩子上赶了往上贴,他都不理会。这样的人品,这样的对你好,你居然不屑一顾?”

林霖指着短信说:“就这,我才喝上就一副生怕我喝多了的人,我是那么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吗?”

郭思阴阳怪气的笑着说:“你有,你有,就你最有自知之明,早前不知道是谁没脸没皮的躺在学校大门口不起来。”

林霖一听这话,又不乐意了:“我就说你一个男生,怎么这么爱翻旧账呢。”

郭思宇哈哈大笑说:“哎,你研究星座吗?”

林霖不知道他又唱哪出:“怎么了,我就是金牛座,跟你这种分裂的双子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郭思宇故作神秘的说:“那你知道胡天是什么星座吗?”

原来绕了一个大弯,又绕到胡天这里来了,林霖把手一挥:“他爱是什么星座就什么星座,干我啥事?”

“胡天性格压抑,又有点小闷骚,爱憎分明,对林霖可谓是呕心沥血,一心一意,我猜他就是传说中的天蝎座吧。”程依桐分析的头头是道,意犹未尽。

郭思宇听的目瞪口呆,对程依桐竖起来大拇指:“我觉得你不去摆地摊算命,真的是暴殄天物啊,没错,胡天就是典型的天蝎座。”

林霖竟被他俩的对话勾起一丝好奇:“天蝎座怎么了,很优秀吗?”

程依桐用深沉的眼神盯着林霖说:“对,占有欲强,但是对待爱情忠贞不渝,嫉恶如仇,正是你的对宫。”

林霖听的云里雾里:“反正不喜欢他。”

郭思宇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劝导林霖:“大姐,自从你和肖涛分手这么多年,拆散的也有上十对了,你的怨气也该散了,找着合适的也该走出阴影了吧。”

林霖喝了口啤酒,瞪着郭思宇说:“警告你啊,不要叫我大姐。”

“好的,美女,我错了,我觉得胡天和你真的挺合适的,都是一根筋。”

“我怕万一我就是那个阴影,不要最后朋友没有谈成把胡天先弄抑郁了。”

“你就别和他僵着啦,他本来就瘦,这两天可是饭都没吃好呢。”

“我就不明白,你怎么就那么上心的撮合我和胡天呢?”林霖看郭思宇一副热心肠的样子,实在是想不明白。

“你们俩都是我朋友,我看着着急,而且别怪我没提醒你啊,据我所知,公司一个小丫头可是很喜欢胡天呢,胡天一直没搭茬,你可不要到时候后悔。”

程依桐在一旁补刀:“你这就是故意的吧,本来林霖对他没想法,你这突然弄个第三者出来,林霖又要去惹是生非了。”

林霖一把抓过程依桐的手,的望含情脉脉的望着她说:“知我者,依桐也。”

郭思宇趁热打铁的:“所以嘛,不要把自己和别人堵死了,好歹试一试,万一是真爱呢。”

林霖端起酒杯:“来,喝酒喝酒。”

郭思宇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长长的叹了口气,如释重负。看着灯光闪烁下的林霖,豪气又单纯,他的心里有一丝荒凉,很久了,他已经习惯了他和林霖的插科打诨,他也明白,这种亲密无间不可能长久,总归会有第三个人来打破这种习惯。与其是别人,还不如是自己周围的朋友,尤其是胡天这种家里条件和人格品性相当的男生,郭思宇觉得和林霖是最相配的。

从林霖和肖涛分手开始,郭思宇也单身了三年。仿佛又一股无形的枷锁,郭思宇心甘情愿的把自己拷在林霖的身边,现在有了胡天,他想他不得不放手了,纵使心里再不是滋味,他不可能和林霖成为恋人,因为他似乎没有往这个方面想过,他觉得,林霖一定也和他一样的想法,他俩一定是心有灵犀的,如此这般,撮合林霖和胡天是现在最好的结局了。

胡天在食堂吃早饭的时候给林霖按例发一条信息:天冷,多穿点。然而,意外的,他居然收到了林霖的回复:好的,你也一样。

快一个星期的沉默,现在终于有了回应。这让他苦闷的心里又燃起熊熊的火焰,他高兴的拍了拍旁边郭思宇的肩膀:“还是兄弟你的话管用啊,林霖回我信息了!”

郭思宇刚好吃了颗蛋黄,被他这么大力的一拍,差点噎死,难受的他眼泪都出来了:“兄弟,加油!”

郭思宇喝了口水,好不容易终于咽下了那颗蛋黄,看着郭思宇喜笑颜开的表情,他蓦的有点心酸。

胡天经历了之前的冷落,现在又重拾信心,明显胃口大好。看着郭思宇在那发呆,把他刚打的粥喝了个精光。

郭思宇回过神来,对胡天说:“其实,林霖是个特别单纯的女孩子,根本不想别人平常见到的像刺猬一样。”

胡天若有所思的问:“那我应该怎样才能被她接受呢?她不理我的日子我才发现,生活都没颜色了。”

“嗯,她喜欢温暖干净的男生,你得改改性格,不能看见谁都是板着脸,要让她觉温暖。”

胡天听了郭思宇如是说,拿出手机照了照自己的脸,自我检讨:“你说的对,从现在开始我要改改我的臭脾气。”

郭思宇笑了笑,俩人起身去工地上班,一天的生活就此在温暖的阳光中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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