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长时间油条还没回来,豆浆倒有些着急,“哥,你说她到底去哪儿了?”三个人背靠背程倒三角状,这样就能看到四面八方发生情况。
我沉默不语,很复杂,不想让她知道太多,包子也一言不发。
丛林有什么东西走了过来,声音呼啦呼啦,周边的鸟儿纷纷被惊飞,我心骤然吊到嗓子眼儿,刀子在手上握了一夜手心出汗了。
有人跌跌撞撞走来,看步态就知道是油条,她一步三摇的样子就知道出事儿了,包子想扑过去抱住她被我拦住,“出什么事儿了?”
油条面色发紫,右手抱着左手,好像左手受伤了,呼吸很重,“没事,我去上厕所,看大家都很紧张,常英还要顾及大家安全,就没叫你们,自己一个人悄悄去了。”
她低着头不想接触我们的眼睛。
“你手怎么了?”
“我本想走远点,结果越走越远,忽然窜出一只豪猪吓得我赶快跑,它在后面追,我也不敢叫,害怕惊动那些坏人,跑啊跑啊,就这样~”油条指着自己受伤的手臂。
豆浆信以为真了,瞪着大眼,“后来怎么样?你怎么摆脱的?”
“前面有棵很大的树,几个人都抱不过来,我就绕着那棵树跑,结果那头猪很蠢,也跟着绕圈跑,它一个不注意,我就蹦上了树叉,野猪在下面守了半天才离开,我才敢回来。”油条说话理直气壮,演技逼真,包子和豆浆听得如痴如狂,简直把她当英雄。
但这话想忽悠我是不可能的,看破不说破,“你的手怎么了?”
“刚才爬树的时候顶了一下。”
“来,给我瞧瞧。”
一开始油条还面露难色,但看到我不容置疑的表情只好悻悻坐下。
我解开她衣扣,三个女孩同时急了,“常英你干什么?”
“我看看她小臂是不是脱臼了。”
“人家是女孩子,你个臭男人瞎惦记什么呀?”豆浆在一旁直跺脚。
“我一个退伍军人,这种伤经历多了,你懂怎么处理么?”被我一反问,豆浆反而没话说了,于是我解开油条半边衣服,用打火机一照,她半条手臂都是青淤的,应该是被什么力量突然扭成这样,确实脱臼了。
我托着她手臂,“包子去捡条枯树枝,小点儿的。”
包子不知道我想干什么,从旁边找了一条干净的树枝,被我掰段两边,“咬住。”
“不用了,你动手吧。”油条闭上眼睛,此刻她倒不像个女人,像硬汉。
你牛,我先拉着手臂轻轻左摇右摆,趁她不备两只手同时用力,咔嚓一下,就把脱臼的手臂给接了回去。
而当时油条汗都飙了,硬一声没吭,女特种兵我见过,之前和成都军区搞驻训的时候,那些小姑娘一个个也相当厉害,擒拿,格斗,射击,驾驶,看到油条就好像失散的战友,牛。
接上手臂,我在旁边点上篝火,拿平底锅烧了一点点水,用块毛巾敷热敷在她关节上,“别动,明天会好一点,有点红肿,又没有消炎药。”
油条痛的哼出声来,但冷冷一笑,“这点小伤奈何不了我的。”
“大姐呀,你神经也是够大条的,碰到野猪都能逃得掉,换成我早就想歇菜了。”豆浆手舞足蹈。
包子沉默不语,好像不想掺和话题,但我分明在眼神中看到一丝疼惜。
晚上三个人还是睡不着,大家精神高度紧张,不知道大飞什么时候来,追了这么远,不达目誓不罢休,职业杀手不是白叫的。
但油条却不一样,睡得很死,这么多个夜晚以来从没见过她这么放松,也许是疼痛让她放下了危险破罐破摔了吧!
好容易熬到上午,既然他不敢来,干脆我主动点,送上门算了。
上午我磨刀,包子负责做早餐,她跑去周围采了些野菜熬了一平底锅汤,拿出几个鸟蛋,大家简简单单的吃了一点,反正也没什么胃口。
豆浆一直打瞌睡,晚上就跟她说了,反正也帮不上什么忙,干脆呼呼大睡得了。
她偏偏不,说要尽一份责任,搞得精神紧张。
如果我离开油条也不能留下,否则她们俩会有危险。
中午我突然来到油条身边,“昨晚上你说树林里有豪猪?”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反问道。
“嘿嘿,美女,豪猪好吃啊,正好改善一下伙食。”
“去你的吧,要去你自己去,我是不会再去了。”
“别呀。”我打算软磨硬泡,“不去等于暴殄天物,这是大自然赋予的珍贵晚餐,要不就带我去吧。”
“你不害怕坏人过来绑架她俩?”油条发问。
“你放心,我把她们安排在安全的地方,然后咱俩一起去。”
“为什么非是我。”油条眼神中带着不甘心,“你看我手都脱臼了。”
“只是让你带路,这样找起来方便,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两个人对视了好长时间,无言的博弈,最终她软化了立场,“行吧,我可不确定能不能找到。”
我微笑着,“只要你想找一定能找到的。”
油条手脱臼了,包子贡献出毛巾,我把毛巾撕成了好多布条,又找了两条树枝做了临时夹板挂在油条脖子上。
先让油条原地待命,然后叫上豆浆和包子,把她们带向了密林的另一头。
走了十几分钟,来到一处树丛,让姑娘们老老实实呆着,我保证在日落之前回来,办完这些事儿才回去和油条会合,两个人进了丛林。
油条在前面引路,我在后面跟着,感觉空气中都是紧张气氛,我倒不相信她会带我去找什么豪猪,但觉得一定能找到大飞。
走了七八分钟,前面的丛林并不是很密,一路上都没看到豪猪的任何的痕迹,心里有些得意,姑娘,装不下去了吧。油条仍在前面,“姑奶奶,到地方了没有?”
油条假装查探四周的环境,然后用手挠头,“不好意思帅哥,晚上黑灯瞎火的,你让我找,真不好找,也许走错方向了吧。”
“你确实走错方向了,这附近根本没有足印。”我冷冷的说,手一直按在刀把上。
平常我不打女人,但如果发现她危害了我和朋友的安全,我会破例!
油条冷笑,“常英,你这个人很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你是一个很执拗的人。”
“这叫执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她长出一口气,“好吧,我认输,确实找不到,再走就远了。”
“要不换个方向?”仅凭感觉我就知道大飞活动的大概方向,找过去八成就能撞上,到时候倒要看看这小妞和他们到底什么关系。
油条的表情凝固了,“有这个必要吗?”
“太有必要了,你看看,这几天姑娘们都在吃鸟蛋,我要给大家改善一下生活,你自己也一样,饿坏了我会心疼。”我每句话都好似话里有话,故意摊牌。
油条虽然听出来了,但一点也不为之所动,就差一层窗户纸。
“要不你前面引路,你认为那只豪猪会在哪儿?”她手在兜里。
“让我猜啊,我觉得应该在那边。”我指着西边。
“你说在就在呗。”
我搂住她的腰,“走吧,我扶你过去。”
她扭动身体,“干嘛扶我?”
“你受伤了,是病人,我必须照顾你,看看咱的肩膀多硬。”让老子走前面可不放心,那把小刀有多锋利我心里清楚,如果在后心一捅就交代在这儿了。